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也没有，如果你说那个大都会的男人，他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敖暻有一双十分澄澈的眼睛，看着这双眼睛，人们容易相信她的一切说辞，再精明的审讯高手，十个中也有九个相信她是无辜的。
她和这几个人周旋了一会儿，就以下班为由告辞了，这几个人类并没有阻拦她，所以敖暻觉得自己或许已经蒙混过关。
可惜在场这几个都比她社会经验丰富，正好都是十人中剩余那个不相信她的。
“我就说她肯定不会把人交出来吧？”托尼挠了挠自己修剪细致的小胡子，对自己的预言成立而得意。
“跟上她。”史蒂夫沉声道。
曾经和九头蛇打过交道的美国队长对于女孩拙劣的掩饰看得非常透彻，他一眼就能看出龙孟章在撒谎，之所以没有阻拦她离开，是想让这个女孩放松警惕。
“不出意外的话，洛基应该就和她在一起。”娜塔莎同样是经验老到的特工，女孩的视线虽然没有心虚地游移不定，听到问话时的第一反应却缺乏说服力，虽然她并没有否认自己和洛基有过接触，想要以此取得信任，却瞒不过他们这些老油条。
到底是从那个时代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敖暻再是比他们活得长久，有些事也比不得这些人类。
托尼气定神闲地一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上面是贾维斯通过卫星传来的行进路线图，龙孟章走到哪儿都一目了然。
“走吧，去会会那个给正义联盟添了麻烦的叛逆神仙弟弟。”
“Sir，她消失了。”贾维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什么？”
“她停在了甲龙的活动区域，然后从卫星录像中消失了。”
“……”托尼上扬的嘴角有一瞬间僵住了，但他很快找回了自己的潇洒，“能找到她的最终落脚点吗？”
“稍等。”
过了一分钟，贾维斯的声音再度传出来:“我找到了，Sir，路线图已经重新规划。”
“收到。”
这边复仇者联盟利用高科技追踪目标，那边敖暻已经到了小木屋，她进门就看见洛基正在做今天的晚饭。
“准备得好早啊。”
她凑过去看了眼案板上的牛肉搭话道。
洛基瞥了她一眼，手里还在切着肉丁，神情似笑非笑:“以免某位公主殿下一进门就说饿了，那岂不是我的失职？”
“没错，我是有点饿了。”
敖暻先从冰箱里端出一盘洗好的圣女果，心情很好地往正忙着的洛基嘴边送了一颗，洛基也对敖暻亲自投喂的待遇十分受用，当下开口接了。
“我今天下班的时候，有人来找你了。”敖暻嘴里咬着酸甜的圣女果含混不清地说，“其中一个叫史蒂夫·罗杰斯……来自神盾局之类的，那是什么地方？”
洛基切肉的手顿了顿，轻蔑地笑了一声:“跟我那亲爱的哥哥有着友好交情的政府蝼蚁……有些小能耐。”
“他们跟我说，索尔要找你。”
“当然，因为你的原因，海姆达尔看不到我在哪里，既然我是在地球上失踪的，他也只能找神盾局。”洛基撇了撇嘴，好像并不怎么乐意见到这些人，即便这意味着他可以脱离敖暻的管控。“他肯定是想从我这里要回阿斯加德的国宝，心灵之石。然后把我捉回去献给我们那个公平公正高高在上的父王，将我定罪收押。”
他的这种语气敖暻已经很熟悉了，嘲讽从他的口中溢出来，几乎充满了整个小木屋的空间。
“所以，你要跟他们走吗？”敖暻又给洛基塞了一颗到嘴里。
“……你在征求我的意见？”洛基诧异地转过头——这件事不应该是她说了算吗？
“是啊。”敖暻坦荡地看着他，洛基从她眼里看出了“为什么不行？”的意思。
“……可现在是我受你的管制。”
“虽然这样，我也只是限制你的活动范围。”敖暻将一颗圣女果向上抛，然后精准地用嘴接住，“既然都是要被管制，你应该有选择回家还是继续呆在这儿的权利，所以我没有答应把你交出来。”
听起来有点奇怪，敖暻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一定程度上成为她的俘虏，但是又给他选择去哪里的权利？
