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欲+番外(34)

作者:花冷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土司眼珠子一转,正打算应下,一个柔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土司大人昨日还训我徇私枉法,难不成今日自己倒是要开了这先例?”确是余怒未消的左护法挟私报复地说道。

右护法也附和道:“是啊,土司大人,此举怕是不妥。”

“这……”

赢世安扬唇一笑,道:“不如土司大人多派些人手,不分日夜地跟着我们,倒也不算坏了规矩。”

水生及麻衣大婶也跪伏在地,求道,“土司大人。”

土司大人眉头轻皱,有些勉强地应道:“那便先如此吧。”

几人回到水生家已是半夜三更,一整日水米未进,姜月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大婶给准备了一锅酸汤鱼面,姜月吃了整整三大碗,又喝了一晚面汤才作罢。

第二日,三人一大早便去到了阿蛮的院子,来到了被发现尸体的厨房。

锅、碗、瓢、盆等家伙事儿被扔了满地,土灶的铁锅里冷着一锅底结块的面团,灶台上的菜板上摆着几根切了一半的小葱,厨房中央的柱子底下凝结着一滩触目惊心的血块。

显然阿蛮出事之前,该是在厨房准备葱花汤面,而这个时候,杀手从外而来,推搡之间将阿蛮抵在柱子上给杀害了。

整个厨房杂乱不堪,姜月用脚扫开障碍,在一堆瓷片中寻到一枚香囊。

她将其递给水生,“这是阿蛮之物?”

水生放到鼻尖嗅了嗅,是刺鼻的玫瑰香气,于是摇了摇头,“阿蛮寻常只喜用薄荷味的香囊。”

赢世安也接过香囊,轻轻地嗅了嗅,片刻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旋即将香囊还给了姜月,又继续探查着。

当他眼光扫过灶台之时,似是发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从大铁锅背面的烟灰上捏起几根长发来,又粗又硬的,还带着脂粉味儿。

水生凑近一看,“这发丝虽然长度同阿蛮相当,却不是出自阿蛮。阿蛮的发丝是细而软,这个确是粗而硬。”

听到此处,赢世安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地望着这几根头发。

探出香囊及头发这两样女子之物,眼下已经基本可以锁定,凶手很可能是一位女子。

让姜月他们想不通的是,此时离阿蛮死去已经整整一日,阿蛮腹中孩儿的父亲为何还未出现?是因为怕惹事,不愿出现,还是怕背后那女子,不敢出现?还是说有其他的隐情?三人在阿蛮的宅子搜了一整日,也候了一整日,都没有发现那男子的蛛丝马迹。

正当他们打算离去之时,一只老鼠从墙角钻了出来,它凑到墙边一颗桂花树下,停了下来,嘴巴开始悉悉索索地啃噬着树皮。

老鼠啃树皮?太过蹊跷!

事出有异必有妖,姜月快步跑了过去。

果然,树皮上浅浅地露着几点血迹。再蹲下一看,附近的青石板上也都存有斑斑的血迹,这些血迹自桂花树向着门的方向散去。

姜月随着血迹寻到了一堆还来来得及收拢的玉米杆子,她一把扒拉开玉米杆子,一个有木板盖住的地窖浮出水面。

☆、引蛇出洞

就在姜月怔住之时,公子他们也围了上来。眼光扫过门把上猩红的血渍,水生立时皱着眉头蹲了下去,一把掀开了黑沉沉的木门。

几乎是同时的,姜月本能地将头侧了过去,怕里面的光景太过骇人。片刻后,见两人并未大惊,这才转过身来,眯着眼朝深处瞅去。

这地窖很大,似有一间卧房般大小,一眼扫去,只见空落落的地窖里躺着一个眉目如画、形容可怖的男子,那男子左胸处凝着厚厚的血块,衣衫上也是血迹斑斑,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唯有偶尔间皱起的眉头,显出他还是一个活人。

姜月侧身朝他一指,对水生说道:“他是谁?”

