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宋希言的反应超出了安全范围,郑自然视线瞥见自己手里的花,眸中精光一闪。他上身微倾,快速地在宋希言唇上亲了一下,“谢谢你的花,我很开心。”
宋希言原本正有点要生气的苗头,却被这么一下子给亲没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接口道:“不用谢,喜欢就好。”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郑自然给带跑了。
他不悦地瞪了郑自然一眼,却见后者笑得一脸讨好和满足。想到他的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一桩桩一件件也交代得清楚,宋希言忽然又不想生气了。
算了,他们都有错,就当扯平了吧。
郑自然的锅里还在“咕嘟咕嘟”的响,宋希言转移话题问:“你锅里煮的什么?”
见他这么问,郑自然第一时间收到了宋希言“这事翻篇”的暗示,当下大喜。“香菇冬笋排骨汤。”想到锅里的汤也煮的够久了,郑自然走回锅灶前,掀开盖子搅动几下,随后关了火。
“你等我一下。”他对宋希言说完,抱着花束快步走出厨房。宋希言还没看明白他去了哪,就见他又回来了。回来时手里空空如也,大概是特意出去放花的。
郑自然走回锅旁,抬手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碗,舀了半碗汤递给宋希言,“尝尝味道怎么样?”
宋希言走近了把小碗接到手里,怕烫,先鼓着腮帮子吹了吹,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他细细品着味道,对郑自然点头,“很好喝。”说完继续吹吹,又喝了一口。
“我尝尝。”许是看他喝得香,郑自然作势要来接小碗。宋希言没多想,顺手给他递过去,结果被抓住了手腕。
宋希言:“???”
郑自然笑得像是偷到了大人费尽心思藏起来的零食的孩子。趁着宋希言一脸懵懂时,他一手拿起小碗放到一边,另一手把宋希言一拉。在两人迅速靠近一步的瞬间,他微微低头就把宋希言吻住了。
宋希言完全没防备,又被亲得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想到,前面断断续续闹腾了小半个月的事才刚刚翻篇,郑自然下一分钟就又跟他玩这些小花样。心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他发不起脾气来。他和郑自然已经好几天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刻了,当下倒也乐得如此。
郑自然这一吻并不打算深入,只流连于表面。他探出舌尖,在宋希言的唇瓣上舔、舐一遍,唇上残留的汤汁就被他尽数纳入口中。
偷袭得逞之后,郑自然退开一点,仔细品味着。他微眯着眼睛对宋希言笑着说:“很香,有点甜。”不知是在评价这汤还是在说别的。又继续用低沉的嗓音道:“前些天我就想说了,你的新发型很好看,我很喜欢。晚上可以多看一会儿吗?”
最后一句透露出某种暗示,宋希言横了他一眼,耳根有点热,气呼呼地走了。
“准备一下吃饭了。”郑自然看他这反应,忍不住弯起嘴角,远远地冲他背影喊。
“知道了。”
几天以来,久违的一顿气氛和谐的晚餐结束后,两人再次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串串,边撸毛边看电影。一部影片结束,不同于之前的暗示,郑自然再次向宋希言明确请示:“今天我能回主卧睡觉吗?”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宋希言闻言转过头来看他,满脸的“你是傻逼吗为什么要问我”。但他的话倒是说得没那么不客气:“你想回就回,如果觉得次卧住得舒服也可以不回。”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郑自然把串串的尾巴和后腿放下,直奔次卧准备搬家。
