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群众终于开始欢呼尖叫着倒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景盛回过了头,准确地蹭上了喻嘉惟的唇:“新年快乐,宝贝。”
身边环绕着无数的呐喊声和鞭炮声,喻嘉惟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紧贴在自己唇上的唇瓣一张一合,接着就探出了舌尖,在他的唇线上勾勒了一圈,轻轻往里勾去。
喻嘉惟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就顺从地张开了嘴方便景盛动作。
景盛吻得很小心,因为他看不到喻嘉惟的神情,捧着喻嘉惟脸的手都有些紧张得轻颤。
因而在忽然得到了喻嘉惟的回应之后,景盛的心里雀跃得宛若天边绽放的烟花,虽然只有一点点,只是动了动舌尖勾住了自己的,景盛还是激动地加深了这个吻,放肆地舔弄喻嘉惟整个口腔,夺取他口中的空气,直到两人都逐渐有些喘不过气,景盛才退了出来,还顺手用大拇指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抹了一下。
好像有点肿了,说不定还带着鲜艳的红色,景盛有点懊恼,偏偏自己现在看不见。
烟火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喻嘉惟不想带着景盛在拥挤的人群中走,便拉着他停在原地,等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继续挽着景盛往回走。
路上,景盛听完了周围小姑娘的聊天内容,俯下身示意喻嘉惟凑过来,在他照做后,小小声问了句:“旁边那几个小姑娘说可以对着烟火许愿,你许愿了吗?”喻嘉惟反问:“我是小姑娘吗?”景盛偷笑,老老实实“噢”了一声,不再说话。
喻嘉惟仗着景盛看不见,扭头看了看这个心情很不错的傻大个。
其实他许愿了,倒计时的时候。
他看见了很多人双手合十闭上了眼,还有人在远处堤岸下放起了孔明灯。
于是他握紧了景盛的手,也闭上了眼许愿,他希望,自己能跟景盛永远在一起,平平安安,再也不要分开。
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无脑傻白甜写手现在才发现我根本写不了甜的……无起伏的日常超白话……
第30章 共浴
起床时,喻嘉惟感觉到了凉意,景盛还在被窝里睡着,他先披上了厚的加绒外套,小跑着关上了卧室的窗户。
南方的冬天就是这点不好,没有暖气,一旦降温了,早晨离开床就成了最大的一个难题。
在喻嘉惟起床时,景盛也醒了,眨了眨茫然的眼睛,缓缓地爬了起来。
喻嘉惟嘱咐景盛先别离开被窝,等他打开取暖灯再起来。
景盛点点头,乖乖地拉起被子把自己圈住了。
喻嘉惟这才放心地打开了取暖灯,借着它刚开时微弱的热度,快速脱光了睡衣换上外衣,接着才走到床边扶着景盛走到了取暖灯前面,一一为他准备好了衣服,一件件递给他,让他自己摸索着穿上。
只是今日的景盛不知为何,动作迟缓了不少,明明前几日也看不见,却不见他这么磨磨蹭蹭。
喻嘉惟怕他穿得慢着了凉,搭了把手三两下帮景盛换好了衣服:“景盛,怎么回事?不舒服吗?”“没事!没事,去洗漱吧。”
景盛太过不对劲,要说穿衣时的他是刚醒过来还没恢复,可是他洗漱时、吃饭时,却明显非常艰难,状态连刚瞎的第一天都不如。
在喻嘉惟的再三逼问下,景盛才支支吾吾地说,是手上的伤口疼。
“伤口疼?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快好了,医生也说没伤到筋脉啊,手拿东西痛吗?”喻嘉惟着急地握着景盛的手腕查看,可是翻来覆去除了那深棕色的丑丑的疤痕,什么都看不出来。
“也不是痛……”柔软的指腹在结了痂的伤口上轻轻摸过,比新肉重新长起带来的痒还更加难耐,景盛不太自在地缩了缩手,“有点痒。”
“痒?”喻嘉惟又摸了摸那块疤痕,“你是不是挠了?医生说了不能挠的。”
景盛想把手抽出来,却被喻嘉惟牢牢握住了手腕:“待会给你上点药,现在先乖乖吃饭好不好?”景盛点了头,却没再尝试着去拿勺子,而是一反常态地对着喻嘉惟撒起了娇:“嘉嘉,你能不能喂我吃?”喻嘉惟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景盛,景盛这些天一直都很要面子,几乎能自己做的都不让喻嘉惟代劳,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要喻嘉惟喂他吃。
