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林溪溪就跟他俩爱情里的意外似的。
到假期才知道原主的人缘有多好,才一个下午,她就已经拒绝了好几波朋友的邀约。
昨天傍晚林溪溪并没有赴程泽的约,让人稀奇的是他也并没有死缠烂打,虽然不知道他和程殊说了什么,但她估计是他们的家事吧。
程家家大业大,上网一搜就能知道他们家那些事情,继子和正统少爷,谁能继承公司的赌注人人喜闻乐见。
“曾妈,冰箱里还有橘子吗?”林溪溪看着空了的果盘问。
曾妈从厨房匆匆忙忙跑出来,有些懊恼:“昨天忘记添了,要不我现在给你买去?”
林溪溪站起身来,她刚找柳时要到班上同学的通讯录,正想着要给程殊发什么信息,摆了摆手:“我去吧,您继续做晚饭。”
门口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是林溪溪的小叔,林哲业。
原主的世界里,林父公司在她高中毕业那段时间濒临破产清算,最后靠柳时父亲融资才重新在市场运行。
破产的主要原因就是财务部部长做空财政支出,股市大跌,之后才一蹶不振。
而财务部部长正是林哲业手底下的人,林氏娱乐公司宣布破产之前,林哲业便早早地请辞到了另外一家娱乐传媒公司,还升到了个不小的官职。
依谁看,林氏破产都和这位小叔脱不了干系。
林哲业今年不到三十,是远方堂亲的儿子,长相倒是文质彬彬,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
他和林溪溪在门口遇上时也有诧异,随即便反应过来:“溪溪啊,我来拿份文件,公司有急用。”
林溪溪笑了笑,亲自领他进了书房:“辛苦小叔了,我爸爸总是不在公司,很多事都要靠您吧?”
“食君之禄,我是员工,应该的。”林哲业回得心不在焉,手不停地翻着电脑桌。
林溪溪意有所指道:“您哪儿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在不同姓的人那才是员工呢。”
林哲业愣了愣,弯着腰动作有些僵硬,抬起头看向她:“小侄女说的有道理,我这边需要用一下电脑,你知道你爸电脑密码吗?”
林溪溪眨了眨眼,十分无辜:“不知道诶,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吧。”
她作势拿起手机就要拨过去,林哲业大步跨过来抢过她手中的手机,有些慌乱:“不、不用了,下次来拿也是一样的。”
“可是刚刚不是说有急用吗?”林溪溪歪头看他。
林哲业把手机递还过去,移开眼说:“文件没看见,可能是我搞错了,其他的下次来拿吧。”
曾妈端来一盘水果:“林先生吃点东西再走吧,每次来都急急忙忙的。”
林溪溪跟在他身后问:“小叔经常来啊?之前倒是没见过。”
曾妈接过话:“偶尔也是让下属来的,你还在学校,毕竟公司事多嘛。”
林哲业没应,脚步很快,穿过前厅就要往大门走。
林溪溪一路送到阶梯下,在他转身时有意无意说了一句:“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少了条项链,该检查检查家里的监控了。”
“家里装监控了?”林哲业声音陡然升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清咳了几句,“我是说,书房也装了吧,贵重文件这么多,要小心点才好。”
林溪溪笑得人畜无害,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装了的您放心!都是些隐形摄像头,各个方位都有!”
林哲业讪笑着“那就好,那就好”,在她的目送下离开。
真是装都装不像,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
林溪溪转身就吩咐曾妈:“明天联系一下保安室,别什么人都放进来,书房不用每天都清扫,我爸不在的时候别把钥匙交出去。”
曾妈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是?林先生拿资料的话也不给开吗?”
拿资料?怕是挂羊头卖狗肉,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林溪溪笑了两声:“林先生也不是家人啊,书房的监控是一直没去修吗?”
