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听了,倒是赞同,“确实,你们这间牢房奇臭无比,要不是隔两天得看你们死了没有,老子压根不想过这来。”
“只要您许可,小的一定打扫干净。”颜水心狗腿地说。只有这样,才能弄到水给萧夜衡喝。
三天没吃喝,可不得渴死、饿死人啊。
“要放你出来……”狱卒犹豫。
颜水心指了指自己,“差爷,您看,小的弱不经风,走路都吃力。您还怕小的跑了不成?”
“那是。”狱卒不屑地道,“就你这只缩头乌龟,给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跑。”
“可不是。”颜水心猛点头。
狱卒打开了牢门,交待,“弄干净了,就滚回牢里呆着。”
“是是。”她点头。
“跟我去外边杂物间。”狱卒率先向前走,颜水心跟在后头。
萧夜衡见颜水心出了牢房,以为她要越狱,心道,那真是死路一条。
颜水心见他好不容易瞧了自己一眼,微笑着抬手跟他无声打招呼。
他讽刺地转过头去。
她也不恼,乖乖地跟着狱卒走了约三十米。
狱卒让她拖地上杨有兰的尸体。
颜水心是个医生,见习惯了死人,尸体倒是不怕。
她拖起杨有兰的尸体走了几步,就栽倒在地,摇首,“差爷,我实在搬不动。”
自己现下身体太弱了,真的没力气。有力气也不会帮忙搬。
“废物!”狱卒骂了一声,亲自拖着死尸朝外走。
这声废物,老娘记住你了!颜水心微垂着眼睑,遮住目中的愤慨,爬起来味甜跟在后头,一路走过长长的阴暗夹道。
两侧全是一间间囚牢,每间牢房里都关着或三五个或六七个囚犯。
她边走,边似不经意地打量。
所有牢房里加起来大约有三百来个男犯,只有三十来个女囚。
男犯与女犯是分开关的。
只有她与萧夜衡这对新婚夫妻关在一起。
牢里被押着拜了堂,也算夫妻了吧?
走道转了一个弯,便到了一间敞开着门的狱卒值班室。
另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狱卒正坐在桌案前嗑瓜子,看到她旁边扛着死人的狱卒,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李典,你又打死人了。”
颜水心这下知道打死杨有兰的狱卒原来叫李典。
李典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冷哼一声,“死了个不知趣的娘们,还害得老子要去丢尸体,麻烦。”
值班室里的狱卒看向颜水心,问李典,“你怎么把这娘们弄出来了?”
“洒扫的老赵不是病了么。让她把地扫了。”
值班的狱卒倒没多话,蔑视地瞅了瞅颜水心,似乎不担心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会逃跑。
李典指了下自己拖着的死尸,“这尸体怪重的,王莫,你帮把手。”
叫王莫的值班狱卒一道抬着尸体出了值班室旁边的大门。
颜水心默记了王莫的名字。
以便对这暗狱更了解。
她跟着两人的脚步,见二人在前面出了大牢的外墙门,并未向后看。
她连忙轻手轻脚、快速闪身进值班室,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藏在袖袋里之后,立刻出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后头。
还好那两名狱卒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对于饿了三天的萧夜衡来说,有一把瓜子肉也是好的。
至于她自己……
估计也才饿了一天,没那么难受。
出了大牢的外门,总算看到了外头温暖的太阳。
颜水心刚从黑暗的牢房里走出来,一时被强烈的光线晃了眼。
金光万缕照耀着大地,温度适宜,吹了一丝暖风掠过,使人很舒服。
依这气候来看,应该是刚刚入夏。
从天色来看,现在大约是早上八点左右吧。
先前在牢里天色很暗,现在日头倒是出来了。
大牢外前方是一处很宽阔的空地,平地周围有大约五米高的围墙,围墙的顶部还镶嵌着倒铁刺尖。
明显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
空地前方的左侧有一幢二层的石制房子,只有窗户是木头框的。窗框上还搭晒着狱卒的衣服。
看样子,那是狱卒的住舍。
空地的中央有一座大约四平方米见宽,几十米高的塔楼。
在塔楼顶部,站着一名放哨的狱差。
不用猜都知道他所站的哨岗,是最佳的视野,能看到大牢四面八方的情况。
狱卒李典指了指前方右侧矮房的第一间门,“那是杂物间。房子后面的井里可以拎水。你自己过去。”
“是。”颜水心温顺地点了点头。
李典加了一句,“千万别乱跑,除了洒扫工具,别乱拿东西,否则……要你命!”