喻嘉惟有些心疼,想来景盛是真的很难受了,于是喻嘉惟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喂你吃,张嘴,啊~”许是喻嘉惟的语气太像哄小孩,一顿早饭吃完,景盛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
吃完饭后,喻嘉惟细细地为景盛手腕上的伤口涂了药膏,还干脆重新缠上了一圈绷带,以防止景盛提前把结的痂扣下来。
接下来这一天,景盛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腻歪,虽说之前也是每日都在一起,但感觉却不太一样。
前几日的景盛,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却又嘴硬的小孩,想要喻嘉惟陪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会找各种借口跟他搭话,喻嘉惟体恤他“怕黑”,主动一直在他身边展示存在感。
可今天的景盛,却像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吃饭要喻嘉惟喂,午睡起来要喻嘉惟给他穿衣服,喻嘉惟办公他要抱着他,甚至连上厕所都要喻嘉惟牵着他到马桶边上,就差没让喻嘉惟替他扶着了。
喻嘉惟心里疑惑,看景盛神色动作都明显比前几天生涩不少,怕他是病情恶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却瞒着不说,喻嘉惟面上不问,背地里偷偷跟医生约好了第二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喻嘉惟揉了揉鼻梁骨,关上笔记本电脑,今天工作完成得有点晚,主要还是景盛太黏人,前些日子照顾这个要强的瞎眼小孩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累。
刚合上笔记本电脑,喻嘉惟就看见景盛扶着门框,眼神虚乎地站在门口,喻嘉惟站起身迎上去:“小说听完了?怎么自己过来了,喊我一声就好了。”
景盛手捏着门框,直到听到喻嘉惟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这才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接着握住了喻嘉惟主动伸出来的手。
“嘉嘉,今晚能不能跟我一起洗澡?”实在太反常了,景盛今天一系列行为,让喻嘉惟心里不安到了极点,但好在,景盛还愿意依赖他。
喻嘉惟想,不能直接问,否则景盛可能会直接缩回去什么都不愿意表达了。
喻嘉惟决定先依着他,再劝说他去医院看看。
喻嘉惟惯例先替景盛放好浴缸的水,扶着他坐进去,接着他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扔进篮子,走到淋浴头下随便冲洗了两下,就跟着坐进了浴缸里。
这个浴缸当初也是景盛选的,选的时候就有私心,两个人坐在里面都绰绰有余,后来也确实还做了许多洗澡以外的事情。
这是景盛失忆后两人第一次共浴,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想到景盛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喻嘉惟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考虑到景盛手不舒服,喻嘉惟主动提出给他擦背,景盛不情不愿地挪了个身,背对着他。
待喻嘉惟说了一句“好了”以后,景盛有些迫不及待地转了回来:“嘉嘉,我也给你擦!”“你帮我?算了,你不是手不方便嘛?”喻嘉惟体贴地没有说他看不见这件事,景盛却听出了喻嘉惟的意思,不开心地嘟囔一句:“擦个背又不用看的,用摸的不就好了。”
有意哄着景盛,喻嘉惟只好顺从地说着:“好好好,那就麻烦景少爷了。”
喻嘉惟把擦澡巾塞在了景盛的手里,扶着浴缸边缘转了个身子,把白净光滑的后背露给了景盛。
许是景盛在空中摸索着距离,过了好一会,喻嘉惟才感觉有指尖触碰到了自己的后背,接着是指腹,然后是整个手掌。
景盛似是在确认位置,轻轻地从肩胛骨周围抚摸了一圈,才举起擦澡巾在摸过的地方开始动作。
景盛摸一段,擦一段,喻嘉惟不自觉地缩了缩,被触碰的地方麻了一瞬,手臂上霎时起了一小层鸡皮疙瘩。
喻嘉惟稍稍收了收手臂,虽然知道景盛看不见,还是默默地把手藏了起来,在水下揉了揉,好一会才习惯了景盛的触碰。
景盛的动作一点也不像在搓澡,反而像是在擦拭什么易碎的宝物,弄了大半天,除了痒,喻嘉惟觉得并不能洗下什么脏物,却也不喊停,只任景盛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