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一旁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捞起来一看。
眼神轻晃。
脸莫名变得更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微信名又变了。
想吃鱼:明天周六,陪我一起去买家具吧。新家连个床都没有,我都没法住进去。
桑榆:……
她盯着“想吃鱼”几个字, 心跳乱了几拍。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想多,说不定人家是在轮了一遍“羊”相关的成语之后, 改进军美食届了呢。
树上的鱼:不要, 明天不想出门。
那边似乎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半天才结束。
想吃鱼:好吧, 那我什么都不买了,明天直接住进去。就让我睡地上吧[我真是太可怜了.jpg]
树上的鱼:……
他卖完乖不算,见她真的有种“我管你去死”的冷漠态度, 反手就开始算账——
想吃鱼:小没良心的, 今天是谁帮你避开被狗追的?没谢谢我就算了, 连个小忙都不帮!
他不提那事还好,一提,桑榆连耳根都红了。
她当时问了好几次“人走了没有”。
得到的都是耳根边低沉的否定声。
她怎么就信了周磊会在公司呆那么久的?
而且以她有人靠近到一步以内就生理厌恶的情况,当时不仅没有反手一个大嘴巴, 还乖乖的在人怀里呆了那么久……
停!
强行终止脑海里的回忆,桑榆赶紧动着手指去堵他的嘴——
树上的鱼:明天几点?
想吃鱼:!我明天开车去接你!你醒了就给我打电话~
桑榆抿了下唇,回了个点头的卡通表情。
那边回了个摸头的表情。
桑榆盯着那个不停摸头的小人儿,抿了下唇。
她又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仰躺着,咬了会儿指甲盖儿,斟酌着点开了姐妹群组。
树上的鱼:问你们个事儿啊。就我有个朋友,她很不喜欢别人的肢体接触,却不排斥某一个人碰她。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老娘最美:顾旸碰你了?
嗯?这他妈是什么鬼斧神工的解题思路?
桑榆手一抖,手机直接砸在了脸上。
嘶——
揉着被砸疼的额角,桑榆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啪啪打字。
树上的鱼:我说的是我一个朋友!朋友!
高速公鹿:你除了我们 ,哪儿还有什么朋友?
桑榆:……
真是好有道理。
完全反驳不了呢……
树上的鱼:你们怎么这样,不跟你们说了[再见]
老娘最美:所以顾旸真的碰你了?
高速公鹿:某人是想问,她是不是动了鱼心。
桑榆:……
马得!
这两人是在拆迁队工作吧?
专拆她的台!
红着脸在群里甩了两个友尽、再见的表情包,她心虚的将手机扔到一旁。
又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最终,桑榆摊煎饼似的整个人呈大字瘫在床上。
最后熄灯前,她趴在床上拨了拨那对袖扣上的蓝宝石,自言自语道——
“你们说,他是不是喜欢我?”
-
桑榆做了个梦。
梦里,她被人抱着堵在那间又黑又小的储物间亲。
空气像是着了火。
她看不清身上人的样子,却能闻到熟悉的清冽味道。
像是阳光下的青草香。
她觉得熟悉,但被亲的缺氧的大脑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的味道。
然后画面一转,她又被抱着倒进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床上。
那张床有足球场那么大。
她拼命爬,却怎么都爬不到头。
最终,还没爬两步,又被一只腕骨分明的大手捉着脚踝拉了回去。
然后就是无边沉沦。
那道颀长清隽的身影在她身上起伏,有滚烫的汗滴在她的颈间。
周围缭绕着云雾,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最后冲刺的时候,云雾初散。
他轮廓分明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汗湿的碎发、清亮墨黑的瞳仁、紧绷的下颌线,还有那张偏薄却红的发艳的唇……
每一处,都跟那个花狐狸的脸重合。
却又带着股妖冶的性感。
最后一刻,他甚至对着她笑了一下。
然后闭眼仰着头喊她“宝宝”,脖颈拉出克制的线条。
!
桑榆被烫的一抖,一个激灵,直接吓醒!
她的呼吸粗重,身上有粘腻的汗。
眼神半天才聚上焦,躺在床上,直接懵了。
等回过神来,桑榆慢慢拉高被子,将自己裹成了颗蚕蛹。
被子里发出一长串窒息的闷声。
呜呜呜呜呜——————————
因为这个春梦,她甚至想直接拒绝昨天答应好的事情。
但有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显示某人已经到了楼下。
桑榆红着脸爬下床,小跑着冲进了浴室。
要洗澡。
是不是还得化个妆?
她的衣服也没挑好!
啊啊啊啊——时间根本不够用!
等到兵荒马乱的把自己收拾好,桑榆盯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人,愣了一下。
她这是不是也太隆重了?
不过就是陪同去买个家具!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领结婚证呢!
而且她凭什么因为要见那个狗男人就这么不淡定?
又不是没有一起出去过!
还真是给他脸了!
想明白的桑榆又把好不容易画好的妆给卸了。
最后只涂了一层薄薄的唇膏,留下了打扮过的痕迹。
衣服也不用操心了,她根本没几件可以挑。
随手捞了件粉色卫衣,终于急匆匆的出了门。
车上,顾旸递给她买好的早餐。
桑榆目不斜视的接过,说了声谢谢。
顾旸看着小口吃早餐的人,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
“小鱼儿,昨天睡得好吗?”
!!!
“咳咳咳——”
桑榆因为他瞎几把闲聊的话,直接呛出了泪花。
脸也因为心虚,烧的发烫。
“啧,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抢。”
顾旸抬手抹了下她唇角的豆汁,教训着小朋友。
“!!咳咳咳咳咳——”
桑榆又因为他上手的动作,差点咳到原地去世。
“你、能不能……咳咳咳,别说话了!”
“也别动手动脚!”
桑榆好不容易缓过来,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顾旸看了她一眼,低声笑了一下,发动车子。
他是听话的闭了嘴。
可那眼神却跟长了钩子似的,一直黏在她身上。
转弯的时候看她一眼,堵车的时候看她一眼,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她好多眼。
桑榆被他看得如坐针毡。
“你看什么?”
“……”
“你为什么不说话?”
“……”
顾旸无辜的偏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让我闭嘴?”
桑榆后知后觉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咕哝,“平时怎么没见这么听话。”
“你要愿意,我以后都可以这么听话。”顾旸说。
桑榆:“……”
见她瘫在椅子上鼓着脸不理人,顾旸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的偏头“咦”了一声——
“今天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桑榆:“……”
她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或者拿个胶带把他的嘴封上?
反正只能活一个!
不然这日子根本没法过!
而更让她后悔昨天一时手快答应了邀约的,是到了商城,两人真的开始逛的时候。
他今天也穿的卫衣,粉色。
颜色比她的稍淡,衬得他愈发年轻意气,少年感十足。
而只要有反光的地方,他们两个粉色的身影就特别打眼。
几乎不需要过脑子,就能联想到一个词。
情侣装。
她今天是什么手气?
那么多黑的白的蓝的灰的,她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一件?
偏偏还有人跟着看热闹——
“你今□□服很好看。”顾旸看着穿衣镜里一高一矮并肩而立的两人,指了指她身上的粉色卫衣,挑着眉说。
像是单纯的夸奖。
一点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桑榆闭了下眼,往旁边挪了两步,一副掩耳盗铃的架势。
眼不见为净。
“你不是要去买家具吗?来衣服店干嘛?”
“我衣服也没了啊,正好路过,就顺便看看。”顾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