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再爱你+番外(36)

简雨说完了,无声叹息:“我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说了没教养。”

“够了!”简芳冲过去:“我再对不起你也生了你!”

她抬起头手想给床上的人一巴掌,却被许如君一把抱住:“妈,妈!您消消气。”

说着给简雨使眼色:“小雨,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呢?”

“不然我该怎么说?”简雨反问。

一个个的都让他好好说话,他明明说的都是真话,还要怎么说?

“姐推我回去!”许如竹努力转着轮椅,他没有力气自己回,只能求助。

“小竹,你别添乱。”

“我添什么乱?是他不识抬举!”许如竹瞬间暴怒,指着简雨眼里尽是鄙夷:“别以为给了他一个肾就可以骑在我头上了,别说我不想要他这颗肾,就算是想要,他也必须给!这是他欠我们许家的!”

简雨扫了他一眼,很轻的一眼。

突然,吊瓶被一把抄起砸了过去,针头瞬间带出血管。

“彭!”刚好砸在许如竹轮椅上,四分五裂。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

“你是不是又想翻陈年旧账?”简雨对着呆住的人冷笑:“没错是你们许家当年因为我的原因放过了邢青锋,让他免于牢狱之灾,但你真的以为他就会被一场刑事毁了一生吗?”

简雨比了个数字:“三年,就算他去坐牢也顶多三年,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给姐姐下药,你们只能依附自己的权势让他在牢里呆三年,然后呢?”

没有人回答,简雨讽刺一笑,自顾自说:“然后等他出来,就是地狱式的报复,你们也看到了,邢青锋心狠手辣起来就不是个人!他是个畜生!还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畜生!他成为淮海龙头是迟早的事,你觉得到时他会放过你们许家?”

依旧是没有回答。

这个向来温和的男人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说得人无法反驳。

“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男人一天到晚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特别恶心?我告诉你,我是同性恋,我不觉得恶心就好,你没资格来嘲笑我,因为你们许家现在是依附我而活!

“如果我跟邢青锋不是这层关系,你许家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还真以为你妈你姐你爸有多厉害了!”

“啪!”简芳终是没控制住,一巴掌甩他脸上:“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这一巴掌很重,简雨被打出口血唾沫。

他不哭反笑,笑得不能自已:“说得好像我很期待出生一样,要不你把我塞回去吧,我绝对选择死在你腹中。”

“你!”简芳被气得手抖,咬着牙道:“原来这才是你真实面目。”

他推过许如竹轮椅,拖着惊呆的女人:“我们走!”

许如君终于回过了神,在出门那一刻她下意识回头,刚好对上简雨死一般寂静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寒颤。

那目光,就像是死了。

人啊,就是这样。

平时待人极尽温柔又随和讲理的人,一旦将脾气摆了出来,旁人都会难以接受。

他不能焦躁不能愤怒不能没礼貌。

被宠惯了的对方如果感受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陌生,通常都会问:“ 你怎么能这样,原来从前那都是装的吗?”

不,那不是装,那是因为——你不配了。

第71章 一个人

简雨出院了。

他自己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拖着未曾派上用场的行李箱,离开了病房。

他记得当初来时看到墙壁上大大的“静”字,于是他选择了拎。

如今再走这长廊,看到这“静”,却是拎不动了。

轮椅摩擦着地面,发出细微的杂音,路过一间间病房,看到里面不同情景,擦肩而过的各个人,都有着不同神情。

他曾经是那么珍视着这世间的一切。

“你说有需要就来找你,这话还算不算数?”站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他给张天巡打了电话。

“算,当然算!”那边的人显然很激动:“哥哥遇到什么困难了?”

“请帮我办一个护照。”

这是个于张天巡而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请求,就是因为太简单了他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几秒后大脑才开始运转:“哥哥要护照做什么?”

“出国,”简雨笑了,穿梭在老北京著名的胡同里:“看看不同的风景。”

说来可笑,身为邢青锋的正牌,外人眼中不缺钱的人,竟然只是在结婚时出了一次国,原先的护照早就过期了。

张天巡沉默了会儿,再抬首已经是挂上招牌笑容:“对,出去走走,散散心总是好的,不过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适合飞远程。”

“我不是现在走。”

很简短的一句话,显然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

张天巡明白了,他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单纯的要护照,再没有别的想法。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极致温柔,极致懦弱,极致的为爱付出没有底线。

可现在他又加了一条极致冷淡。

对亲情的冷淡。

张天巡脑中闪过各种画面,最后叹息一声:“好,我这几天就给你送过去。”

两人几乎同时挂断了电话。

一个常年温和的人露出了古怪的笑。

一个素有笑面虎之称的人收敛了笑。

各自为安。

北京的夜吹得人很凉爽,胡同四通八达,每个屋檐下都挂着红红的装饰,沥青路凹凸不平,配着着墙壁偶尔破碎的小裂缝,古色古香。

行李箱拖在这条小道上,噪音更大,最后简雨的脚步停在了两个大红灯笼下。

那是一扇木门,门上有些两个狮子形扣锁,锁旁是左右门神,他敲响了口锁。

半个月前,他来北京预定了这个民宿,半个月后,他终于住了进来。

一个老人支着一盏油灯来开门,看到来人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简先生,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

早听闻这间民宿古色古香,如今一看,这钱果然花得值。

简雨温和点了点头,将行李箱拖进最右的房间。

房间很小,贵在温馨。

楠木床散发出木头特有的味道,香味是开发人记忆的最好工具,恍惚中他似乎又见到了那个四合院,闻到了茶香,以及佣人轻巧的脚步。

北京啊,北京……

他的出生地,他的户籍所在地,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开始。

3岁之前的记忆已然模糊,想去游玩一番还得问问民宿主人。

这间民宿主人是一对老夫妻,非常和蔼,由于两人不愿意拖累孩子,就把自己老房子改为了民宿,赚点来旅游人的住宿费。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

他们只准备了两间外租房,最多只允许四人同时居住。

“天安门哪,来北京一定要去看看毛主席,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现在和平美满的生活。”饭桌上,听到这个年轻人打听旅游景点,老人家立马热情推荐。

民宿的正厅中间,贴着一张毛主席的相片,老一辈的人是那么尊敬着这位伟人,好似有他在就能驱散所有阴暗。

“长城也一定要上去看看,小伙子,趁着年轻能爬得动,去看看它历尽沧桑的容颜,做人不能忘本,该铭记的一定要铭记! ”

是啊,该铭记的一定要铭记。

老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地方,简雨微笑着附和。

他觉得老人就是一个藏宝图,顺着他们的话语走总能找到很多宝藏,这是他这个年龄所体会不到的通透。

饭菜很清淡,三菜一汤,只有汤是荤的,简雨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得最平静畅快的一顿饭。

没有了虚伪的奉承,假装的美味以及一个人的寂寞。

“小伙子,你脸色这么差,多喝点汤补补。”老太太给这个讨喜的小伙盛了一大碗猪肚包鸡汤:“你要在这待多久?要是待得久,就先歇息个两天,去玩也要先把身体养好。”

不怪老太太能看得出来,简雨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不是病态的苍白,更像是病入膏肓的灰败。

简雨笑笑:“谢谢老人家,我在这等个人,等到了他就走。”

老人家的劝慰他终究是没听进去,第二天便早早出了门。

他父亲的四合院在哪呢?

已经忘了。

他小时候常去什么地方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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