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放(49)

陶然心想不然呢?

“嗯,”陶然伸手临摹下一朵蝴蝶兰,幽幽地说:“你最近很忙吗?”

“是有些忙,”沈临笑笑。

陶然静默不语,他能若无其事地回应忙碌,那应该是很忙了,可能要年后才能见到他。一想到这里,陶然不禁皱紧双眉。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去,手机那头传来关车门的声音。

她径直起身。

“你刚才在开车?”陶然傻愣愣地问。

“是这样,”沈临停在原地,说:“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陶然打断他:“那不打扰你休息了。”

她说完就要结束这通电话,沈临却揉揉眉眼,无声笑道:“陶然。”

他的声音很镇静,平静地压下了陶然所有的慌乱和无措。

“我在楼下,”沈临说,“今晚回来。”

陶然:“!”

她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到了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唇颤抖着,几次挣扎,也不管电话那头沈临的叫唤,她摁掉通话,转身小跑出院子,一鼓作气跑到楼下。

沈临正对着突然噤声的手机纳闷,不远处传来几声焦急的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去。

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眼,看清来人,他迟疑须臾,而后缓缓露出笑意。

由于小跑的缘故,步速又快,陶然脸颊热热的,额角的发丝都往后跑。

她在离沈临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下步伐。

她想,她现在的形象一定非常难看。此时她考虑不到那么多。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通过一句最直接的称呼传达:“小叔。”

沈临将手机合在手里,提步朝她走去,“无故摁电话?”

额,陶然笑意凝住,得意忘形,忘了这事。

沈临笑着摇摇头,莞尔笑道:“怎么慌慌张张跑下来了?”

说完他看向她脚上的棉拖。

陶然也跟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她一时无所适从。

不过好在沈临也没多想和多加追问,只说:“外面冷,先回家里。”

“好的。”陶然侧过脸庞,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不时笑笑。

沈临无奈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两人步上几个台阶,陶然双手负在身后,她转向沈临,酒窝浅浅,“爸妈和爷爷同意我报江城大学的生物专业了。”

“哦?”沈临扬了扬眉,想到她适才这短短时间里的兴奋,问:“刚才说的?”

“嗯,刚刚说的。” 陶然点点头,有些小雀跃,“上次你说跟爸妈和爷爷讲话,想什么就说什么。”

说完她抬头望他,眼里满是笑意,声音轻悦,“我刚才试了一次,好像还不错。”

沈临推开家门,说道:“挺好的。”

闻言,陶然心内更加欢喜。

进了家门,陶然正想问他这次会回家住几天,不想问题还没问出去,沈之仁正巧从二楼走廊经过。看到久未着家的小儿子,联想到其他,沉声说道:“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沈之仁点头,回头朝陶然说:“有事明天再说,你先回去睡。”

这场谈话进行了很久,直到夜里十二点,书房才传来开门的声音。

陶然一听动静,凝息听门外的声音,直到两道轻重不同的脚步声缓缓散去,陶然摸上门把,打开房门。

一楼客厅处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沈临两手垂在身体两侧,双眼紧闭。陶然站在楼梯口看了看,轻声走过去,路过餐桌的时候,她顺便倒了杯水。

她走到沈临身旁,正要放下水杯,沈临恰好睁开双眼。

他睁了睁眼,适应了好一会儿的明亮视线,看清来人是陶然,才轻声问:“还没睡?”

陶然快速放下杯子,站在一旁,“已经睡了,刚刚起来喝水。”

沈临点点头,说:“下回睡前用保温杯装些热水放在房间,免得一直下楼。”

“好,”陶然应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转而问:“你还不去睡吗?”

“要睡了,”沈临揉揉眉眼:“你也去睡吧。”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外面的夜风,转瞬即逝。

陶然站了会,说:“要不我给你热杯牛奶?”

