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它真实地发生着。而在未来的日子里,它还会继续着。
乔眠笑得脸颊的两个酒窝深深,可以说在她人生的很多瞬间里,从没有这一刻这么喜悦。
她回答何长洲:“当然,梦想已久的事情终于实现,换你你也是开心的。”
这话听得何长洲全身心顺畅,他低声说:“把你手给我。”
乔眠唔了声,这会离绿灯还有几分钟,他们坐在车里,周围都是车,透过玻璃窗,随之可见都是机械器件。
四周静悄悄,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她伸出手。
何长洲握住她颤得不成模样的手,朝胸口放去,等了会,他悄声问她:“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周围静悄悄,他的声音莫名悦耳迷人,还有手心之下阵阵鲜活的跳跃。
乔眠给出答案:“心跳好快。”
何长洲这才说:“我也很开心。”
声音低低的,像是从身体深处发出的一声共鸣。他看着乔眠,觉得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现在。
前方的车辆启动前进,何长洲也跟着往前驶去。乔眠收回手,这会她觉得整只手滚烫得不像话,她甚至能感觉到几秒之前手心之下的震乐。
他们的开心是一致的,他们的目的也是一致的。乔眠想,再没有比这更有契合的事了。
中午回家,两人准备了一顿再平常不过的饭菜。
这在从前的三年里,他们不止一次做过类似的饭菜。
乔眠将汤端上饭桌,何长洲在厨房里添饭,她侧头朝厨房看了眼。
一切还是从前的模样,一切好像又是一种新的开始。
何长洲将两碗饭拿出来,分放在彼此对面,乔眠添了碗汤放在米饭旁边,又递上一双筷子和一只汤匙。
两人静默坐好,然后过了几秒钟,相视而笑。
何长洲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说:“你喜欢的。”
乔眠说了声谢谢,而后筷子对准一旁煎得完完整整的红娘鱼,挑中一条夹到何长洲碗里:“你喜欢的。”
何长洲望着两人的米饭,除去米粒本色,上面都添了配菜。
他想生活大约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时有乐趣。
一个人可以做成的事,可以说是平常,因为习惯;两个人能做成的事,应该说是在平常之上添加乐趣。
他很庆幸,乔眠还在他身边,他们还能一起创造生活里的乐趣。
从此何长洲与乔眠这两个名字是紧密连在一起的,如同他们紧密的关系。
思及此,他笑笑的,说:“吃饭。下午做个规划,这两天搬家。”
“好,”乔眠也跟着笑。
两人将复婚的事告诉了彼此的父母。
赵荔反应淡淡的,只是说:“以后好好过。”
乔眠轻声说这两天要搬家,会搬到海湾区。
赵荔仍是淡淡地笑着,说:“好,想搬就搬吧。”
乔眠握着手机静默了好一会,才说:“妈,我和何长洲想跟您吃个饭,我们回家吃。”
“下次吧,”赵荔说:“我这几天人在外地。”
乔眠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轻声道:“之前也没听您说。”
赵荔却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大事,我现在人在西安。”
西安,乔眠对这个地名并不陌生。因为她的父亲这段时间就在西安。之前的工作暂告一段落,父亲也从西藏挪到了西安。
乔眠轻声唤了句:“妈。”
赵荔说:“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这边你别太担心,事情忙完,我就回去。到时你带着长洲上家里吃饭。”
“好,”乔眠说:“你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赵荔笑着说了她一句,两人又说了会话。最后在结束电话前,赵荔叫了她一声:“乔眠。”
“妈,你说。”
赵荔轻叹一声,良久才说:“不要让我失望。”
这句话看似轻飘飘,乔眠却知道这背后的期许有多少。她不会像之前去抵触赵荔。何长洲教会她,凡事多想想,换个思路去思考某些人、某些话。
她轻轻应下:“好。”
不同于赵荔,齐玥却是开心得紧,视频里她喜悦的声音禁不住要漏出来。
乔眠受她感染,笑着说:“妈,我和长洲这两天搬完家,就回去看你们。”
齐玥笑:“不着急,”又问:“搬家要不要帮忙?”
何长洲接过话:“找了搬家公司,我们先把一些小物件自己搬过去,其他交给搬家公司。”
何继群许是从书房出来,他衣服上沾了不少墨水。
他说:“不用搬也行,换新的。”
齐玥也同意:“你爸说得也对,也不用麻烦搬,直接订购新家具。”
何长洲看看乔眠,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合着,说:“前段时间,乔眠将家里大小物件都检查了一遍。”
说完这句,何长洲突然顿住,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原来从那个时候她就决定要搬去海湾区了。
乔眠见他话说一半,挠挠他的手心,提醒他:“爸妈还在等你下文。”
何长洲回过神,清清嗓子,说:“这次正好搬过去,用了三年都习惯了。之后再换吧。”
毕竟是每天都要生活的家具物件,用顺了一时也不好调整过来。齐玥也不勉强,只说:“你们自己安排。”
乔眠应下:“好的,妈妈。”
何继群喝着茶,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说。”
那倒也没有。何长洲握紧乔眠的手,却还是说:“好的,爸。”
这天搬完家,乔眠看着规整的新家,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眼前的景色,回头看正在倒水的何长洲,说:“你过来掐我一下。”
何长洲拿着两个水杯走到她身旁,同她坐在木地板上,说:“没有真实感?”
乔眠捧着手里的水杯,这两个水杯前后跟了他们三年,当时结婚第一年,两人逛商场,突然走进一家陶瓷店,乔眠在一众瓷杯中,挑了这两款。
乔眠摸着温度适中的杯子,说:“总感觉有些太圆满了。”
因为太圆满,所以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虚落感。
何长洲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说:“那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乔眠侧头瞧他:“怎么成了你的问题?”
何长洲笑,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说:“晚上去海边走走?”
“几点出发?”乔眠想了想,也好久没去海边了。
夏日与大海,好像是分不开的两个词。
“吃完晚饭去。”何长洲看她一眼:“过几天你就正常上班了,我上班也没时间,正好今天出去走走。”
乔眠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好,要不要准备东西?”
“不用了,过去走走,需要再买。”何长洲摸摸她的肩膀,腿一伸,将乔眠换了个位置,他靠在她的肩上,这个人就在自己的怀里。他笑着说:“就是出去散散步吹吹海风,之后有时间再去周边逛逛。”
时间进入九月,他的工作也随之变得忙碌,乔眠说:“好。”
下午要出门前,乔眠接到高可可的电话。
七、八月以来,两人都没见过几次面,高可可在忙她的调岗事宜,现在要过去上海发展,生活方面也有很多事宜要准备。是以,两人平时也就电话往来。
高可可在电话那头笑:“乔眠,恭喜啊。”
乔眠坐在沙发,怀里揣了个抱枕,说:“谢谢你,可可。”
“谢什么?说好了,朋友之间不言谢,你再说我要生气了。”高可可作势唬她。
对此乔眠笑:“好,”她看了眼在客厅忙碌的何长洲,又问:“你就这么急着走?本来我和何长洲想请你吃顿饭。”
“别,又不是永远不见面,”高可可喝了口酒,说:“以后有的是见面机会,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高可可你别乱说话,”乔眠听到她话里的个别字眼,不由得皱眉。
“欸,”高可可笑她:“就你正经,好了,不说。”
乔眠握着手机,说:“你后天的飞机是吗?”
高可可应声:“是。”
乔眠确认她的登记时间,就要说什么。
高可可一口回绝:“不用来送我了,不用送。”
“我们要很久一段时间见不到面,”到了这个时候,离别的愁绪笼罩着她,乔眠坚持:“我送你进机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