“你的杀手锏也该用了。既然闻宴动手了,我们也不必再留情。”谢自眼中杀气一逝而过,但他收敛神情,对着季明温和的笑了笑,“这次你准备好了吧?”
看似疑问,却不容反驳。
季明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的慌乱,但他很快掩饰住,憨憨道:“准备好了,谢哥。以前觉得那东西是闻宴的,想给他再留留。既然他不讲情面……”
谢自皱了皱眉:“那东西是你的,知道吗?”
他真是厌烦了听到闻宴的名字。尤其是那些话……这是闻宴的功劳,那也是闻宴的功劳,闻宴真是厉害。
明明他才是宿命的创建者!他用事实证明,没有闻宴,宿命依旧是最强的。
没错,有他就够了。
他以为闻宴已经成为过去。忽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个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天命队长W。
一开始他并没有将这个像是模仿他的后起之秀放在眼里,直到天命不知不觉崛起,成为与他相提并论、甚至更被推崇的存在,而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两个老成员,却无故湮灭。
他终于警醒,发现闻宴回来了。
闻宴为什么还活着。
他明明应该再也回不来的。
可一切都太迟了,他只能看着闻宴被推上神位,与他在网上进行着不愠不火的切磋。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两大队伍的暗自试探和较量,但最早的那批人却知道,他和闻宴,终究会你死我活。
*
“闻哥,你看……”
“卧槽!那个不要脸的谢狗,一点都没变。这次还拿着闻哥的贴吧去搜集玩家信息!”盛见柯跳脚。
范栉瞥了眼盛见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让盛见柯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老范,你什么意思?”
“只是一个普通贴吧。再说,谢自拿到的信息我们也有备份。关键是他这次发送的对象。”
盛见柯的大脑停滞一秒,才反应过来:“嫂子?”
范栉点点头。
说实话,范栉长相也算得上英俊,与盛见柯比起来,更是沉稳成熟,给人的感觉与沈先有几分相似,但看起来更加儒雅。
如果不是他手背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平白让他添了几分凶狠。
“重新覆盖。”
闻宴说完,垂眸,继续漫不经心道:“上次那批人呢?”
“查到一个叫做S的组织,领头的人被称为L。”
“这个组织以猎杀玩家为目标。这个月的行动一共六次,基本上相隔三四天。7号当天还上了新闻。”
范栉点了下电脑,一段新闻播报的声音传出。
“今天中午,常山大街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小轿车擅闯红灯,撞进正常行驶的大卡车车底。”
“轿车车主当场死亡,据群众反映,其身上携带着一张有画着奇怪纹路的纸牌。”
“经调查,该车主近段时间行为诡异,下班周末之余,常常不知所踪,怀疑是加入异教的教徒。在此,提醒广大群众……”
闻宴伸手。
范栉双手捧着电脑,毕恭毕敬地递给闻宴。
白色的代码像是跳跃的倾盆大雨,成片成片地从盛见柯的眼前略过。他看了半分钟,理所当然地摇摇头。果然还是什么都看不懂。
半晌,闻宴停住手,微微眯了眯眼。
他的眼眸从轻淡的漫不经心,骤变为幽暗的冷冽。范栉和盛见柯只觉得空气一寒,整个人都抖擞几分。
“不是谢自。”
闻宴点了点手指:“但那天中午的恐怖事件,跟他脱不了干系。”
“闻哥你是说……”盛见柯吸了口气,“他在制造恐怖事件?他把这里也当成游戏了吗?”
闻宴扯了扯嘴角:“他还没那个胆子。”
“但那天的持凶杀人事件,不该死那么多人。”闻宴的眼眸幽深,“甜甜那天本来不该在现场的。”
盛见柯举起手。
闻宴望过去。
“闻哥,为什么你叫嫂子甜甜?”
