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简槐耸耸肩膀,“你都不知道隧道那股劲儿有多大...”
简槐的话未说完,就被胡洛白阴阳怪气的话打断了,只听他说,“是挺大的,不仅把我往海里吹,还把我往一只虾身上吹,可真大。”
简槐顿时有些心虚的挠了挠鼻子,他可不敢说投身为虾其实是他安排的,他还想活久点。至于现如今的虚体状态,他倒是觉得并没什么,精血损耗导致体魄变弱,身体在穿越隧道之时体魄才会被撕裂出来,还好之时短暂的。
“嘁~”胡洛白不屑的看了简槐一眼,便抬头看着有些飘小雨的天空,乌云散去又聚集在这里很常见,常常有时候聚集久久不散也见不着一点雨水和一声雷鸣也属于正常。
他没在去理会靠在大树旁的简槐,抓紧了手里的衣服独身前往渔村内。也没去管村内渔民们怪异的眼神,踱步前往林瑾家的方向,不巧,却是刚到林瑾家时,这作妖的天气就开始啪嗒啪嗒的下起雨了。
雨越下越大,无处藏身的胡洛白只能站在林瑾家的门外敲门静候,没过多久,插着门栓的大门才慢慢被打开,开门的不是林瑾而是虹姨,这让胡洛白有些受宠若惊。
他连忙弯下腰,道:“虹姨好。”
虹月上下打量起胡洛白没说话,也不打算开口说话,就这么杵在门口。
胡洛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又道:“虹姨,敢问,林瑾在家么?我是来还此衣物的。”
还不等虹月接过衣物准备打发走胡洛白这个不速之客,林瑾的声音就从里屋传来。
“虹姨,是灵云么?”
胡洛白朝面色毫无波澜的虹姨轻轻一笑,从旁边探出头,笑着说;“嘿,是我,胡洛白。”
胡洛白眯了眯眼睛看向来人,对上脑中的资料一一吻合。
林瑾,他的目标,一个从瑶霖皇子沦落到这个偏僻小村庄的人,身世可怜可悲,而林瑾在今年的花灯之节会有一劫,这也是他为什么必须要在花灯节之前找到林瑾并且打好关系的原因。
林瑾,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皇子,命中坎坷的让胡洛白都为之心疼。但眼下最大的问题却已经不在于林瑾了,而是在于对林瑾一向严肃苛刻的虹姨。
傍晚的雨越下越大,脚沾不得地,胡洛白不想走,林瑾又执意留,虹月就算再有多不满,但也总归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大雨一连下到初七这日才舍得停下来。
可能是想着初八是个特别的日子,特地留个好天气给百姓们热烘热烘,才有的今日的这雨过天晴,虹云挂日,而胡洛白也就顺理成章的在林瑾家住到了初八的这日。
今日比往常热闹的不知道多少,胡洛白站在凳子上一手拎着下摆的衣角,一手拎着灯笼,踮起脚尖想要挂起这平生中的第一盏红灯笼。
“洛白,当心了,”林瑾仰着头看着这瘦小的人儿在努力挂着灯笼,手臂敞开以防胡洛白一不小心掉下来他也好及时接住。
“没事。”胡洛白拿着灯笼回头冲林瑾笑了笑。
他便一鼓作气把灯笼挂在了钩子上,却不料这松下来的心因为放下戒备的脚跟一下子踩了个空,只听一声大叫,整个身体快速往后倒。
“洛白!”林瑾急了,眼疾手快的立马接住,双手一沉,脚跟往后退了几步之后,自己竟然也跟着摔倒在地。
恰巧虹月拿着另一只灯笼从里屋出来,见地上的两人都摔成了脏泥人,特别是林瑾,顿时脸一黑,斥怒道:“瑾儿,还不快起来?在门外这般,成何体统。”
林瑾抿紧嘴,推了推趴在身上的胡洛白,待胡洛白站稳了自己才慢慢爬起来。
雨后的道路都还未干透,湿哒哒的脏泥巴土全沾到了衣服上,他只能抖了抖有脏泥巴的地方,抬头看着已经转身回屋的虹月,停下手边跟了上去。
胡洛白拍了拍手上的泥巴,撇了眼林瑾,又把眼神移到虹月身上,在她背后做起了鬼脸,略略略。
这时从隔壁出来孙灵云出来就看了这四仰八叉的两人,挽着竹篮乐呵呵的偷着笑起来,虹姨的脸上依旧挂着严肃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摇,两人这才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夜晚十分,夜深人静,胡洛白偷偷爬上了林瑾家厨房的房顶上,他不知道哪弄的一坛子酒,拔掉了酒塞,享受着扑鼻而来的酒香。
“夜色美酒应当在配个美人儿。”胡洛白不由感叹。
