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想死(穿书)(96)

作者:阿酒爸爸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观澜年开启了,另一场硝烟味极其浓厚又仿佛带着那么一点温柔意味的权利争斗正式开始。

观澜年初期,国家百废待兴,一道道新的政令下达各方,扫恶除贪、重整军治、大兴科举、严峻刑法、逐步抑制田地兼并,在一定程度上鼓励经商,短短时日就让国家面目一新有了欣欣向荣的面貌。

经历了炀帝一朝的颓烂和朝不保夕无论是大臣们还是百姓都对如今的生活很是满意。

是的,陈甫的谥号是‘炀’,炀者,贪恋女色、破坏礼法、逆天虐民者也。陈甫一个不落都占了,这谥号也实在适合他,国朝几百年第一位得恶谥的皇帝也算名流千古了。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提皇帝了。钱云来行雷霆手段,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自然非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的刘德莫属。

他本得了皇帝的秘令让其去皇寺接程纤回京,却没料到他这一走事态便急转直下,等他回到皇宫已经是尘埃落定只能束手就擒了。

文官痛数刘德十大罪状,每条都能将这老儿的头砍个稀碎,钱云来便满足了文武百官的愿望,将刘德凌迟处死并下令诛其九族。

此令一下人人胆寒,皆暗地称其刻薄寡恩。

要知道诛九族可不是戏台上唱着玩笑的,中原几千年被诛九族的人屈指可数,就连指鹿为马的赵高也不过是被夷三族,‘立皇帝’刘瑾才被判处凌迟之刑。刘德倒是比他们都惨,死得惨也罢了,还连累了无数人。

被诛杀的人累积达到两千多,刘德的旧党羽也被一一拔除,只是丢了乌纱帽已经要谢天谢地了,朝中一时非议不断。

钱云来在看奏章,小贤子悄悄走了进来。

“太后,卫大人求见。”

钱云来头也未抬:“不见。”

“可卫大人是铁了心的不走,奴才实在没法子了。”

钱云来冷笑一声,她手里正翻看的就是卫青林的奏章,他知道她不喜欢咬文嚼字所以写的东西一向简单粗浅,归纳起来不过几个字——刑罚太过,与立威无益反寒人心。

“哀家就是要让人胆战心惊,谁伤我钱家一人,就要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你去告诉卫青林哀家在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小贤子真是为难,这种传话筒他当了不知多少次了,总是两面不落好。况且自家人知自家事,陛下继位的这几年天下是形势渐好,可到底根基不稳,诛杀刘德九族一事的确是过头了。

“太后,要不然,您还是亲自跟卫大人说罢,奴才瞧着他近来有些病弱……”

“放肆,”桌案上的茶盏被钱云来扫落在地,“萧贤,你可知自己方才在说什么?!”

小贤子心底唉叹一声,他是钱云来的心腹,若说他这主子究竟对卫家两兄弟是容不下还是情丝难断他再清楚不过。

卫青林并非一个多情种,这些年他将权利抓得很紧,暗中的势力究竟有多少,少有人清楚。

对这位无论是在朝堂中还是太后心里有举足轻重的角色,小贤子自然得多多上心。

“主子,奴才失言了,只是卫大人一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主子不见他,少不得又要生出不少事端。”

钱云来冷冷的垂下眼睫:“同样的话哀家不想再说第二次,宁云呢,今日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

见钱云来转移话题,小贤子也只能顺着答道:“……陛下有些累,便先回宫歇着了。”

对这个儿子钱云来一向不假辞色,严厉多过疼爱,人心总是偏的,哪怕是亲生儿女呢?

“摆驾……哀家去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快完了,写得超累的……

第92章 边疆处处赛江南*

陈宁方已经十岁了,身量高了些,模样倒没怎么变。

钱云来坐在床边出神的打量他,在他醒着时她是从未这样仔细看过他的,这孩子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不恨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像爱宁中那样爱他。

“他还听话吗?”

