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这不就像猴哥给唐僧画的圈圈么,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鲤笙固然很想吐槽,为了防止小算盘被洛爵识破,倒是安生的点点头:“我还不至于跟自己小命过不去。”
洛爵不以为意的轻挑眉头,眸光清冷:“倘若在昴日森林里失了结界护体,哪怕你那涅槃之力再怎么厉害也没用。你可知道厉害?”
“……”
鲤笙听了这危言耸听之言,狠狠瞪了洛爵一眼,便不再理他。
洛爵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往一旁走,犬火跟在身后,两人在河岸口附近停了下来。
“爵爷,老奴虽然知道您不是不分事理之人,可前日仅仅听了路人的几句话,您怎么能对鲤笙说出那种话?就算她实力不济,给您惹了乱子,也应该好好听一下她的解释吧?”犬火这话其实已经憋了一天了。
眼看要离开一段时间,而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他自然是担心的。
洛爵视线放在通往对面的长桥上,鎏金色的瞳孔映上那半边风霜堆积的桥面,张张嘴,眉头皱了皱,声音像极了清风过境:“我气的不是她给我惹了乱子”
“那您?”
“我是要她记住,不能在你我不在的时候惹乱子。”洛爵悠悠一句,便用苦涩的笑容化了下面的话。
他虽没有清楚的说破,可这一语双关却让对他最为了解的犬火恍然大悟。
鲤笙现在的实力并足以自保,他的呵斥与不分青红皂白,其实是担心她会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事的产物。
就连担心都用的这么隐秘,犬火还能说自家主子什么好。
无奈的笑了笑:“爵爷,鲤笙那么聪明,相信她日后一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我也不指望她会明白。好了,你走吧。早去早回。”洛爵挥手打断他便往鲤笙的方向走,在突然加强的风中,一头黑发被吹得缭乱。
犬火看着那倔强的背影,视线又转到不远处鲤笙身上,唇角微微上扬几分,也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如何,一个挥手,消失于风声之间。
同时,鲤笙迎着风,抬头定定的看着向他走来的洛爵,不自然的摸了摸耳垂,卷起一缕头发。
想着刚才偷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极其不自然的哼了哼:“我就说嘛,他一定喜欢我”
所以他才会找她麻烦。
俗话说的好,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想要欺负她
洛爵不知道犬火刚才暗暗将两人的对话让鲤笙听了去,还是摆着一张淡定如水的脸蛋站到了鲤笙面前。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过了这阵雪风后,对面的气温很快就会升高。小妖怪,你若是把我方才说的话当成儿戏,一旦发生什么我可不会管你。可记住了?”
鲤笙缓缓抬头,看着对面那双比雪花还要盈亮的金眸,狠狠的点了点头:“记住了!”
才怪!
第53章 如斯洛世奇
风雪栈道。
漫天风雪无边无际的吹刮,如同鹅毛般落在一张足以容纳十几人的红色大伞之上。远远看去,红白相配竟然是入如此的和谐。
而那巨伞之下,此时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袍的男人正正襟危坐于半丈高的玉色琉璃台上,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眸,唇间带笑,眉宇之间缠绕一块白金制成镶嵌红色菱形宝石的抹额,更是衬得他面容清绝。
而他身侧两旁位置,并排站立六位穿着迥异,相貌非凡的男子,六人皆是目光如炬,似是在守卫着打坐之人。
风雪不停,风力逐渐加大,以至于吹得红伞对面不远处的悬崖栈道有些摇摇欲坠之势,倒是那巨大的红伞在猛烈的风雪中站的稳当。
“嗖~”
突然,一道红光一落而下,红光消失后,一个身材厚实的男人在风雪中单膝跪在玉台之人的前面。
低头作揖:“主上,属下刚得到消息,溪叠前日虽说与星月街的掌街人会了面,但他并未找到长耳。长耳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汇报到此,他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颜容还在闭目养气,并不予回答,该是听到了。
于是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道:“不知会不会是洛爵大人将他藏了起来,毕竟那位大人在找人这方面实在太过厉害……”
“鲲鹏,敢在我面前称呼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为大人的人,貌似只剩下你了吧?”
