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绿草茵茵,白色的云朵慢悠悠的随风飘动着,草原上时不时的传来‘咩咩’的叫声。
山坡上的羊不是山羊,而是家养的白羊,有羊就说明附近一定有人家。
灌木丛的山谷中远远传来几声猿啼,听起来有几分凄厉,在山谷中回响不绝,旁边的树林中还时不时的闪过一阵白影,像幽灵一样,在这一眼望不到人家的空旷之地,十分可怕。
秦阮连忙将八卦盘和羽毛扇重新放回怀中,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先出了灌木丛,到旁边的草原的山羊边上去,这宽大的道士服在灌木丛中跑实在太碍事了,每跑几步就得踉跄一下。
就在她刚要跑出灌木丛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背后“呜呜”的叫声,这声音离她很近,叫声中带着点呜咽,秦阮惊得马上停下了脚步,一动都不敢动了,好像身后被一双眼睛盯着,头顶发麻。
那呜咽声越来越近,秦阮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回头,待看清楚背后的东西,吓得一个踉跄,踩了脚下的长袍就坐在地上了。
原来这是只大白猿,站起来的个头比秦阮还大,乍一看的确很吓人,它脚下有块绿竹棒,正用脚轻轻踢着,它的手掌直直的垂在手腕底下,看模样像是脱臼了有些畸形,它蹲下身子想拿起那竹棒想捡起来,却怎么都拿不起来,急的呜呜叫。
白猿一双眼睛望着秦阮,眼神中透露着有些无助的目光,似乎是在寻求她的帮助。
秦阮学过医术,知道怎么正骨,看这白猿的眼神,知道它没有恶意,在这陌生的地方,她也谁都不认识,一时间觉得这白猿也是自己孤零零的,一时伤感涌上心头,就起了恻隐之心。
她将那八卦盘放在不远处,将摄像头对准自己,固定好,按下开关,那镜面里果然出现了一个直播界面,最顶端写着孔雀观观主直播间,房间人数为零,她想试试这八卦盘的功能,顺便记录一下自己的经历,将那录屏功能点开之后,就开始去给白猿找木棍了。
她在身边找了几块长木棍掰断,又从那道士服的下摆处咬开撕了几条布条,帮那白猿的手腕固定好。
那白猿很有灵性,好像能读懂秦阮的心思,秦阮帮它将骨头固定好的时,它竟然没有因为痛疼暴躁的发脾气。
还用胳膊蹭着秦阮的脸感谢她,并小心将那竹棒捡起来递给她,像是要送给她的礼物。
在这灌木林中遇见这么有灵性白猿,到让秦阮很意外,这让她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张无忌在深山里也遇见了一只白猿,白猿难受,张无忌给它看病的时候,从他肚子里找到了九阳真经。
不过,她可不指望能跟张无忌一样有奇遇,也舍不得这白猿的肚子被人割开再缝起来,帮白猿固定好手腕之后,望望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灌木丛中多待,她必须得先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以便搞清楚究竟身在何方。
遇见白猿是她刚开始完任务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白猿将竹棒送给她之后,就转身叫着跑回树林去了。
她这将那八卦盘收起来,按了直播结束键,屏幕上显示了标题:观主热心助白猿。
作者有话要说:秦阮:太羞耻了。
☆、三 传说中的范蠡
总觉得这鬼标题很羞耻。
秦阮望着那白猿消失的身影,这才将八卦盘收起来,但她收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界面,发现上面原本由零个粉丝变成了一个,这位粉丝的ID叫:金鸡岭上第一猛将军
这名字比孔雀观观主还中二,肯定是系统赠送的水军。
秦阮并没有管他,关了界面,将八卦盘揣到怀中,拿着白猿送的竹棒,试着挥舞了两下,意外的发现很顺手,一边用它将灌木拨开,一边提着道袍朝着那山羊吃草的小山坡就使劲跑。
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去了,她得尽快找个人家借宿一宿。
很幸运的是,小山坡的另一边就坐落着几处人家。
站在小山坡往北方瞧,远处有条江,也不知道是什么江水,山坡下零零散散的住了几户人家,每家每户房屋旁边,都修了一座很大的篱笆院,院子里圈着很多白羊。
离着小山坡最近的这家篱笆院门口还种了两棵桂花树,树荫繁茂,夕阳照下来的影子正巧落在篱笆院里。
篱笆院边站着一个老妇人,一直往那山坡处远眺,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她身上穿的是上衣下裙,麻布的料子,看年纪有四、五十多岁了。
秦阮瞧见这老妇人之后,心里是五味杂全,又开心又有些惆怅,开心是因为她见到了人不必露宿街头,惆怅是因为看老妇人这身打扮,心想这年代时间恐怕还在秦汉之前。
一穿穿到公元前,这实在不是件能让人开心起来的事。
秦阮拎着道袍,一路小跑着从山坡上下去,很快就跑到了老妇人面前,停下脚步,喘了喘气,有点羞涩的问:“婆婆您好,请问您是在这里等人吗?”
