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说话呢(45)

作者:顽山六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没出两分钟,本以为是懒得搭理才不开窗的李负代就出现在了小球场。

打阮令宣朝楼上大喊时,猫屋儿里写作业的江月就开始打量球场上的状况,一见李负代下了楼,立马推开窗悄悄把阮令宣叫了过来。留了个空间给那俩人。

在一双冷冰冰和两双偷偷摸摸眼睛的注视下,李负代走得不紧不慢,方向却不是冲着温烈丘。他走到晾衣绳底下,三下两下扯下自己的衣服和床单儿,接着又按原路返回,一句话没有,既无抱怨也没生气,总得来说就是没丁点儿反应。

阮令宣半个身子趴在窗里,他就想听李负代骂温烈丘两句,所以看他一言不发就忍不住,结果刚想从窗户里起身就被江月给拽住了,用眼神示意他别添乱。

“把我的球场弄成这样。”在李负代快要走出球场范围时,温烈丘突然把球扔向了他,球不偏不倚地在李负代脚边十几厘米的地方弹开滚远。温烈丘盯着他的背影冷冷质问,“就不管了?”

风吹着李负代的衣摆,他抱着脏掉的床单和衣服侧身,带了点儿笑,听着跟平常谈笑没什么不一样,“原来你不喜欢啊。”

“很讨厌。”

“这好办啊,你明天起来一看,就又是原来的球场了。”李负代说完,又要迈腿走开。

“别等明天了,就现在吧。”

温烈丘不咸不淡的话一出口阮令宣再次忍不住了,半个字儿还没出口又再次被江月给拦住了。江月捏着他的嘴直摇头,意指还是不要插嘴添乱。

“行啊。”李负代懒洋洋地拉长音调,过后以他们都听不见的音量嘟囔,“你说什么不行……”

李负代从小白楼再出来的时候,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拿着拖把。他再怎么灵活也是断着腿,提着重物腿又使不上劲儿,站上球场中央时已经满头是汗。

温烈丘坐在篮球架下看他,面目低沉。

把拖把弄湿,李负代绕着球场清理起来。水泥地上,稀释过的颜料早就干透,拖把来回蹭几遍效果都不明显。球场虽然不大也有几十平,全弄干净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但李负代非不恼也不急,绣花似得,悠悠哉哉还挺仔细。

烈阳晃得人很是烦躁,又看了他几眼,温烈丘气冲冲地起身,上前一脚踹翻了水桶。水扑了一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阮令宣真忍不住了,他骂了温烈丘一声神经病后立马冲到了李负代身边,抢过他手里的拖把摔到地上,“你他妈怎么不骂他啊!他让你弄你就弄?!你管他那么多呢?不用听他的!也不知道知道犯什么病!!”

犯病。

在阮令宣眼里,这场相持都是温烈丘在找事儿,但殊不知,委屈的也是他。

李负代觉得自己又做错了。

第64章 “……你能不能有点儿自觉?”

晚上,阮令宣还真带着江月往后面那山去了。与计划不符的是,就他们两个。

温烈丘没兴趣,李负代不想去。对于他们的冷淡阮令宣郁闷了没半分钟就自己想开了,不去就不去,去了还打扰他和江月。

天色一暗下来,兜着男人的浪漫,阮令宣哼着小歌牵着江月的小手,无限悠哉地带着她在芦苇从里穿梭,仿佛飞舞着漫天萤火虫唯美幽静的树林就在不远的前方。

但世事无常,两人没走出两里远,在手电筒的光束下看到了飞窜的不明生物加之一通鬼叫后,你拽着我我拉着你,双双拔腿跑回了小白楼,一口气都没敢多喘。

从此,萤火虫这事儿再也没在两人之间被提起。

被荒野这么一吓,江月反应过来,他跟阮令宣在这儿玩得太疯也太久了,他们不是说走就走的旅人,他们是桌上摞着半米课本的准高考生。简而言之,他们该回去了。

她跟阮令宣一表述,阮令宣也“欣然”同意。事实上,欣然是假的,阮令宣巴不得呆到暑假结束再回去,但人刚哄好了些他不敢有意见,扭头跑上楼梯就去找那两个小子报备去了。

温烈丘没什么反应,冷淡地应了一声,那模样好像无声地告诉他,他早该走了。

他这仇世脸阮令宣看惯了,也不在意,转头接着去找李负代。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听他报备完,李负代摸了摸下巴,来了这么一句。

“……他呢?”阮令宣一愣,手朝墙一指,意指温烈丘。他刚从他那儿出来,也没听他说要回去。

“他不走。”

“那你回去干吗?他知道你要回去?”