范栉摸了摸手背,觉得盛见柯总是皮痒,还不长教训。
果不其然,闻宴拿起手机:“小橙子,你过来带盛少去训练室,帮他练练手。”
盛见柯哇呜大叫着,被进门的孟星澄拽了出去。
范栉在内心为盛见柯默哀,并且幸灾乐祸的扬了扬嘴角。
“闻哥,那我们下一步……”
“先把宿命小队端掉。”闻宴捏捏指尖,“谢自的玩家编号还是没拿到?”
“抱歉,闻哥。他太谨慎了,上次我朝他发送特殊功能邀请,但他没有接受。”
“不怪你,是我之前太着急。”闻宴抬眸,“绑定季明。”
范栉点头,明白了闻宴的意图,随即开始操作。
“经乐意一死,谢自必然提高警惕,这次他和季明同行的概率,应该很低。”
闻宴压了压眼梢,厉光一闪:“不,是百分之百。”
季明的为人他很了解,贪生怕死,毫无能力,谢自留他那么久,一定是有什么理由。他思来想去,不过是他当初留下的那个半成品罢了。
为了活命,季明一定会更加吹嘘,让谢自以为那是宿命的保命王牌。
如果是这样,谢自将会一败涂地。
范栉抬头。
“好了。”
范栉看着闻宴冷淡幽暗的眼眸,沉默片刻,才发现闻宴是在出神。
“闻哥?”
“你说……”闻宴慢慢开口,“我表现的真的很奇怪吗?”
范栉沉默了一下:“我可以说吗?”
“你说。”闻宴眼神冷冽。
“闻哥你……以前和嫂子,有正式认识过吗?”如果没有,那真的很痴汉了。
范栉想想,如果有一个人偷偷摸摸观察自己妹妹这么多年,总觉得会想把那个变态打死。
“当然。”闻宴不留痕迹的皱眉。
“那嫂子……”
“她不记得了。”闻宴的眼神幽暗一瞬,他强调道,“但她两岁我们就认识了。”
范栉:……
不是!两岁的事情谁还会记得,闻哥你这还是很痴汉啊。如果闻宴不是他老大,他也会想打死这个变态。
*
晚。
锦堂。
S市最高档的酒楼之一,大厅的座位都要提前一周预定。
古筝,青花瓷,紫檀木。
古典而优雅。
巫欢从来没想过,卓朗会在这里给她过生日宴。随随便便就可以达到人均消费过万。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地摊货,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朗叔,你买彩票中了?”
卓朗一脸沉重:“小巫,我实话跟你说。”
“嗯?”
“为了这场生日宴,我把咖啡厅给卖了。”
巫欢:……没病吧。
“哈哈哈哈。”卓朗看着巫欢怀疑人生的表情,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了,进去吧。”
“您好,卓先生,这边请。”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优雅的伸手引路。
“嗯。”卓朗气势骤变。依旧是那身随随便便的休闲装,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言行平淡沉稳,犹如常客。
巫欢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卓朗,她觉得有一瞬间的陌生。
“朗叔……”
但当卓朗的眼神看向她时,她发现,卓朗依旧是那个她认识的朗叔。尤其是他那熟悉的唠叨。
“放心,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卓朗边走边叨念,“我就叫了我外甥和一个世侄,权当吃顿便饭。本来盼盼也要来,但她有事……你也大了,该多认识几个人,他们都算你哥,以后有事,尽管找他们帮忙。”
卓朗接她时,只说就是吃个便饭,看他那随意的休闲装,巫欢也没想过会来这种对她来说相当隆重的地方。
所以对卓朗来说,便饭的意思大概只是人少。
巫欢当然发觉卓朗的身份不止一个咖啡店店长这么简单。她点点头,心里却觉得自己并不会与他所说的人有什么牵连。
服务员款款走到门口,稍弯腰,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完全充当了一个合格的带路人。
门口挂着木匾,西江月厅四个字飘若浮云。
卓朗点点头,推门,绅士的后退半步,示意巫欢先进。
仪式感还挺足。
巫欢觉得有些魔幻。
但不等她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明显是卓朗所说的外甥和世侄两人。
“还没来?”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
“马上就到了。”这声音沉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