水生皱了皱眉,道:“裴云,我阿爸生前友人之子,是个画师。一年前来的左勒湖,寻常喜好泛舟湖上,吟诗作画,一直弧居在湖心岛,甚少出现在族人的面前。”

姜月:“那他怎会出现在此处?”

眸光扫过那清俊的面庞,水生低低地叹了一声,才有些苦涩地说道:“或许,他便是阿蛮孩儿的父亲。”

如若他便是阿蛮的情郎,那事情似乎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如果是情杀,为何连情郎也一并下了死手?如果不是情杀,那又是怎样的愁怨,才需要将一家三口赶尽杀绝,末了还不忘泄愤似地捅了胎儿几刀?

带着这些疑问,三人一起下到地窖,欲将此男先带回去再做打算。

岂料,刚一离地,他紧握的手心突然散了开来,一枚羊脂白玉掉了下来。

情急之下,姜月一把扑了过去,将其稳稳地接住了。她捏在手心细细地端详了片刻,只从玉佩纹路瞧出是男子所佩,想来该是裴云所有,便也不做他想,将其递给了世安公子。

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裴云搬了回去,一安顿好,姜月便提议去请巫医来给他看诊,却被麻衣大婶给拦住了。

“现今只有他能证实你们的清白,不能将他的伤势泄露了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姜月急道:“若不请医者,他怕是也熬不下去了。”人且都活不成了,又当如何作证?

麻衣大婶没搭理姜月,只伸出手来探向裴云左手的脉搏。

“你阿妈这是?”姜月有些不解地问道。

水生腼腆一笑,“我阿妈出嫁前,在北魏曾跟一位医师学过几载。”

北魏?行医?“大婶儿还去过北魏啊?”姜月奇道。

水生:“我阿妈去过的地方可不止北魏。”

婆娑族这般排外,这大婶儿竟然在外游历多年,还精通岐黄之术,这让姜月更加好奇起来。

正欲再问,确是那大婶儿发话了,“裴云并无大碍,胸口那一刀并未刺中要害,只流血过多晕了过去。”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说不准,许是一天,许是三天,许是半个月。”

姜月低叹一声,惋惜道,“可我们只剩下两日了。”

一语吐出,众人皆是不语,还是一直静默不语的世安公子打破了沉默。

“且等上一日,如若不然,我们便来一个引蛇入洞。”

“公子,你的意思是,以裴云为诱?”

公子一笑,摇了摇头,回道:“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放出风声去,便说裴云还活着,且要当面指证凶手。以我的猜想,那凶手,很可能会坐不住。届时,我便扮作裴云,守株待兔。”

此事初初听去似是十分有理,细想之下却有一个大的破绽。

“那万一凶手不上当呢?”姜月问道。

闻言,赢世安扫了眼门外的土兵,低声对大婶说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逗留,如若不成事,我们可能会就此离去。”

顿了顿,他又道:“届时,你们可愿随我一起?”

大婶儿摇了摇头,道:“若真到了那一步,水生便托付给你们了。我一把老骨头,便不折腾了,况且说不定待裴云一醒来,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翌日,几幅药下去,裴云的状况依然没有大的起色,只能稍微动一动手指。

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傍晚,众人瞧着裴云是指望不上了,便照着计划行事。

先是水生同麻衣大婶儿将裴云未死并将指认凶手的消息迅速地散播了出去。

而后姜月同赢世安则前往湖心岛,由公子换上了裴云的衣衫,梳上了裴云的发髻,饮下让声音暂时嘶哑的药物,吹熄了蜡烛,平躺在纱帐之中,等候来人。而姜月,则躲在衣橱内,通过细孔瞧着房间内的动静。

成败在此一举,姜月有些忐忑,心脏突突直跳,屏息敛声地候着一场大戏的开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月光都漫了进来,透过衣橱的细孔刺到了姜月的眼前,这让已习惯了黑暗的眸子有些不适,于是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

就在此时,木门吱呀一声由外推开,紧接着又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同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云郎,你真没死?”

话音刚落,纱帐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那女子关怀道:“云郎,对不住,那日我并未想过伤你。”

忽地,那块羊脂白玉被砸了出来,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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