李负代脸不红心不跳,“知道。”

阮令宣还想说点儿什么,看了看李负代又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阮令宣这人,心思浅为人也直接,看别人憋着些什么事儿能急死他。所以,温烈丘和李负代之间捉摸不透的不愉快让他很在意。温烈丘是他发小儿,李负代又是他欣赏的朋友,这俩人,都是他不长的人生里举足轻重的人。因为觉得重要,他本能的希望他们都好,看见他们不和,他就总忍不住想去调节。

温烈丘不善言辞又一副拽样,他就想,他能帮的他就替他说。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之前劝李负代去找不回家的温烈丘就是。可这次,他却迟疑了,因为江月说,关系再好,有些事情也是需要空间的,他一头热的在两人之间撞来撞去,总比不上两个人自己解决。

抿抿嘴把心里的冲动压了下去,留了句早点儿休息。阮令宣就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谁都没能走成。

江月突然生理期,疼的死去活来,站都站不住,回家的日期不得不往后推一天。

而在今天为数不多的接触时间里,李负代发现温烈丘都在瞪着他,隐约间都能听见磨牙声,仿佛被讨厌到了极致。

到了晚上江月的疼痛感才消下去了一些。吃过晚饭后温烈丘闷声不知去了哪里,李负代和阮令宣被温奶奶派遣去花园浇水。他们浇了多久的水,阮令宣就说了多久的话,李负代没听进去多少,只觉得藏在小花园里的蟋蟀蛐蛐们有点儿闹。

花浇完,两人手上一人多了块切好的冰西瓜。阮令宣三口两口啃完西瓜跑回屋儿里去陪江月,李负代就自己在走廊台阶上坐着。

被虫子们吵着,他却觉得夏夜更寂静了,又或者是别的,更寂静了。

李负代独自在外面坐了很久,看被月光渡上一层银光的花草,吹带着热气的晚风。等到纱门后来自电视的微弱光影跳动完全安静后,他才起身进了屋子。

他冲了澡从卫生间出来时阮令宣的房间已经关了门,他也没看时间,这个熬夜精都睡了,估计已经是深夜了。光着脚踩上走廊地板,停顿的那片刻,他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看温烈丘房间的方向。

也是黑的。

李负代收回目光,进了自己的房间。

意外的,刚迈进房间还未来得及开灯,他就被人大力拉过去抵在了门上。门被撞上的同时夹杂了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吸气。即使黑暗,他也知道身前的人是谁。

“……你要走?”温烈丘先是低垂着头,他将人困在双臂之间,停了片刻后他抬起头,还是那样的表情,像是想一口咬死李负代,“你想去哪儿?”

李负代看着温烈丘,不动也不说话。

见人没反应温烈丘猛地逼近,开口恶狠狠的,“说话!”

“江月说我们有一百张卷子要做。”李负代无波无澜的。

他说的话一个字儿都不可信,他们面对的距离很近,温烈丘盯着李负代,眼神中有些别的情绪挤了进来,“回去了你要去哪儿?就那么想远离我?你是觉得这样好玩儿还是早就在我身边呆腻了,想一走了之?”

被温烈丘的气息包围,又听他一连串的逼问,李负代不自觉地掐住自己的手指,躲开他的目光,“……没有。”

“没有什么?”身前的人刚洗完澡,周身还有微弱的水汽。温烈丘不自觉地靠近李负代,压在他肩膀两边的手渐渐下滑揽住了他的腰。在额头落在他肩窝后,温烈丘瞬时泄了气,像是卸了武装和防备的甲壳类动物,不知不觉坦露出了最柔软的部分,“……你再不理我,我要生气了。”

温烈丘趴在他身上,李负代把呼吸都放慢了,指尖却越攥越紧。

没得到回应,温烈丘低沉着声音,依旧淡漠的声音中已经藏进了委屈,“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不会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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