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叙从床头柜拿出一根蜡烛,在手掌摆弄了一番,清清冷冷的眸子看着怀里人,眼尾一抹潮红,像是要落泪。
林溪溪心空了一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声音嘶哑,贴着她的脸靠了一会儿,随后拿出手机给她:“一根蜡烛撑不了一晚上,出门左转一百米有个便利店,再去买几根来。”
分不清是他的手在颤抖还是自己的,林溪溪觉得心跳快跳到嗓子眼:“你不用我在这一起吗?”
霍叙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不怕黑的。”
林溪溪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着他:“你还要什么吗?”
霍叙抬头看她,突然笑了一下,笑得悲伤又落寞:“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买一盒糖,嘴里有点苦。”
“好,那你等我回来再点蜡烛。”她转身要走,被他喊住。
“林溪溪。”
她脚跟发软,以为自己要被识破:“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说句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他靠在床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像是要把她这个人刻进脑海里,最后摆摆手却什么也没说。
……
住宅的街道外,林溪溪走到了那家便利店门口,用手中的手机打了个急救电话:“120吗?我男朋友家里煤气泄漏了,但是他一个人在家……”
茉莉机械的声音打断她:主人,这个世界要崩塌了,我带你进行下一个任务吧。
话音刚落,砰———
一声巨响,那栋房子在她面前发生了爆炸,浓烟弥漫了整条街道。
林溪溪手上的手机啪嗒砸在地上,连着她颤抖的泪水,和带着哭腔的哽噎。
离深渊越近,他对自己越绝望,没人能救他,他也差点毁灭旁人。
进一步的呼吸是痛,而退一步的窒息是死。
林溪溪,我至今觉得阳光好陌生。
……
……
“啊!”林溪溪尖叫着惊醒,手一巴掌就扇到了旁边人的脸上。
霍叙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握住她的手:“老婆怎么了?”
他们刚蜜月结束,正在回国的飞机上,林溪溪做了一个缓长的噩梦。
林溪溪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唇,张口就来:“我梦见你出轨了!你这个混蛋!”
霍叙:……
感觉到她整个人还在打着颤栗,霍叙把人抱过来,林溪溪咬了他下巴一口:“抱紧一点啦!”
他没脾气地哄:“对不起,替梦里的霍叙道个歉。他不好,吓到你了。”
林溪溪哼唧了两声,脸上还挂着泪水:“他不好,但是你好呀。”
霍叙对这话很满意,怜爱地又亲了亲她。
林溪溪揪着他的衣袖擦眼泪:“霍叙,你说如果我们重新遇见,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霍叙蹭了蹭她的柔软的头发,这是个很难说的问题,但现在很好就已经足够了。
“我不知道结局会不会改变,但我知道哪怕故事从头一万次,我依然会对你心动一万次。”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这里埋的点:
1.香水味遮盖住了煤气味。
2.煤气遇明火会爆炸。
3.药物矛盾是林溪溪故意让他发现的,只是为了让霍叙降低警惕。
4.林溪溪一开始是想和他同归于尽的,霍叙肯让她帮自己买盒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自己一个人去死了。
(本来想直接be的,但我是亲妈.我爱他俩!感谢大家支持到这里,我们下个世界见~爱你们哟.)
第三卷 傲娇太子
第46章
昭良五十三年,陆氏王朝正值如日中天之际。
皇宫御花园内张罗着赏花的春日宴,宴席上摆着各色珍馐佳肴、各类美酒佳酿,紫檀木的雕花椅桌极尽奢华,宦官宫女出出进进,忙里忙外。
“今儿春日宴,明日便是太子册封大典,这宫内喜庆连连呢,也劳苦昭仪娘娘监工打点了。”说话的正是大皇子的母妃,莒良人。她低眉顺眼惯了,说起好听话也显得些许谄媚逢迎。
好在面前的官昭仪并不介怀,一行人沿着石子路走:“既是百官公卿携女眷而来,自当事事周全着,为皇后娘娘分忧。”
莒良人连连点头:“娘娘所言甚是,如今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多亏昭仪娘娘协理后宫,陛下必定对娘娘近几年的功劳记在了心上。”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官昭仪摸了摸护指套:“莒良人从皇后宫里出来的不能忘了本,得空该多去看看,一门心思别用错了地方。”
“是。”莒良人颔首低眉恭送。
待两位妃子走了,往长乐宫内送锦绣罗缎的宫娥太监紧跟在嬷嬷身后,新来乍到的也因好奇心不由得东张西望。
一小宫娥悄声问:“明日的太子册封大典是何意,储君不是自长乐宫那位殿下幼时便立下了么?”