骤然间,对面那紧闭眸光的男人淡淡的开口,声音不浅不深,可却像着了魔一样,听得人耳朵刺拉拉的疼。
话毕,他睁开眼睛,一双比春光还要亮丽几分的乌瞳,笔直的看着眼前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浅笑,若不是他左眼睑下方有一道类似十字型的红色伤疤,这张血色全无的脸蛋定不亚于溪叠那般倾城绝色。
这男人正是洛世奇,洛爵的哥哥,如今南落火的国主。
被唤作鲲鹏的男人一听,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害怕,倒是更加的挺直了腰杆:“鲲鹏自洛爵大人出世就一直负责照顾他,已经习惯唤那位大人为大人,您若是听得不顺耳,可以直接抹了鲲鹏的脖子……”
“鲲鹏,你是仗着我需要你的力量才敢这么说吧?”洛世奇缓缓站起,轻轻捏了个指决,站在身侧的那六个男人变化作一团火点,随着风消散而尽。
正是幻术而已。
鲲鹏急忙低头,“属下绝无此意!”
“罢了,听你唤洛爵之名,刚好提醒我这世上还有一个会阻碍我完成霸业的小兔崽子。刚才的话你继续吧!”
洛世奇说得倒是随性的很。
听他唤洛爵小兔崽子,鲲鹏绷紧的神经莫名的松了松,好似回到十年前那个血色之夜还未发生之前。
眼前浮现那一幕总是笑眯眯的揉捏洛爵双颊的洛世奇……然而回忆汹涌不及,那一切也早就成为云烟。
鲲鹏点点头,又毫无波澜的道:“这十年来,我们一直都认为洛爵大人已经在那一日的封灵雪暴中身亡,可谁能想到他却在引鲤樽现世之日,带着犬火和一只无名小妖大闹战骨台。”
回想当日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之时,他内心涌起少许的激动。
抬头看向与洛爵一般习惯性眯眼睛的洛世奇,鲲鹏眼底蕴含的无奈又深了几分:“主上您不惜放下南国之事也要亲自来这巫山寻找浅紫巫女,为的就是防止洛爵大人解除当年您下在他身上的‘黑心失格’,固然属下知道您何以在洛爵大人身上降下如此恶毒的诅咒,可那位大人却不知道真相。”
提到‘真相’二字,他的眼底又升腾起几分惋惜与荒凉,好像封印了太多道不尽的苦衷,又在洛世奇冰冷脸色之前,停住了这个话题。
“在我们不知道那位大人还存活于世的这十年里,想必那位大人已经暗中规划好如何卷土重来,而找那熟知八荒之事的长耳,必然也早就列为他整个计划的第一步。主上,您也知道那位大人天生聪颖,他的母亲又是传说中的白……”
“这话题就在这里打住吧!”鲲鹏突然提到洛爵的母亲,却被洛世奇制止。
洛世奇出了红伞,站在漫天风雪暴中,周身形成一道无色的圆,那鹅毛般的大雪在在触及那圆的同时化为道道青烟。
鲲鹏扬起头,看着悬崖前洛世奇,看着他安静解了结界,任由那风雪吹乱他的发,知道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人,此刻正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动摇。
可一切终究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甚至连后悔都无门。
“主上,属下跟随您已经百年有余,更知晓十年前那一夜的真相。主上,预言中的引鲤樽已经现世,您也差不多找齐了召唤引鲤樽的十二地支鲤魂,您可不能在这时候心软……”
“你看我像是会心软的人吗?”心软二字让洛世奇收回远眺的视线,回过头,一个眼神便阻止了方圆几里的风雪。
一刻间,安静的出奇,银色雪华倒映在他黑玉般明亮的瞳孔下,更是耀耀生辉,只是再也不待半分感情。
“若是九哀已经跟长耳见过面,那他自然知道如何进入巫山的方法。虽说我的确担心他找浅紫为他解除诅咒,但不是说那浅紫巫女神通广大么?那她自然知道我跟九哀之间的恩怨。哪怕她是八岐大蛇的后裔,应该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跟南落火为敌,跟我为敌……”
仅仅用了十年,洛世奇不仅将南落火整顿成八荒最强帝国,他手下更是拥有多达九十多位灵使,的确是连惊阙山都不敢得罪的最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