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眼瞎(67)

在窗前掠下去的时候,还不忘道,“等我回来收拾你。”

舸笛:…………

舸笛满腔的无语,简直有心拿袖箭扎死他得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无法无天了。

姜逸北倒是心情颇好,直接掠到街头乘人不备抢了一把剑——他自己的剑之前在天架山断了。然后上了屋顶,前去和展安他们会合。

姜逸北刚刚离楼没多久,街上行人渐空,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青天白日的就飘进了甲子客栈。因为此时不染城的“防护网”还未曾全部到位,而甲子客栈内部的人又都已经走了出去,反而让人钻了空子。

这飘进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孔遥。

不染城乱起来与他个人无关,倒是正好方便他进甲子客栈找唐三叔了。

他依旧一把纸扇,边走边摇,明明这天儿也不热,就为了一个风雅。

楼道中尚有一个小厮,他刚刚从楼上下来,正欲下楼去避难处。见着孔遥往楼上走,忍不住提醒道,

“这位爷,刚刚钟声可响了,您再不去可赶不上了。”

孔遥也不和人解释,只微笑着彬彬有礼道,“我找唐三叔有些事情,你可知道他在哪间房?”

“就上楼右拐,第五间房就……唔。”

不知何时,小厮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线。血液慢慢侵染伤口,变红,然后“噗”的一声,喷洒了半面墙。

孔遥:“多谢。”

孔遥找到屋子推开门的瞬间,便有一把拐杖直钉向他的眉心。孔遥侧身避开,那拐杖立刻变招横扫,杖身机关开启,露出一排寒光闪闪的“牙齿”。

孔遥收扇,以扇子硬挡,两相对峙。

若是当年,孔遥的身手在唐三叔这里绝对讨不得好处。

但唐三叔在不染城内安养了这么些年,一个是惯用兵刃封了多年,一直只用拐杖;另一个是旧伤多年损耗元气,最近又新毒刚除。

所以两人这么一拼内力,三叔居然有些不敌。只能借着经验老道,险险错开,然后迅速换招,和人拼起了招式。

两人对招不过数十来回,三叔便打飞了孔遥的折扇。

折扇脱手,孔遥手上也被横扫出了伤口,但他也不见恼。

刚刚对峙那一瞬间,他就对唐三叔现在的底子有了数,自然不怵。

此时有些惋惜地看着自己的扇子,笑道,“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把,西门主做事还是这么不给情面。”

唐三叔收了招,也心知与这人硬拼下去自己占不得多少好处。

相斗只会两败俱伤,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唐三叔道,“我早已从九渊门脱离了出去,你这声西门主,叫的是谁?”

当年唐三叔与旧友生了嫌隙,九渊门分成东九渊与西九渊。三叔便是西门主,也是整个九渊门的副门主。

孔遥叹息了一声,道,“是啊,我忘了,您当年脱离九渊门心智坚定,不惜代价来着。”

他说罢顿了顿,“门主当年视您为手足,不知您杀了他之后,有没有梦到过门主?”

唐三叔脸色略微变了变。

他不曾梦到过。

就是因为不曾梦到,所以才觉得更加可恨。

孔遥察觉到唐三叔这般面色,不觉心中愉悦了几分,“看来是没有了。想来也是,谁被好友背叛都会心中难平的。”

唐三叔毕竟是老江湖,如何看不出孔遥打的是攻心的伎俩,“你进不染城就是要说这些?”

孔遥笑了笑,“非也。我进不染城原本是来要您的命的。不过事出有变,我也不知您带走了九渊门的下任门主,此时自然也不好动您,否则他必定更是要闹脾气。所以此行,便来瞧个热闹,看看不染城是怎么灭的,顺带还给您带句话。”

唐三叔:“什么话?”

孔遥:“门主曾托梦于我,他让我问问您,君心可在?”