旁边的太监回答:“立是立了,钦天监早早就算好了,要在殿下十七岁生辰这日上禀苍天,估摸着是准许太子殿下入朝堂参与国事了。”
小宫娥又说:“我原以为大皇子能……”
话没说完,但旁人也听得懂她意思。大皇子陆启德才兼备,卓尔不群,原以为到弱冠之年能和那太子争上一争,没想到该立的还是立了。
但这些奴才也都知道大皇子温良谦恭的性子,又与太子交好,自然不会对那位子起异心。反倒是昭仪宫的那位三皇子陆晋阳,嚣张跋扈,就差把野心勃勃四个字写脸上了。
几个人还想开口,前面的嬷嬷瞪上他们一眼,纷纷低头噤若寒蝉。
*
侍卫守在寝宫外传召:“殿下,大皇子求见。”
屏风后的公子正是当今东宫太子,陆昼行。
只见他慢慢从卧榻中起来,不疾不徐套上那玄色长袍,衣摆纷飞,倏忽便从侍卫面前凌然而过。
等侍卫再回过神,那翩翩贵公子已经到了前院,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脸上表情却是温顺乖巧。
“四弟。”陆启进了内院,笑着先贺了声恭喜,“不对,现在该按照规矩好好对太子殿下行个礼了。”
陆昼行敛眉道:“明日才是册封大典,大哥同我之间切莫因这繁文缛节生疏了。”
陆启摆摆手:“即使是明日册封,这长乐宫你也住了十七年了。”
进了屋,陆启让他屏退左右,小声道:“三弟那又不安分了,前几日密探来报,说他花了两万株钱要了江州一块地。”
“哦?这又是为何?”陆昼行轻轻抿了口茶水。
他倒是什么也不担心,陆启恨铁不成钢地说:“扩土成城,江州适逢流民肆虐,他自然是要做出一番功绩来的,让父皇刮目相看。”
看陆昼行对这些事一点也不上心,他也不好多说,匆匆寒暄几句便离去。
茶还呼哧呼哧冒着热气,陆昼行放下杯子,拂袖进了内室。
浴池里已经放好香汤,海棠花瓣铺满半个池子,香气弥漫开来。陆昼行沐浴向来没有让宫女服侍的习惯,刚褪去外衣,冷冽的眸光一扫:“谁?”
屏风后有一道窈窕身影,还未等陆昼行走近,那女子突然向前撞了过来,直直把他撞进了池子里,漾出一大片水。
林溪溪嬉笑着走出来站稳脚,一身藕荷色百花翠纹裙,薄纱面罩遮住大半张脸,两眼弯弯:“殿下好耳力,我都没怎么动就被你发现啦。”
陆昼行皱眉看她,哪来的女子,举止放浪,行为言语乖张。他对自己这突如其来掉进池里的状况还愣了一会儿,呵斥道:“放肆,滚出去!”
“嘘!放肆倒是没有,但放心了。”没想到这太子还挺纯,林溪溪笑眯眯趴到浴池边上俯首看他,“殿下别喊啊,你这幅出浴美人的样子要是被那些婢女进来看见了,可不太好啊……”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陆昼行内里那件亵衣已经湿透,此刻正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肌肉轮廓。
偏偏这女子好不知羞,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他脸黑沉:“你是哪个宫的丫鬟?意欲何为?”
他正要上前拿过外衣,林溪溪一脚将其踢远了些,凑近他道:“我可不是丫鬟,意欲……为你呀。”
陆昼行一把伸出手掐上她的细脖,寒声道:“趁孤还有耐心,给孤好好交代。”
他力道很大,林溪溪几乎动弹不得,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
陆昼行伸出另一只手去揭开她面纱,却被她一口隔着薄布死死咬住,那凶恶的眼神仿佛在威胁:再掐我脖子,我把你手指头也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