通常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她直接和神盾局敲定了他的去留吗，为什么让他决定？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敖暻一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敖暻笑了笑，“你是阿斯加德的王子，回到自己的国家理所应当，我限制你，只是不知道怎么把你送回去，交给普通人又不放心……现在你有机会回到阿斯加德，那边同样可以管束你，当然是你自己决定去留。”
回到阿斯加德和弗丽嘉团聚是洛基这段时间一直期望的事情，他也为这个做出了很多计划，正准备沉下心来实施。结果机会突然扔到他眼前，他却意识到自己虽然可以回去，但回到阿斯加德之后的处境绝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等待他的将是真正的牢狱，囚禁在一方白色空间里，听着大家对他的指控，境地相互比较起来居然还不如继续待在敖暻这里。
或者说，他其实自己也没做好回阿斯加德的准备，总要等着更好的局势才行。
“我不想被他们管束，那些家伙实在太无聊了。”
他勾起一个颇为惑人的笑容，转头看着敖暻。
“何不继续让我为您服务呢？尊敬的公主殿下，阿斯加德的牢狱也未必困得住我……您才是能够掌控我的人。”他撩起敖暻的一绺长发，在指间绕了绕。
“也为了人类的安危着想，嗯？”
第34章
洛基低沉磁性的声音如丝绸般从敖暻耳畔滑过，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引诱，在这样的嗓音下，无论声音的主人说什么，都很容易得到满足。
敖暻被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眸子凝视得有些发怔，直到她意识到气氛怪异，才连忙后退一步，长发从洛基的手中滑落，显得有点不自在。
“既是如此，若他们找来，你不出去见也就是了。”敖暻拨了拨自己的头发。“那个心灵宝石是你权杖上镶着的么？他们要拿回去，难不成是你偷来的？”
“那权杖本来就是我的。”洛基轻蹙眉头，声音转而有些阴郁，“是母后赠与我的成年礼。”
“但心灵之石本来不是权杖上的吧？”敖暻了然地说。
“哼。”洛基冷笑一声，“那是他们欠我的。”
“……这话从何而来？”
洛基不想让敖暻知道自己并非阿萨神族的王子，而应该是霜巨人的后代，并且是寒霜之国约顿海姆的唯一储君。
“他们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我就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件价值相当的宝物作为交换？”
奥丁从约顿海姆夺走了国宝寒冰宝匣，那么他就从阿斯加德拿来他们的国宝心灵之石，这很公平，甚至可以说洛基已经对他们很手下留情了，因为奥丁同时也掳走了他这个王子作为人质。
阿萨神族亏欠他太多了。
敖暻轻轻吁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是东海龙族这样没有争权压力的种族，尚且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更别说阿斯加德这样的世袭制王国了。
她显然是想到了继承权上，因此还觉得洛基有点太钻牛角尖了:“坐在王位上也没什么好的，我姐姐统领一族就够烦的了，还要关照着天下苍生……虽然我人在这儿，神魂也是要镇着华夏的国运，识海里还记挂着信众的愿望，一点儿也不轻松。要是能做个闲散亲王，啥都不用操心岂不是更好？”
“你也知道有【要是】这个先决条件了。”洛基将切好的食材倒进锅里，发出“嘶啦”的迸油声音，肉类的香气顿时冲进鼻腔。“我还真就不稀罕他们的王位，不给我又有什么要紧？只不过没有王位，别的我更加得不到罢了。”
奥丁是不会让他掌权的，这老家伙一心一意疼爱他的嫡长子，就算刨去索尔不算，提尔、巴德尔、霍德尔他们也都比洛基有机会登上国王宝座，或者掌控着国家的一部分权利。
洛基甚至都不会有辅佐国王的资格，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霜巨人了，奥丁不会在索尔身边留下这样的隐患。
在这样的情况下，洛基当然还是要为自己筹谋，否则更加没有他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