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他释然一笑,并没有放弃去盲宿山的打算,还对我说,‘放心,我还要保护你一辈子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
“我能看看您的报纸吗?”渝州问出了他第6个问题。
“当然。”1/3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叠报纸,她朝上面吹了口气,将灰尘轻轻拂去,“我看管画廊时,闲着无事,就会看上一会儿。”
渝州解开报纸上的捆绳,1/3与她的丈夫2/3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做事极为认真细致,每一张报纸都按照日期,整整齐齐地叠好。
螺旋的黑色花体字在泛黄的报纸上爬出一道道年轮,那是凝固了一个文明的峥嵘岁月。
渝州一张张翻看下去,提及盲宿山新闻的一共25张,他将这这25张从头至尾翻看了一遍,略一琢磨,便清楚了2/3如此笃定的原因。
接着,他又翻到了最后一张,5月19日,渝州看着这个日期再次陷入沉思,报纸上的日期是5月19日,这似乎预示着两人的死亡日期,但这与那神秘的占星笔记就对不上号了。
狂热的占星爱好者2/3从3月的某一天突然停止了观星,这是为什么?因为1/3女士突然病重?
百思不得其解的渝州问道:“第七个问题,您是从何时身染重病,将不久于人世?”
1/3:“出事前的1年,其实,我得的只是普通的小病,但年岁到了,一点小病也就成了大病,就这样断断续续,时好时坏,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他。
其实,生老病死,本是每个人都要走一遭的路,我从不畏惧,只是没想到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我死去之后,在一片混沌黑暗中遇见了公约,那时我还以为我死亡是因为我病的重了,撑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哈,他还那么年轻…”
女方年龄远大于男方,这可是难得的老少配,渝州抿了抿唇。但转头想到这里是异星,文化习俗都大不一样,便也不再纠结。
“真是一个笑话,若早知如此,我一定会祈求十维公约帮我找到所有人死亡的原因,而非是现在,仅仅只求一个惊喜。毕竟,惊喜也好,我自己的命也罢,没有什么及得上他半分…”1/3还在喃喃地说着。
渝州递了几张纸巾给她,意有所指道:
“这或许并非是命运的玩笑。”
1/3女士不明所以。
“第8个问题。”渝州没有回答,从空间中拿出了20幅画,为首的便是放在卧室中的那张,“您能跟我说说这幅画画的是什么吗?虽然从2楼种种乱象看来,您似乎并不怎么光顾画室,或许也没有见过它们。”
“他作画时不希望有人在旁边,我尊重他,很少前往二楼。”1/3说着拿起了那幅画,眼神温柔地指着画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漩涡,“这是他,这是我。”
“这是星空。”她的手指滑过黑暗平整的纸面,心已坠入了那个深邃隽永的夜空。
渝州安静等待,等待她从回忆中惊醒,再次叙述起画中之谜。
这样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停一会儿再说一会儿。过了很久,这20张画才被讲解清楚。
渝州也大体明白了画中每一个意象代表着什么。继而理清了画廊中每一幅画的大致内容。
在这些画中,1/3女士无疑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大约占了30%,排在第二位的便是星空主题,应该是一个系列。其余的则是零散的风景,人物绘图。
但奇怪的是,这些画中从未出现白昼这个意象。即便是最为明亮的白,黄两色,也仅用于描绘画中人物失常的精神。
渝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第九个问题,您丈夫得知您命不久矣的那段日子里,痛苦的心绪应该已经逐渐平复下来,但是某一天,他的心情突然无比消沉,那天发生了什么,您知道吗?”
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没人问过,1/3女士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道:“你说的是他突然抱着我痛哭流涕的那一天吗?”
渝州也不清楚:“应该是吧。”
1/3双手交叠,“那一天,他卧室水管不知怎么的就漏了水,放在架子上的书全被淋湿了,那些书他平时也不怎么看,像垃圾一样堆在房里,这会儿出了事,倒像是没了宝贝一样,痛哭流涕了好几天,也不知是着了魔还是中了邪。特别是那一本,叫什么来着,他抱着它浑浑噩噩了好几日…”
1/3揪着毛线一圈一圈缠在手指上,闭目沉思,“叫什么来着?”