钱云来问周轩。

“陛下很是用功学什么都很快,只是这样大的孩子……偶尔总会有怨言的。”

“他都抱怨什么了?”

“也没什么,”周轩道,“无非就是觉得功课太严苛了些。”

“是吗?”钱云来不信,可也没有再多问。

她对这个儿子的确严苛得过分,可要想当皇帝就得这样累。

“太后,”周轩犹豫了一会说,“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和陛下总是没关系的,世人都说天家无情,可但凡是个人就渴望情这字。陛下年纪还小,虽然极聪明可总是想母亲的。”

“你们是不是都以为……哀家怨他?”

“奴才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现在不敢说,等哀家百年之后自然有人说,就如同灭刘德九族一事。哀家不怪他,只是……作为一个皇帝,天生就该冷血一些。帝王并非天下之主,这天下反而是帝王的主人,要做皇帝就要抛弃这些无用的东西。”

“请太后恕罪,”周轩不紧不慢的说,“可这无用的感情太后要给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放肆。”钱云来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

周轩低下头:“奴才先行告退。”

周轩退下了,也带走了一众宫人,偌大的宫殿只留下钱云来和陈宁云两个人。

宫殿太大了,烛火熄灭了大半,显得周围无比空旷黑暗。

钱云来注视着床上的陈宁云,这个孩子越长越像卫白苏,他的眉眼鼻梁每一处都像,像她的地方倒很少,她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可伸到一半就放弃了。

“娘……”

钱云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猛地拽住了广袖。

陈宁云没睡着,他一直听着周轩和钱云来的对话。

“你叫我什么?”钱云来一时有些恍惚。

陈宁云有些退缩,可他仍旧鼓起勇气再叫了一声。

“娘亲……”

这一声娘亲像是一把淬着麻醉药的刀子,一刀捅进来没什么感觉,过了没一会那种疼痛就开始蔓延疼得让人窒息。

陈宁云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和他的弟弟一样。他一直看着钱云来,所以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神情变化。

“母妃……”他低下头,改了口,“你别走……我有些怕。”

“是吗,”钱云来的声音有一些嘶哑,“那哀家让守夜太监进来陪着你,这里太暗了……让他们多点两盏灯吧。”

“母妃,”陈宁云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放开,“除了太监宫女和周轩……您、您就不能陪陪我吗?”

钱云来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母妃……我很想您能多陪陪我,”陈宁云说,“以往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会很听话,好好当一个皇帝当母妃想要的儿子,母妃……别讨厌我。”

钱云来的双眼湿润了,她不敢看他,也幸好陈宁云一直没抬起头来。

“陛下乖一点……你是皇帝,不能任性。”

“真的……一次也不行吗?”

钱云来终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

“明天吧……明天等你下学,哀……娘亲陪你放风筝。”

陈宁云失望的放开了钱云来的衣袖。

“那……一言为定。”

钱云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一言为定。”

她很快离开了,回到了景仁宫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让小贤子搬了奏章回来一份份的看。

当皇帝的确是个苦差事,钱云来天生喜欢享受,可到了真正无人可阻碍她的时候,她却对一切享乐的事再也提不起兴趣。

哀莫大于心死,钱云来的所有爱意、温情、欢乐都在一场又一场的阴谋、折磨与放弃中消磨殆尽。

她并非恨宁云,她只是……只是已经无法正常的去爱别人了,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她只是感到很累……很累……程纤、陈甫、刘德,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个死去,钱云来的生机也慢慢淡去。

在这宫廷……在这每个角落都让钱云感到窒息的地方,她无法快乐也无法对生活有任何希望。她很想高兴一些,对着宁云笑一笑,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心如同一块干涸的田地,无论怎么压榨也没有半点热情可言了。

好在国家初定万事烦扰,还有这些多得让人头痛的事需要人处理。

钱云来又拿起一份奏章,上面奏报的是西北大旱的事情。她皱起眉头……这些年的天灾太过频繁了些,也怪不得流贼层出不穷。凡遇天灾必有流民,国家的粮食又不够吃,人是一片片的死,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只能去当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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