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可思议,溪叠重新使用指间沙,再看,便看到挡住他去路的依然是面前白色的高墙。
“……”
赫然想起狐若说过,指间沙可破解世上一切结界咒法,之所以原本看似一无所有的海面会突然出现高墙,可以解释为这里隐藏有巨大的结界的意思……
“所以……”溪叠伸手摸着那道墙,露出开心的表情:“这里面便是远桑山……”
指间沙能带领他去的地方,除了那里便没有其他地方了。
想通之后,能找到远桑山,高兴归高兴,但比起高兴,溪叠不懂的地方也很多。
比如说。
“如果这后边真是远桑山,那之前我为何能进去,现在却进不去?”
仔细想,方才意识跟着一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是一路畅通无阻,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但对于溪叠来说,这种事情比较少见,自然理解不了。
一时间,不由得愣在墙边,反复思考着。
难道是第五瞳不想让他进去而特意这么做的?
还是说,是因为鲤笙?
欠着还好,但若是后者,溪叠真的会哭。
而此时的远桑山上,虫老与第五瞳正避开鲤笙,秘密的讨论着什么。
虫老眯着眼睛,正盯着在结界外边往里看的溪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第五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竟然把他带到了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五瞳自然无法像虫老那样看到结界外边的事情,但看到他紧盯着某处看,便确认了那里必然有什么东西。
于是笑道:“怎么,人已经来了?”
“你现在搞什么明知故问?”虫老十分严厉:“连鲤笙都看到了,你还在这装什么?”
“哈哈,哪里?”第五瞳大笑起来:“但有一点你可说错了。”
“什么?”
“他可不是我带来的。我只不过告诉他,小鲤鱼在这里,他便自己找了过来。说到底是因为对小鲤鱼的爱才让他如此奋不顾身,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等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虫老急忙打断他:“为什么他会记得?”
“……”
“鲤丫头的事不是已经被彻底的清除了么!为什么溪叠还会记得?你知道?怎么不第一时间说出来?”虫老并不觉得这事很有趣,相反,这可能会成为某种改变一切的先兆。
如果不弄清楚其影响,那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谁都不敢保证。
第五瞳对此却无话可说,只是自顾自的笑着。
虫老上火啊:“第五瞳!!我警告你!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旁观这一切,如果会让鲤丫头受一点伤害,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我说虫老头,你也该行了吧?”
不同于之前的沉默,第五瞳突然语气十分深沉的道,看着虫老的眼光带有几分同情:“不过是被人施舍了一口水而已,你到底要将那种小事记到什么时候?切,堂堂妖界始祖,竟然会跟区区人类报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隐居在这种地方,作为妖怪,我真的替你觉得丢人!
虫老被戳到痛处,自然甩脸色,“报恩或是隐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听你在这废话。”
“跟我当然没关系,你这老头是死是活我才懒得关心。”第五瞳说话也是够直接的,毕竟本来也是这种人设。
他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或事上心,除此之外,世界毁灭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冷哼一声,不屑的瞪了虫老一眼:“不管从前,至少你跟我的目的都一样,我们都是为了小鲤鱼而努力着。呵,当然,可能努力的方向不同,但目的一样就行。”
“别说为了鲤丫头,你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虫老早就看透了,在第五瞳偷偷在背地里搞那么一套的时候就看透了一切。
然而,虫老一直以为第五瞳是那种就算将事情闹大,最终肯定会为了鲤笙而不顾一切的人。
728.有一种傻
直到看到他打算杀了众人强逼鲤笙恢复记忆,,他真正的目的才彻底的暴露。
虫老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之前我还不信,但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便什么都明白了。你……”
“真是奇怪啊!”
就像要反将一样,第五瞳突然拔高了声调,,抱着胳膊,声音很大:“溪叠记得一切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是引鲤樽所为。你要有什么不服气,倒是去找鲤神讨论便可,跟我在这撒泼是没用的吧?”
“就算溪叠还记得,那你只要不告诉他真相便好,为何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你还敢说你没有别的想法?”虫老不依不饶。
第五瞳耸肩,似乎很哀怨的看向鲤笙:“真是……你这老头是不是一个人呆习惯了,考虑事情才会变得这么无脑啊?”
“你说什么?”
“就算他还记得一切又怎样?你忘了他可是对小鲤鱼死心塌地才追到这里的男人!你觉得他来这里的目的除了无忧无虑的陪小鲤鱼过一生之外,难道还打算告诉她这远桑山外头,还有一个她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洛九哀?!”
“!!!”
“别开玩笑了。换做是我,我定然一辈子闭口不言一句,直到死。”不知道为什么,死字从第五瞳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让人寒气直冒。
虫老看着他,也许是被这么激动的第五瞳震慑住了,更也许是难得见他这般模样,竟然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五瞳哼笑一声:“不要小看一个男人的嫉妒,尤其是人类这种生物,我们永远无法揣摩他们的想法。”
“我或许在很多地方无法与你的想法苟同,但唯独这一句,我倒是赞同。”虫老第一次无奈的承认第五瞳的抉择,毕竟,在人类身上,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到现在隐居在这种海外孤岛的境地,的确经历了无数次的证明。
人不像妖怪,对于想要的东西表现的很直接,他们太善变了。
第五瞳倒是突然愣住了。
还以为虫老肯定会再跟他犟上一会儿,哪里想到他会认同自己。
十分无趣的耸耸肩,又看向外边还在想办法的溪叠点点下巴:“如果你还是不放心,不妨直接跟他交谈下,再做决定如何?”
“你倒是对他很放心啊!明明你也对鲤丫头……”
“我与小鲤鱼之间是最纯粹的友情,你这老头可不要崎岖了这份纯洁的友情。”第五瞳不等他说完便快语打断,直接将与鲤笙的关系坦白的清楚。
然而,虫老可是过来人,看着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的第五瞳,终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笑了笑,也看向溪叠:“既然是连你都如此认同之人,那我还需要验证什么?”
“哎呦,你这话是在夸我眼光不错?真少见啊!今天的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第五瞳再次吃惊,不免开起了玩笑。
他原本就是不在乎口德之人,在辈分方面更是没大没小,当然,了解他的人也不会计较这些。
虫老白了他一眼,十分无语:“我是相信溪叠的为人好吧?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虽说我并不认为凭他会带给鲤丫头什么改变,但哪怕一丁点会让她变得开心,我倒是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呵呵,不知道该说你好还是迂腐,赵海云都死那么久了,你倒真能抱着他的嘱托撑到现在……”
突然提到赵海云,第五瞳没有多说,但虫老的表情随后就像山雨欲来一样,阴沉到底。
第五瞳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打了个哈哈,转头看向别处,“人呐,活着可真是麻烦啊!”
“……”
是在说他吧?
第五瞳这张嘴还真是臭啊,不管过去多么久,就从来没有收敛过。
虫老不予作答,任由第五瞳变着法的调侃他,可是视线延长,落在鲤笙身上时,目光不由得一紧,知浮现出一个斯文的男人的脸。
赵海云啊……
那个突然出现,解救他于为难的男人,像一道光一样,时至今日还照亮了他所有的路。
说虫老矫情也好,迂腐也罢,这辈子唯一不想辜负的人只有赵海云一个。
赵海云将鲤笙托付给他时,他就做好为了鲤笙而献出自己整个人生的觉悟。
这辈子谁都可以欠,唯独赵海云,他必须用尽全力还清。
“喂,你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