“你想见我,也用不着在这买醉吧。”简槐厚着脸皮一屁股在旁边坐了下来,闻了闻酒香,“哪儿弄的这一坛子酒,还挺香。”
“这你就不懂了吧,”胡洛白嘚瑟的拍着酒坛子,洋洋得意,“这可是沧越国国主给的。”
“呦,您这虾钳子还跑得挺远啊。”简槐调侃着,看着香喷喷的酒却不能喝,心里难受的直痒痒。
胡洛白听到虾钳子立马就不高兴了,一把抱着酒坛子冲简槐喷口水,“虾钳子怎么了,皮皮虾怎么了,你还没有身体呢,滚。”
“劳资换别地儿喝去,你别跟着我,要不然我总觉得你要抢我的酒。”胡洛白说完跳下房顶扬长而去。
简槐站在房顶上,一直望着胡洛白从他的目光中消失,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
“身体需要多久修复?”简槐朝着空气中自言自语道。
没过一会儿,一个带着有些唉声的声音才从他的头顶响起,“你太胡来了,不过好在受损的并不严重,你也应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体。”
“好了,知道了。”简槐皱紧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切断了通讯,转头看向林瑾家院子里的那颗,似曾相识的槐花树,只是这颗的槐花还未到季节,槐花却已经开始凋零了。
第28章 架空篇【三】
四月初八,今俗无夜,各祠庙张灯结彩,阄为鳖凶,人物台榭如绘......竞赛花灯。
街道被堵的水泄不通,虹月并不想凑这趟热闹,但奈何她去年亲手缝制的腰带竟然被狡猾的胡洛白给丢在了客栈,心中一急,便跟了过来,但今天,她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心中惶恐不安。
“阿嚏”胡洛白走在旁边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用手搓了搓鼻子,肯定又是谁背着他戳着他脊梁骨。
镇里头要比村内更加热闹一些,到处都是大红灯笼,孔明灯占满了大半个夜晚的天空,就连湖面上也都是许愿灯的天下。
胡洛白今日的心情特别好,哼着小曲蹲在湖边的石阶上,一手拉着过长的衣袖,上身微微往前倾,一手上拿着个粉色莲花灯,又称许愿灯。
心想——这只要把林瑾骗出来,应该就能躲得过他那衰命了吧。
“简槐,”胡洛白坐在石阶上,完全无视这身后的声音,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已经远去的花灯,腹语着,“简槐,你说花灯许的愿会成真么?”
“不知道,你许的什么愿?”简槐有些好奇胡洛白刚刚定神半天就为了许一个愿了。
胡洛白苦想了很久才开口说:“我想快点恢复记忆。”
“然后回到原来的生活?”简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竟然有些害怕胡洛白恢复记忆后的样子,或许到时候便不会这般潇洒了吧。
这个问题倒还真吧胡洛白给难住了,原来的生活?他还真的是从未想过呢。
“这位小兄弟可是放好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但在那人看来,一切不过是胡洛白在自言自语罢了。
胡洛白转过头看向站在石阶上头的男人,男人长得很是英俊,气质也是非凡,他又把目光放在男人手上的那盏花灯上,心想,许是盯上他这块宝地儿来放花灯来了。
胡洛白想确认心中的答案,问道:“放花灯?”
“正是。”那人彬彬有礼道。
“那...”胡洛白站起身左顾右盼,脚下的地方太过窄小了,容不下两个人,他只得放走花灯然后上岸。
男人冲他笑了笑,一举一动又尽显温文尔雅,提着花灯向胡洛白道了句“谢谢。”
简槐靠在树荫下,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身形,他都挺满意的,于是,心底暗暗打起了小算盘。
简槐跳到树上,靠在树杈上,把位置留给走过来的胡洛白,问道:“你觉得,那人长得如何?”
“嗯?”胡洛白显然一愣,因这句便有多看了放花灯男子一眼,“挺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