老妇人瞧她的打扮有点疑惑,但见她是个小姑娘,脸色微红,眼神澄澈不像坏人,手里还拿着熟悉的赶羊用的竹棒,才点头说:“我在等阿青,她和范大夫放了一天羊,还没回来,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秦阮踌躇一番,才指着身后的小山坡说:“我叫秦阮,方才在那片山林里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见到了婆婆,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那老妇人听她说是走丢了,才恍然大悟,说:“这里是湘江河岸的郊外,你的家在哪里?”
她说的话稍微带些口音,但秦阮还是能听懂一些的,她试着和老妇人客套了几句,说自己家在巴蜀翠屏山下,但走到现在却迷了路无家可归,老妇人很热心,就将她领到屋里去,并给她端了些刚做出来的饭菜。
她们现在还是坐在毯子上的,礼仪场合应该是跪坐,但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老妇人家过得有些拮据,几乎是家徒四壁,家里除了一张木榻,就只有一张吃饭招待客人的小桌子,桌子上是老妇人盛了些小米粥用石碗盛着,秦阮喝了一口,有点涩,没什么味道,不算好喝,但对于这年代郊外的乡下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秦阮也有些饿了,一大碗很快就喝完了。
老妇人瞧她喝的急,笑说:“慢点喝,阿青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大,也总这么冒冒失失的。”
阿青是老妇人的女儿,出门去放羊,放了一天了还没回来。
秦阮初到此地,无处可住,老妇人心善,就让她先和阿青挤一个房间,并找来阿青的衣服让她先穿着,她这身道士服在这个年代实在格格不入,很容易被当成邪门歪道传播者给抓起来。
进一步和老妇人沟通之后,秦阮得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这里是湘江河岸,正是越国的国界,越国和吴国正在打仗,越国打不过吴国,可能随时都有被灭国的危险,和阿青一起去放羊的那个范大夫叫范蠡,是越国最受大王重用最有智慧的官。
若是说起阿青,秦阮一时间没想起是谁来那还情有可原,但范蠡的大名,那可是在后世流传了几千年。
范蠡、阿青、白猿,这分明就是金老爷子的著作《越女剑》。
秦阮记得那孔雀做梦的时候跟她说过,要让她去经历几个武侠故事,没想到是这个经历的意思。
她看着手里的竹棒,心想,早知道就不放那白猿走了,跟着它练剑多好。
如果能练成越女剑,那她就要无敌天下了。
秦阮正感叹着,听篱笆院外的白羊咩咩的叫着,老妇人面色大喜,连忙走出门去,秦阮听她叫了一声‘阿青’就知道是越女剑阿青回来了。
只见远处慢慢走来一个浅绿色衣衫的少女,手里拿着跟竹棒赶着几只羊,想必就是阿青了。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高高的男人,阿青的个头只到他的胸口,男人留着胡子,一路跟阿青说说笑笑,给人一种风流不羁的感觉。
阿青看见门口的老妇人,才露出了脸上的笑容,喊道:“阿娘,我回来了。”
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比秦阮还要小,瓜子脸,睫毛很长,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皙,容貌也很秀丽,身材也很苗条,不愧是出生在湘江岸边的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