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番外(4)

比如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人里唯一一个女生许夏尔。

姬少越虽然不常在国内,却从小是同龄人中的大哥,早熟又沉稳,也不怎么爱搭理人,身边有一群贱嗖嗖的小跟班,许夏尔也是其中之一。姬少越对谁都一视同仁,除了对许夏尔会有些不一样。他耐心最不好,但小姑娘一哭,姬少越就不会不管她,从小到大都这样。

谁让姬少越就吃这套。

夏侯递给姬少越递箭,继续问:“那个Frida分了吗?”

“嗯。”

夏侯说:“那你可要注意了,夏夏可说了来日方长。”

姬少越和许夏尔既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两家又是故交,几乎他们身边的人都在等一个水到渠成。而且姬家对姬少越的期许很高,姬少越被全力培养的同时,也需要承担起一个家族的责任与使命。从他家最近几年的动静就看得出来,他们为这位继承人未来规划的每一步都在付诸实施,学业、事业、家庭,这些不会出错的规划与路径都是为了姬少越不负天赋,也不负期望,达到他父亲达不到的高度。

但是姬少越心思一向难以捉摸,似乎是还没有玩够,这件事完全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样子,和夏侯说着话也没有受一点影响,开弓放箭都很稳,三支箭射完,在色圈留下的成绩都不错。

工作人员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换箭,没理突然进来的电话。

夏侯瞄了一眼,说:“你弟。”

姬南齐以前喜欢给姬少越打电话,鲜少是姬少越本人接的,他就学乖了,只会零零碎碎地发一些他自己的消息过来。

姬少越皱眉,放下弓箭,带着指套的右手接过手机。

在姬少越提前离开了靶场后,许夏尔走过来他走的时候也没有拿走自己给他订制的远征怪兽,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瞪人:“怎么回事?”

夏侯对兴师问罪的大小姐无辜摊手:“他弟在学校闯祸了,他就急着走了。”

“姬南齐?”

夏侯点头,说:“还是和赵显。明白了吧?”

姬少越不见得会帮姬南齐收拾这样的烂摊子,但和赵家的牵扯上关系,就不一样了。

许夏尔也没有心情玩了,一边摘装备,一边气:“真是不省心的弟弟都让他给遇到了。”

主任很快就通知了赵显家长,他母亲一来学校,就打电话把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赵显叫过来。

赵显拖拖拉拉出现,站着谁也不看,也不说话。

比他早到的姬南齐坐在一边,面前放着一杯没有动过的水,似乎被踹到了肚子,微微弓着背,脸色苍白难受。

赵显母亲保养得很好,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几岁,如温淑富雅的画中人。她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主动问不愿意说话的姬南齐:“你家里有谁过来吗?”

姬南齐并不看她,脸色苍白又冷漠:“没有。”

“那我先让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事。”

“不用。我自己去。”

赵显阴沉盯着姬南齐离开的背影,他没有打过这么丢脸的架,现在想起来半边脸还疼着。

走出去的姬南齐似感觉到他的视线,停下来回过头,乌黑的眼睫眯成了一条线,冬日昏聩没有温度的日光照在他那张笑容伪善的脸上,白得刺眼失真。

姬南齐再转过头,脸上就没了表情,摸出手机准备告诉姬少越不用来。

低头滑动手机差点和人撞上,顺着踩着皮靴的笔直长腿往上,竟然是穿着黑色夹克的姬少越。

“哥。”姬南齐眼睛一亮,有些委屈,“我以为你不来了。”

刚刚从四十多分钟车程郊外靶场赶过来的姬少越脸色不虞看着他脸上的伤,姬南齐如受了委屈的小孩,看到姬少越他觉得自己哪里都在疼,脸色发白地靠近姬少越,说:“哥,好疼啊。”

办公室里赵显被姬南齐那一眼看得一下就炸了,就要往外追过去,被他母亲蹙眉拉住。

“我去看看那小子,不是要送他去医院吗?”赵显冷笑着说,“看他的样子不去医院就要死了。”

高静微警告了他一眼。

赵显不甘心地动了一下嘴,向一直不说话的主任:“还有我什么事?什么处分赶紧的。”

“现在姬南齐的家长也没有来,这件事……”

赵显表情嘲讽:“他能来什么家长,姬楚聿还是姬少越?”