看他那高兴样,宋希言好笑地摇摇头,低头对串串说:“闺女,今晚你自己睡啊,乖乖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串串已经对“自己睡”三个字产生了条件反射,当下嗓子里“呜呜”几声,十分不高兴。在它的记忆里,两个爸爸一起睡的时候,经常会把它赶出爸爸的房间,让它自己睡。
为什么两个爸爸一起睡觉的时候,就不准它进爸爸的房间睡觉?而且是有时候可以进,有时候不可以进,基本没有规律可循,似乎完全是看心情。
它不懂,人类真是太复杂了。
一个小时后,爸爸的房门关了,串串蹲在门前看着门缝都不留的主卧,“呜呜”两声,掉头走向自己的小窝。路过阳台的铁艺花架时,它鼻尖动了动,闻到个怪好闻的味道,就循着嗅了过去。
它两个爸爸的人生第一次被仔细插入花瓶,妥善摆放在花架上。月光透过落地窗铺洒进来,遮住娇妍绽放的花朵,朦胧中却为其添了一份并不张扬的绮丽。就如将它送出的人此刻一般模样。
第二天醒来时,郑自然顿感神清气爽。他仿佛一个靠采补进行修炼的狐狸精怪,一夜之间补足了能量,之前几天蔫搭搭的状态一去不复返。
而躺在他身边的宋希言还在沉沉睡着,呼吸均匀,短时间内基本没有醒来的可能。活像是个被榨光了精血的文弱书生。
周六早上,郑自然原本不用早起。但考虑到文弱书生还要赴学校苦读,他给文弱书生扯了扯被子,轻手轻脚地打算起床去准备早饭。
起到一半,手机却突然响了。听那铃声,是宋希言的。郑自然看向床头柜,没见到宋希言的手机。又循声去找,一时间却也没找到。
昨天晚上他们俩把床折腾得很不像样,宋希言的手机也许掉到床头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没被发现的手机还在不甘寂寞地响着。宋希言被那阵熟悉的铃声从睡梦中吵醒,皱起眉头微微翻了个身,只是眼睛还倔强地闭着,不肯彻底清醒。他听着声音来源,凭直觉伸手摸向枕头下面的缝隙里,摸索半晌,成功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宋希言看见了“晓飞”二字。他干脆又把眼睛闭上,接听起来懒洋洋地道:“喂?晓飞,大早上的什么事?”
“这会儿还早吗?”梁晓飞反问。身为一名称职的爸爸,梁晓飞同志每天跟孩子同时睡,也跟孩子同时起。梁汤圆这会儿已经起床玩了一个小时,所以对梁晓飞而言,实在也不算早了。
但被狐狸精采补过的文弱书生哪能和他比。宋希言依然困得睁不开眼,说话都不太利索:“没事挂了。”
“别啊,有事。”梁晓飞赶紧阻止他,又说:“前段时间有空都光顾着帮忙带孩子了,都没怎么跟你们联络感情。这不周末了嘛,汤圆长大了点也好带了,你和郑野驴来家里吃个饭呗,我媳妇儿那手艺你知道的。”
“这周末?”宋希言问。
“对啊,你没空吗?”
“嗯,”宋希言顿了顿,“这周有点忙。”说着,他动了动身子,打算翻个身躺着说话。谁知这么一翻,瞬间腰酸背痛,他忽然又改主意了,“算了,我今天中午有空。”昨天胡闹过头,今天的试验怕是做不成了。
听他改口,梁晓飞不禁笑着问:“这么快就腾出空了?那郑野驴呢?”
郑自然起床失败之后就一直没走,还坐在床头看着宋希言打电话。这会儿梁晓飞提起他,宋希言干脆把手机递过来,自己得了空闲,转头又投入了回笼觉中。
“晓飞,是我。”郑自然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又给宋希言扯了下被子。
“你们俩都没起呢?”梁晓飞问,“希言是不是又去睡了?”
郑自然笑着说是。梁晓飞对他们这些晚睡晚起、生活作息不健康的人类进行了批评指正,随后才说起正事:“刚刚跟希言说了,中午来我家吃饭,你有空吗?”
“有啊,这两周还算清闲,过两周才开始忙。”郑自然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落在宋希言腰上,给他揉捏着。
原本还要赴学校苦读的文弱书生忽然说不去了,多半是因为被狐狸精折腾狠了。
“那我就开始准备了,你们也别赖床了,赶紧起吧。”梁晓飞忍不住唠叨,“眼看就三十了,大好青春都葬送在床上,不觉得可惜吗?赶紧起床起床。”
尽管梁晓飞这么说了,决定不去学校的宋希言依然睡到了快十点才起来。他正坐在床上醒神,郑自然就走了进来,“醒了。”
宋希言说:“饿了。”他瞥了郑自然一眼,“我发现跟你睡觉严重拖慢了我在科研大道上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