唐三叔:…………

人呐,有时候哪怕知道别人不过是在胡编乱造地扰乱自己心神,可依旧情感先于理智。

这一句“君心可在”简直扎在了唐三叔的心窝里。

唐三叔咬着牙,似乎一腔愤恨,他道,“没了。在他当初想要杀我的时候就没了。”

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这么多年锁着的怨怒皆冲了出来,

“什么他手里的皆有我一半,什么生死同在。”

“世人都道我杀得他,可谁看见了他筹划如何杀我?”

“我都说了要退了!可他不信……他不信!!”

孔遥从容得很,笑着问道,“为何要信,您不是杀了他么?您不是屠了他全家上下,只留下了个毛孩子?”

唐三叔:“…………”

孔遥:“无论是谁先动的背弃的心,但真正背弃的是您。您怎么好意思继续活在这世上,还活了这么多年。”

唐三叔有些失控,震声道:“一派胡言!!”

话音响起的同时,一排银针从门外射出,直接瞄准了孔遥。孔遥虽没有防备,但是反应极快,一一避过。

他皱起眉头看向门外,想知道是谁扰了自己的好事,却见到一白衣蒙眼的清俊男子站在门口。

舸笛:“死在走廊上的那人血腥气太重,我闻到了便出来看看。”

第65章 心肝儿

唐三叔看了一眼门外的舸笛,心知刚刚自己情绪有些失控。舸笛刚刚出手倒不在对付孔遥, 而在打断孔遥的话, 让三叔暂且从旧事中出来。

舸笛也感受到了屋内两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于是弯唇一笑, 一脸无辜似的, “没打扰到二位吧?”

唐三叔此时恢复了理智, 听到舸笛这么问, 立刻嘴硬起来,没好气道,“瞎子就好好待在自己屋里,出来乱跑什么?”

孔遥的视线从舸笛身上扫过一圈, 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舸笛眼前的白绢布上,猜测着道,“舸公子?幸会幸会。”

舸笛也笑着对孔遥一点头。

两人都是彬彬有礼, 好似就没有刚刚舸笛放“暗箭”的事情。

唐三叔的腿脚不方便,此时站着也累了,干脆找了个位置先行坐了下来。将拐杖上的锋芒收起, 然后搭在一边的桌沿上。

他老人家这么放松下来, 简直跟刚刚那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语调也随意了些,

“谁背弃谁都没关系了。反正现在是他死了, 我活着。”

唐三叔说罢, 看着门外那个瞎子, 心道也不知道往里走两步。就干杵在门口, 离这么远出点事自己都护不住他。

好在孔遥也没把心思动到舸笛身上,他从手下那里接到那块古玉的时候,便将古玉主人,也就是姜逸北查了个透彻。

虽说没能察觉姜逸北对舸笛的那点歪心思,但是也能看得出这两人关系不错。

他还指望着将姜逸北诳回去做门主,自己好卸了代门主这个担子来着。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惹怒姜逸北的事情的。

倒是舸笛自己现在有些不自在,毕竟提醒完了三叔,自己就该功成身退了。看这个放松下来长谈的架势,剩下的估计都是他们九渊门内部的一些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在这里听着。

可,自己刚刚才放了暗箭,此时转身好像也不大合适。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对峙着。

附近大概是有外敌被不染城中的人围剿,三个人安静之中,能听到不远处的喧哗之声。

舸笛听着刀剑争鸣,有些走神地想到,也不知姜逸北的伤有没有大碍。

可这念头刚刚冒出来,又想到之前姜逸北的戏言,于是一把将这念头掐了。

心道,他那脸皮自是可以防刀削斧劈的,自己何需来担心。

三叔与孔遥也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只不过神色各异。

孔遥完全是看热闹的,嘴角翘着一抹笑。

就在这时,突然三人皆听见屋顶有脚步踏过的声音,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在座三人的耳力皆非同一般。

紧接着就见展安从屋顶上跳下来,拉着屋檐荡了一下,然后轻巧地落进了屋内。

想来应该是这甲子客栈周围出事,他放心不下三叔,所以才过来看看。

结果落地之后一抬头,见着屋内的景象就愣住了。

舸笛可算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来陪着自己一起尴尬了。

展安干咳了一声站起来,“那个,好像进来的不是时候哈。诸位这是打完了还是等着开打?也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