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漾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猛然扯到了门边,手臂上一阵撕扯的疼痛,手腕被死死掐住。
这一只手,简直跟要断了一样。
一道黑影沉在她面前,傅冬城的声音冷冷传来:“杜七漾,你都有本事跟别的男人跑了,怎么还有脸回来?”
杜七漾眉头皱起,疼的不行,鼻尖却还是下意识闻了一下。
没闻到有酒味。
疼的不清醒间,杜七漾却还在想,她就是傻到家了才会相信傅冬城。
他就是骗她的!
下一秒他开始解她衣服扣子。
肩膀上一阵凉意,杜七漾去挣脱他的手,使劲使着力气,唇瓣都快被咬破了。
“傅冬城,你干什么?”
杜七漾只下意识觉得他要用强的,心下吓得要死,在她眼里,傅冬城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
杜七漾今天穿的是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就是平常穿着最舒服的款式,素颜,没化妆,一看就是刚从家里出来。
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明显就是男人身上沾染的。
傅冬城察觉到这些,眼神里沉得愈加可怕,目光顺着她的脖颈往下看去。
她皮肤极白极嫩,轻轻一碰就能留下痕迹,可再往下,她的左边锁骨处,却有一道红痕。
显然是新留下的。
傅冬城牙关陡然咬紧,盯着那一道红痕,手上把人抓的更紧,嘶哑着声音问:“他留下的?”
他傅冬城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愤怒过。
要是那个男人现在在这里,他能够立马弄死他。
杜七漾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杜七漾,你他娘的就没有心。”傅冬城一字一句,咬着牙关说出来,手指按在那道红痕上,简直恨不得把这块肉都给抠下来。
她不见的那两天,他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她,结果她是跟别的男人走了,到头来还在他面前炫耀。
这几天他想尽了所有办法,却还是找不到她。
那几瓶酒他拿出来了,是真的想过要喝的。
后来他想想,不行,他要是喝了不省人事,不就更加任她为所欲为了嘛。
所以让江穆发了那照片过去。
然后他就在这里等着。
等的时候他在想,只要她来了,只要她向他解释清楚,把他就信她。
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对你那么好,结果你出去找别的男人!”
“你是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的,是在酒吧的时候?”
他说难怪呢,就一个小服务员,他还不肯放人。
傅冬城冷笑:“是他把你伺候的更好是吧?”
他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杜七漾觉得他简直是太过分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要不要脸!
“……我没有。”杜七漾反驳,疼的简直快哭了,好不容易说出三个字,却是每一个字都在发颤。
她想说其它的,想解释想骂他,但太多的话到嘴边,反而说不出来了。
“明明是你欺负我……”杜七漾声音一出来,瞬间带了哭腔。
这劲一上来就控制不住了,杜七漾吸了吸鼻子,抽泣的越加厉害,泪水糊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都看不清了。
“傅冬城,你太过分了……”她含糊着骂他。
不行,不能哭。
杜七漾努力的忍着眼泪,看着他,缓了好几口气,艰难的平复下一些情绪,才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傅冬城,我们分手。”
傅冬城一愣。
他眼里难以置信,这能是从杜七漾嘴里说出来的话。
看着傅冬城眼里冒的火简直能把自己燃起来了,杜七漾抿了抿唇,没给他说话机会,继续往下说。
“要只是找个女人,你能找到很多,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是非我不可。”
比她身材好的,比她漂亮的,比她更能在床上讨他喜欢,更加听话让他开心的——
多了去了。
“你说什么?”傅冬城声音已经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盯着她,漠然询问。
“我说分手。”杜七漾再次强调。
也是,她还算不那么不过分了,知道不能脚踩两条船。
所以要先跟他分手,再开开心心和程晏在一起。
他想尽办法要见她一面,甚至想把自己搞进医院,结果在她这里,就全是笑话。
屁都不如。
傅冬城看着她。
清清楚楚从她眼底看到了冷漠和诀别。
她是说真的。
“分手就分手,老子还不稀罕你呢。”傅冬城松了手,眼底轻蔑,最后看了她一眼,轻轻道:“滚吧。”
杜七漾手虽然被松开,但依旧是被他拽的很疼,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脚上一半也跟僵住了一样。
很疼,疼的甚至一时走不动。
无数根针针扎一样,疼到了骨子里去。
可她紧咬着牙,转身,几乎是快步小跑着离开的。
走就走,谁稀罕他啊。
房子里安静下来。
傅冬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还留着她手腕的温度。
怔了好一会儿,他冰冷着脸,不知道从哪拿出的酒瓶,抡起胳膊直接往地上砸。
玻璃瓶稀碎一地,空气中弥漫开剧烈的酒味,甚至是碎渣子划到他的皮肤,隐隐冒出了一线血珠。
他眼底阴沉沉的。
她真的跑了。
好样的。
第34章
傅冬城待在房里画图, 日夜颠倒画了五天。
地上纸团遍地,昏沉沉气息颓靡, 窗帘拉上, 独独剩桌上一盏台灯。
笔触间越来也暴躁。
这段时间画图画的太顺风顺水,反而叫他忘了, 画的不顺手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妖精折磨死人的样子。
他脾气是不好,这些年越来越不好,气到头了, 他就得发脾气。
只是这几年还没有这么气过。
杜七漾真有能耐。
情侣之间,吵架嘛, 常有的事, 傅冬城想, 这次吵过了,过两天说不定她想通了, 知错了, 就回来了。
毕竟她之前那么乖,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分手也就是开开玩笑。
谁没有个气话呢。
越画越不知道画了个什么鬼东西。
傅冬城放下笔, 拿起手机,一按没开,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他起身去拿了充电器。
手机开了机,看见三十多道未接电话。
一半都是傅景见打来的。
还有江穆、孟京他们。
再翻微信、短信,没看到半点杜七漾的消息。
他正要编辑信息,傅景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傅冬城看着上面三个字, 按了接听。
“半个小时,给我滚到公司来。”原以为他会破口大骂,没想到是压着火气说了这么一句。
傅冬城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胡子拉碴,眼底青色,黑眼圈深的颓靡。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他觉得已经很晚了,可仔细看眼时间,竟是早上八点半。
怎么就到早上了。
傅冬城放下手机,出了房门,进了卧室洗浴间。
随手挤了牙膏,去拿水杯,伸手过去,看见整整齐齐摆在一起的两个杯子。
什么都是双份的。
一粉一蓝,她全部拿了蓝色那份,将粉色给了他。
她高兴就好,粉不粉的,他不计较。
她早上总赖床,傅冬城把她拉着起来,拉到浴室,给挤好牙膏接好水,只要她小小的撒下娇,刷牙都不用她动手,他全程伺候着。
她只要乖乖的就惹人怜,他这辈子没做过的事情都给她做了,就差当成祖宗供着了。
他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里,得到的就一个她。
他不知道别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该怎么做,可他真真切切的捧了整颗心去喜欢她,她却当做狗屁。
狼心狗肺的女人。
傅冬城漱了口水,水龙头哗哗开着,他捧了一把水洗脸,扑在脸上,人顿时清醒不少。
他把她的牙刷、杯子还有毛巾全部揽到一起,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转身出了浴室。
不到三十秒,他又折了回来。
一脸烦躁。
他俯身去翻垃圾桶,把东西一样样都捡了起来。
摆在之前的地方。
傅冬城眼尾扫着戾气,唇角抿成一条薄凉淡漠,手指捏着水杯,连指甲盖都发白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