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番外(59)

姬少越边系扣子,边走向站着一面墙保镖的的外面,吃过药的声音发倦,说:“是吗?”

“二公子走了。我记得其中一个人,是二公子以前的人。”

“燕叔好记性。”

“其实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带走人,毕竟已经换掉了一半的人,特意让一个熟人过来,是不想二公子害怕,所以就不惜和你爷爷闹得不愉快。”

姬少越停下脚步,转身说:“我说过别碰他。”

燕子恪不再那么公事公办,隐带愠色:“少越,我以外人的角度来说一句,你有错在先,这样对你的家人,是太绝情了。”

姬少越回过头,一言不发走进更多人的中堂。

按着拐杖的姬云书看过来,两束老幼又相似的目光在半空之中对视,这次两人一句未谈。

没多久,姬少越后背洇出血色,红梅似的开在衬衫上,惊得人停下了手。

而姬云书双手按着手杖,闭着双眼:“知错不改,错上加错,不准停。”

但旁人也不敢再动手。

“我来。”燕子恪脱下外套,接过二指粗的家法棍,不多不少打完剩下的,伸手抓着姬少越肌肉发颤的手臂,把他扶起来,还没有站稳人就重重摔在地上。

一直无动于衷的姬云书猛地站起来。

他了解姬少越,但还是被他的决心惊到,现在让人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用足够的时间去改变他。

从南山出来后,姬南齐在姬少越的公寓住了几晚。

联系不上姬少越,陈将晓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因为外公……可能会有不好的新闻,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姬南齐只好继续等,在他当个胆小鬼躲起来的时候,就要接受对姬少越所面对的一切的一无所知。

在姬南齐等得心神无措时,姬云书联系了他,说了什么他都不记得,倒是记得最后锥心的两句:“我哥呢?”

“也许是死了。”

姬南齐痛及又不知道该向谁求证,陷入恍惚,半个小时里神经紧绷愈断。

姬少越的电话赶在最后一步打进了被扔在地上的手机。

接起电话时,姬南齐控制不住地带上慌张的怒:“你在哪里?!”

“医院。怎么了?齐齐你……”

“你怎么了?”

姬南齐白齿发颤,几乎把下唇咬出了血,固执等姬少越回答他。

姬少越把电话转成视频通话:“谁和你说了什么吗?我没事,我不会有事。”

姬少越让他别怕,但姬南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无底的悬崖,永远在不断下坠的恐惧的中,他不怕死,却怕最下面有等着他的黄土白骨。

“你疼不疼?是很严重的伤吗?”

“不疼,只是发烧来医院。”

都过了几天,姬少越的假话都成了真,姬南齐无法心安:“我很担心,很担心你,你不要把我推出来,我可以陪你一起。”

但姬少越习惯了包办承担他们之间所有的事,只让姬南齐在他身后,跟着他的脚步就好。

姬少越告诉他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回伦敦。

姬南齐笑得很勉强,姬少越又承诺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姬南齐又笑了一下让他放心。

在和姬少越恢复联系的几天里,姬南齐依然整晚整晚的噩梦里,醒不过来,也没有失眠,却在白天时时刻刻都需要睡眠一样。

阿进来给他送餐时,注意到那些没有什么变化的上一餐,担心他的状态,多看了一眼自己照顾过几年的男孩。

姬南齐比普通男孩漂亮白皙,也比同龄人单纯,这么久了那双眼睛还像是没有长大的痕迹,像不会飞的雏鸟,在不适应的环境里小心谨慎,依然寸步难行,静静地总是沉默。

阿进走到门口,又回头:“小齐,想去看看你妈妈吗?”

以前姬南齐心情不好时,就会去医院外坐一会。

去瞑园之前,姬南齐找了三家花店才买到了火红的龙船花,和白色水仙、清香的佛手柑一起放在她碑前。

喻灵的照片很年轻,比生病那几年漂亮了许多,眼睛也带笑,让姬南齐心底升起酸楚的情绪。

他有话想说,但人生满目狼藉,不如沉默。

但在离开前,他突然一顿,用轻得听不见的气音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要喜欢他?你是真的想用我去报复他们吗?”