“《矿物颜料总览》。”
“不错,就是那本,你怎么知道。”1/3惊讶道。
“猜的。”渝州心情很好,这9个问题没有白问,他已经想明白了他想知道的一切,除了细节上还需要进一步探寻,其余的谜题都已经解开了,但看1/3女士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其中的隐情,莫非…这就是副本没有终结的原因?
“看样子,你似乎已经知道了惊喜。”1/3笑了,如连绵阴雨后的晴空万里,“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渝州斜靠在沙发上,所有的思绪被一一理顺,天空中只剩下了占星笔记这朵乌云久久不愿散去。
“你知道《i的密码新解》吗?它放在哪了?”渝州问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有可能涉及到《占星笔记》的问题。
1/3女士道:“我知道。至于后一个问题,我不能再回答你了。”
渝州一愣,接着地懊悔地直拍脑袋,他居然在同一条阴沟里翻了两次车。
1/3见了也忍俊不禁:“虽然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但可以告诉你另一件事,拥有这本书的人可不只有我丈夫一人。”
书店和图书馆。渝州脑中灵光一现,画廊中央的壁画上有这座城市的地图,他可以依从地图的指引找到那两个地方。
“多谢。”
“不用说谢,你能找到惊喜,让我再见一见他,就是最好的答谢了。”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1/3手一挥,就打开了门。
进入房间的是周小林和山风,此时,周小林脑门上已经有6个字符了,可奇怪的是,山风却还有10个字符。
来时,两人字符的总和是14个,现在却有16个了。
是谁,是谁将字符给予了周小林?渝州一一回忆每个人头顶的字符,顿时心下一沉,遭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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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这是作者用脚趾写的文,手已经剁没了。
第168章 名字争夺战(十九)
果然,只听周小林对1/3说:“那个, 女士, 我们已经找到了惊喜。但是,但是…”
“但是东西被卩无拿走了。”山风不耐烦地扫开了结结巴巴的周小林, 黑色的前肢一点渝州, “我需要他手中的一种矿石。”
周小林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胸口。不敢看向任何人。
“我知道了。”1/3女士转向渝州,缓缓伸出了她苍白而老迈的手掌, 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但这是规矩。”
渝州不动声色地从口袋中拿出三张矿石卡牌, 一字摊开放在桌上,淡淡道:“你们要的是哪一种?”
“黑色颗粒状的那个。”周小林小声道, 他像是个闯了祸的孩子, 低垂着头颅,不敢面对威严的家长。
1/3拿起那张卡牌,对着山风两人说道:“走吧。”
“这边,惊喜就在画廊中央。”周小林说着偷偷看向了渝州, 声音也不由放大, 似乎有意要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渝州。
渝州却没有正眼瞅他,而是一语不发地越过两人, 上了二楼。
“卩…”周小林最终也没有喊出那个名字。他抬起头, 望着渝州离去时的背影, 向来绵软的眼神闪过挣扎与痛苦, 最后定格在了不曾有过的坚决。
“对不起, 但我也想活下来。”他低声呢喃道。
。。。
渝州来到二楼第一间画室,他与波南分开的地方。
听到脚步声,一个尖尖的脑袋从画架后探了出来。
正是分别不久的波南,此时的他鼻青脸肿,小巧玲珑的身躯在血瘀的沉积下涨大了近一倍,形貌凄惨。
“大人!”波南高呼一声,那凄凉的音调,犹如秋风中凋零的落叶。
“被人打了?”
“是啊大人,您不知道,自打您一离开,那个杀千刀的小子就冲了过来,抢走了我正在研究的笔记,还把我打成这样,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波南用胳膊支撑着身体,两眼汪汪地爬到渝州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