“赵显。”

赵显看了一眼嘴唇发抖的高静微,大步走出去:“那这没我什么事,我出医药费,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

高静微对主任歉意颔首,拎着手包跟出去,说:“今天的事你爸爸要是知道看你怎么办?都让你这段时间不要惹他生气。”

赵显的声音敷衍:“别告诉他就是了。”

“他怎么不知道?你看看你的眼睛。”

“我就说撞的,嘶,您别摸,疼。”

“我看看,低头,都这么高了,也不知道让人省心,很疼么?是不是有些严重?”

“哪里严重,就是……”

母子两的对话戛然而止,四双眼睛在楼梯拐角猝不及防相遇,纷纷都愣住。此时已经下课,行政大楼外的人声开始涌动着袭来,前后透明的玻璃墙像块幕布,在别姓“富”、“官”的申中国际部,或许就有路过这里的某一位学生或者老师就拿到过前景提要,瞧见这块小小舞台上无处躲藏的尴尬与滑稽。

安静了两秒钟,高静微把头发拨到耳后,收起惊异和失措,整理仪容,得体说:“少越是什么回的国?”

“一周前。”

高静微微笑了一下,停顿两秒钟似乎不知道是不是该象征性问点什么。

姬少越懒得废话一样,把姬南齐拉过来,展示他脸上的伤:“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怎么处理?”

要是知道今天高静微回来,姬南齐就不会给他哥打电话。

第一次见高静微,是在六岁,在一个在温泉酒店的宴会上山的途中,原本姬少越乘坐的缆车另有安排,姬少越临时做了换乘的选择。姬南齐跟在他身边,听到他哥称呼缆车上那个抱着小孩画上似的女人为“妈妈”。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哥的母亲还活着,但又已经不是姬少越的母亲。

在上山的时候缆车突然失控差点撞上山壁,四个人跳在半山支出的山地上,才没有被砸成山壁上的一滩肉泥,在冬夜气温零下的山里等了三个多小时。

在漫长的三个小时,体弱的姬南齐在等待救援的时候冻得嘴皮发紫,而抱着他的姬少越身上滚烫,姬南齐记得他们出门前,在管家的提醒下姬少越吃过退烧药,但是寒夜里姬少越体温高得惊人,将姬南齐冰冷的小手放在怀里,在寒冷冬夜紧紧相依与他共享体温。

而几米外他听到小孩的哭噎,还有女人温柔坚定地哄劝。那是比那天的北风还要冷彻骨的低喃。

现在高静微与姬少越以家长身份交涉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像是活在了画上,那么得体温和,像是隔着一个不真实的画境。

“男孩子难免有摩擦,握手言和就好了,以后还是同学的呀。”

“您说得对。但是勉强盖过去以后也不好当同学。我知道不是谁弱谁受的伤严重就占理,就把谁对谁错好好说清楚。姬南齐。”

注意力都在姬少越垂在一边修长好看五指的姬南齐茫然抬起头,听姬少越问:“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姬南齐:“他骂我。”

“那赵显又为什么动手?”

赵显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此时弱不禁风的姬南齐,冷笑说:“打他还要理由吗?”

随即就被姬少越沉冷地瞥了一眼,背后发寒,下意识往一旁看了一眼。

姬少越似没有察觉,转而继续问姬南齐:“有原因吗?”

姬南齐看着姬少越被寒风吹得微红的指节,轻声说:“没有。”

以为姬少越不会再问了,高静微带着歉意说:“赵显性格有些毛躁,太冲动了些。”

姬少越不客气做了一个中止的动作,继续问:“赵显以前也打过你吗?”

姬南齐点头。

赵显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他看穿了这两兄弟的一唱一和,姬少越这么不厌其烦又怎么可能只是为姬南齐出头?

“有意思吗?你想为难谁?”

姬少越目光轻淡看过来,似一眼洞穿了他故作声势的优越感:“怎么?你欺负他的时候,有想过这个问题吗?这么不把他当一回事,可是姬家还没有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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