超过他想象的惨烈现状直指这残忍的真相,姬南齐不愿再看那双眼睛,转身离开。

几步台阶外除了阿进,还有其他来瞑园的路人,那个抱着花的正在看他。

这引起了阿进的戒备,朝姬南齐走去,从前挡着他。

那人没有做什么,只在姬南齐路过时,说:“我来看你妈妈。我和她是朋友。”

“谢谢。”姬南齐走过,回头看了眼对方,一副儒雅的书生相,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可能是在姬家的宴会上出现过,喻灵很多这样非富即贵的“朋友”。

姬南齐心底就在刚才压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不愿意再去想和喻灵有关的任何事,跟着阿进下山。

取车时,阿进戒备看了左右,似盯着某辆车,姬南齐有些紧张:“怎么了?”

阿进一边联系人,一边观察,驶出路口时,松了一口气:“不是跟我们的。”

在公寓附近的惨痛,阿进请他吃饭,姬南齐要点酒被阿进拦下。

“我儿子也像你这么大,我也没怎么让他喝酒,喝酒长不高,空腹喝酒也不好。”

阿进不知道他不喝纯奶,牛奶端上来,闻到奶腥味,姬南齐就想吐,但还是屏息喝了几口,再也没有胃口。

“越少已经做好了安排。没多久,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阿进知道的都比他多,姬南齐竭力想要开心,但姬云书的话已经几度把他折磨得濒临崩溃,盯着桌面:“是吗,爷爷不会同意。”

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只有阿进一个人进食,他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说:“要给越少打个电话吗?”

“算了,要少联系。”

阿进看他是清醒的,说:“你哥哥有很多事要做,你也还小,以后可能还会发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你们这种情况在普通家庭是绝不可能不可能被接受。”

“小齐,不管你哥哥要做什么,你都可以离开他,你没有那么需要他。”

姬南齐看着盘子里新鲜又让人提不起胃口的饭菜,额发和眼睫遮着眼,轻声说:“我知道。”

阿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让他把自己的手机号记下来。

姬南齐没有懂,阿进已经不是他的司机,他也不需要联系阿进。

“你想见妈妈的时候就找我。”阿进抓了一下他的头发,手掌用力又宽厚,和姬少越揉他头不一样。

姬南齐惊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抿出个浅浅的笑。

从餐厅出来,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阿进又看到了那辆眼熟的车,阿进没有告诉姬南齐,把人送回家后,联系了姬少越。

姬少越住院当天就被痛醒,他一醒,医生护士就围上来,可能是因为注射的药物缘故,他没有清醒多久,又睡过去。

真正清醒过来是在第二天,情况好了很多,没有伤到内脏,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下地。

姬云书第一个走进病房,与他认真谈过一次后,竟然问他值不值,然后不提此事。

不提不代表妥协,扣下了他的手机,让他这几天专心养病。

为了示和,姬云书也把姬楚聿叫来。

姬楚聿不知道在忙什么,近一年几乎不见人影,这次父亲的角色他也只短暂地充当了一会,在病房之中是姬少越回国后第二次见他。

姬楚聿有些憔悴,像是因为他们两个与他关系一个比一个疏淡的儿子操心。

但他没有管过姬少越,姬少越不顾情面的时候,两人就不能进行正常谈话。

“兴师问罪么?到底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想什么。你以为我打他的时候,是想瞒着你吗?”姬楚聿拉把椅子坐在他病床边,“知道他会勾引养大自己的哥哥,我就该在他小时候打死他。”

姬少越绷紧的肌肉撕扯到伤,眼底显露戾气:“是我养大了他,你有什么资格?”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呢,姬少越,你替他不平,以什么身份?哥哥?还是情人?他一直不受重视,不把自己与我们当一家人,你也是吗?你爷爷,你姑姑,还有将晓他们,为了一个姬南齐你都不要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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