“是。”颜水心再次颔首。
等二名狱卒抬着杨有兰的尸体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她才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一排矮房前。
推开第一间的门,看到里面有抹布、几个木制水桶,扫把,竹子做的簸箕。
连一样可以做武器的东西都没有。
她必须弄一把刀,得将夜衡腿上的腐肉切掉。
进了杂物间的门之后,她特意让门虚掩着,免得哨兵看到里面的情况。
快速翻了翻,只在墙角发现了一把巴掌大,生了锈的小铁铲,铁铲上还有个缺口。
她也不敢乱跑,或去别处找刀子。
万一被狱卒逮住,真会没命。
第4章 吻你喝水
目前不能硬碰硬。
想了想,她将生锈的小铲子用力从缺口处掰开。
好在有缺口,弄得断。
她使了最大的力从小铲子的缺口处掰下来约莫二指宽,十厘米长的一块铁片藏在衣袖里。
再把铲子放回角落,用角落的泥灰盖住。
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
就算有人找这把铲子,也当是生锈掉了一小块。
然后,拎了一只木水桶,桶里装了个木水瓢,出门。
走过其余几间矮房,发现门没关,从门缝看进去,里面的木角架上放着一块皂角与脸盆,是浴室。
还有两间则是茅房。
她拎着木桶绕到房子后面,看到了一口石砌的水井。
水井上有一架可以手摇的轱辘,挂上一盘绳索,拴了一只木桶于其上。
颜水心走到井边,取下井轱辘上系着的木桶扔进井里。
井很深,大约三米深的样子。
井底的水约莫一米见底。
水里还养着几尾鱼。
颜水心知道,养鱼的目的是防止有人在井里下毒。
扔进井里、系着绳子的木桶打了水,她手摇轱辘的手柄,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一桶水摇了上来,然后将里头的水倒进自己带来的木桶。
她这副身体是渴得真他妈想喝尿了。
迅速从桶里舀了瓢水洗手,然后,又舀了几瓢就口,咕噜咕噜就狂喝起来。
几瓢水下去,喝了个水饱。
总算稍稍压下去了一丝饥饿感。
她藏起来的铲块铁片生了锈,打磨光滑可以使用。
现在井边有水,边上还有一块磨石。
没有其他人,打磨铁片是最方便的。
可惜,哨岗上站得老高的那名狱差是能看到这里的情况的。
她只得歇了在此打磨铁片的心思。
还不知道她魂穿的这副身体长什么样子呢?
对着水桶里剩余的水面一照。
只见水里倒映出一张脏兮兮的脸,蓬头垢面,比乞丐还脏,唇无血色,脸上还长了很多痘痘。
一眼看去真是脏丑得吓人。
颜水心可是非常爱美的,在现代,她可是个前tu、后翘的大美女。
怎么受得了自己变成个丑人?
心里如同被打下十八层地狱般的难受。
仔细看,自己这轮廓好眼熟……
如果洗干净脸,忽略脸上的痘痘,竟然与现代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区别在于现代的她都二十六七岁了。
看这张脸,最多只有十六岁。
又瞅了眼自己干瘦的身躯,要是把痘治好,再吃好点,养点肉出来。
可不就能恢复她的魔鬼身材与美貌么。
颜水心是个医生,当然能治好脸上的痘痘。
不过她觉得,身在古代牢中,还是脏一点,别治疗脸上的痘为好。
免得狱卒起色心。
还年轻了十岁,以后还能变美的事实,让她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颜水心一手拎着再次装满的一桶水往大牢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