沈临看她,神色疲惫:“不用,你……”

陶然连忙抢过话,“我不困,作业也都写好了,明早也不用上课。”

越说到最后,她心绪越慌乱,声音颤然:“而且热牛奶不要多长时间,挺快的。”

沈临起身,站到他面前,声音和缓,说:“好,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他上楼,陶然猜想他该是要去洗漱,也不便多说,见他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她收回目光,转而进了厨房。

她一边注意着牛奶,一边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回想下来,作为学生的她,生活其实过分单调,每天都是班级与宿舍两点一线,偶尔周末回趟家。

如果说这单调的生活要增加一抹色彩,那应该是沈临。

只是七月份的时候,沈临再次拒绝沈之仁安排的约会,这次他的行动力更加果决,干脆地搬离家里,住在了公司附近的公寓楼。

随着他搬离沈家,陶然备战高考,两人联系逐渐变少,只能偶尔见上一两面。她偶尔安静地盯着他看,有时只需要这样安静地看着,不说话也是好的。

陶然将热好的牛奶倒进玻璃杯,她端着牛奶来到客厅,望着二楼的地方,心里想的是,如果有一天沈临真的结婚了,那么以后的日子该是怎样的?

沈临换好衣物下楼,脚步声轻缓。

陶然止住脑海里各式各类的想法,她看着他,轻轻笑着,说:“牛奶热好了。”

-

日子就这么兵荒马乱地过着,转眼来年三月,陶然的一模成绩出来了。

沈承航看着成绩条,脸色阴云密布,过了好久,他才朝陶然说道:“怎么回事?”

“没考好,”陶然说。自从上次报考专业的事,她坦然在父亲面前坦白之后,现在对于沈承航,倒是不那么畏惧。

“你这次考的成绩比去年江城大学生物专业的最低录取成绩都少了整整十分,你上一次考试的成绩也不是这样差,”沈承航看她一眼,“你当时怎么跟你爷爷说的,还记得吗?”

陶然点点头:“我记得。”

沈承航怒了:“记得你还考这个成绩。”

陶然默不作声,偶尔咳嗽两声。

沈承航头疼地揉揉眉眼,说:“你们下次二模是什么时候?”

“4月11和12号,”陶然说,“正好周四周五考,周六出成绩。”

沈承航沉吟一番,起身走到陶然身旁,问:“下次能考到去年的平均录取分数线吗?”

这个怎么保证?尤其在这一次的成绩出来后。陶然保持静默。

沈承航道:“如果考不出来,到时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走到门口,重重甩上门。

陶然叹气,拿起被沈承航丢在茶几上的成绩单。

如果以现在这个成绩,考取江城大学有些危险。如果不能考取江城大学,那么临城大学想必也很危险。

沈临本科是在临城大学就读。以陶然目前的处境,假设提出报考临城大学,无论是沈承航还是沈之仁,绝对不会同意。

但是如果以考研身份过去,那就还有可能。

陶然将成绩单折好,抓在手心里,应该会离他近一点的。

星期二早上,陶然5:30准时醒来。同宿舍的同学,都已经起来洗漱。陶然先换好校服,等洗漱台没人了,才下去梳洗。

她正在擦脸,手机响了。

舍友们听到手机响声,都不约而同看向她。

陶然拿起手机,匆匆扫了一眼,很是镇定,“不好意思,闹钟忘记关了。”

其他人听说是闹钟都很不在意,倒是其中一个人说:“记得不要带去班级,如果一定要带,记得静音。”

陶然对她笑笑:“好,谢谢你。”

等舍友们都一一离开,陶然关好门,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给沈临去了电话。

“小叔,”陶然看着女生宿舍外面的凤凰木,红花热烈,张扬肆意。在这个安静的早晨,很是惹眼。

“嗯,”沈临问:“现在在做什么?”

陶然看了看身后的宿舍情况,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说:“我现在要去吃早餐,然后去班级早自习。”

“嗯,”沈临应了声,然后笑声轻淡,问:“你能出校吗?我带你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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