曾妈点点头:“先生说没关系,就一直没联系过维修师傅。”
“明天之内喊人来修好,再多装一个对着电脑桌的方向。”林溪溪边说边把书房门带上。
第4章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小区里家家户户都慢慢亮起灯火,窗外传来了人烟火味。
程殊的公寓里一如既往地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空荡荡,他的手机上发来一条验证通知:【你的女朋友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他淡淡扫过一眼,没有理会,学校里这种自以为是的女生总是一波接一波。
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他有一丝快感,饿了一天终于有吃东西的欲望了。
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大半天,他出小区门的时候意外碰见了林溪溪,走的极慢,还是没有带伞。
女孩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一步作两步走,跳到他面前,踩起的水洼溅湿了他的裤腿。
“程殊呀!”林溪溪几乎快抱到他身上,“你怎么从这出来,你也住在这?”
程殊把伞往她那偏了偏,点点头。
林溪溪嘟囔着:“早知道就不和柳时一起回家了,他家又不住这,以后都和你一起走!”
“好。”程殊应了一声。
林溪溪有些诧异:“你说什么?”
程殊嗓音沙哑,低头看着她:“说话要算数,以后别和他走了。”
声音沙沙的,热气扑在林溪溪的耳畔,像是在引诱。
林溪溪重重的点头保证:“好呀!你要去哪呀?我去超市买橘子!”
程殊舔了舔干燥的唇,看向女孩头上的雨水,回道:“我也去超市。”
雨势逐渐变大,冰凉的雨丝侵袭进他的衣衫,潮湿的布料贴在他的身上,倒让他更深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滚烫。
林溪溪是不爱带伞的,尤其是小雨的天气,但她注意到他淋湿了一半的肩膀,衣服紧贴在他瘦削的肩胛骨上。
“程殊,挽着好不好?”林溪溪试探的把手放在他的臂弯上,两个人近一点就不会淋雨了。
“好。”下一秒女孩柔软的身体就贴了上去,程殊情不自禁的滚了滚喉结。
林溪溪得寸进尺:“程殊,你同意我的好友验证好不好?假期我想找你聊天。”
那个好友验证是她发的?程殊头有些昏沉,应了声:“好。”
这么乖?林溪溪开玩笑的把手放上他的额头:“这么听话,是不是生病了啊?”
好烫!
居然真的发烧了。
林溪溪慌张地说:“程殊,我们去医院!”
“不去。”程殊终于说了个拒绝的词,脚步有些漂浮,“我饿了。”
林溪溪有些无奈,只好先扶他回了家,打电话给私人诊所的医生,又叫上了两份外卖。
程殊住的房子很空,除了一张床,两张桌子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家具。
明明是同一个小区,林父给她买的房子装修得像是个公主房,而他的就像难民所。
按说王艳对他应该很苛刻,连钱都不会给太多,那他大概过得有些清贫。
窗户一直紧闭着,连灯光都是昏黄的,他整个人裹在被子里,脸色苍白,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林溪溪此刻才深切意识到,他确实是个可怜的人,也难怪他会选择自杀,这个世界没什么能留住他。
医生给他打过针,又留了几副药后就走了,外卖都凉了,他还在睡。
眉头紧蹙着,嘴里含糊不清念着什么,唇色淡淡的。
林溪溪也没想叫醒他,就着给他换毛巾的姿势坐在床边上。
他长得真好看,五官比女孩子还精致,皮肤白皙,眉毛工整,那张唇的形状都是当下最流行的M形,明明是这样一个少年,怎么会没人爱他呢。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程殊在噩梦里昏昏沉沉听见这句话,可黑暗里又是王艳毒蛇般的声音:
“你害死你妈的!你也应该去死。”
“没人愿意你活在这世界上,别给我们添堵了!”
“小杂种,我要是你都没脸活着!”
……
是他害死程珐的,他要是不拉着程珐上楼看那对狗男女,程珐就不会情绪失控跑出门去。
柏油路面上全是血,大片大片的红,在路灯下亮晶晶,程珐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她怨恨这个儿子,到死了还是怨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