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噌地一凉,商启怜赶紧与江走勾肩搭背,纾解气氛,款步道:“我寻你开心,不就是鸳鸯么,我看出来了。”他特意咬重了“看”字。
江走:“哦。”
阿济与沽雪捏了把汗。
“送我的?我收着了。”
江走没有感情:“随你。”悄悄扬眸看人,他的侧脸十分悦目,眉心至鼻梁的弧度流畅修挺。
江走道:“你明日无需轮值,咱去马场玩吧。”
阿济将草盆递给商启怜,他放开江走再去喂马:“你会骑?不是只会用木刀砸它脑袋么。”
“是啊,一砸一个准,都砸聪明了。启怜,它额前的鬃略长了点,不会迷眼睛么?”
江走专程拨去黑马的刘海,再央求,“我闷坏了啊,二爷也是,你捎我们去马场吧,顺便教我骑。”
“这不用教。”商启怜道,“带你飞一圈就会了。”
江走突然想起某人对她许下的承诺,口吻酸酸地道:“我可记着你说要做鸳鸯要一块飞,若非我今日提议,你还打算耗到什么日子?”
黑马津津有味地啃草,不睬夫妇二人。
商启怜道:“我妻受苦了,我可尽想着带你比翼双飞,就是我这翅膀拍不起来。”
“嗯?”江走疑惑歪头,不明就里。
商启怜单臂托稳草盆,另一只手拿出那条桃花鸳鸯帕子,观赏着上面这只雄鸳的翅膀,啧了声。
江走飞起就是一脚。
——
“啊疼疼疼我不行——你别拽我——”
“尹宝瑟你这个泼——”
“尹弦州,你贬谁呢!”尹宝瑟气血涌头,直接扯飞了他的鞋子。
尹弦州畏畏缩缩,熊抱桌子腿。
她恨铁不成钢,步幅生风抢近他,蹲下道:“又不是叫你去强掳民女,我一个人遛马好没意趣,就明儿半天的时间嘛,兄长陪陪家妹儿不行么,哥!”
“女侠你饶了我吧。”尹弦州肩胛吃痛,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极力拜托道,“你知道我小时候被马尥蹶子,没丧命就不错了,你现在要我陪你遛马,到底马遛我还是我遛马,我要是被颠下马背怎么办,我被踩成面饼怎么办,届时你便没哥哥了,还不是最要紧的,我若死的这般荒唐,岂非给尹家留下了百年笑柄,为了尹家的声誉,你还是让我留在府上喝茶吧。”
“你……我有哥哥还不如没哥哥,你怎么这么烂泥巴糊不上墙!”尹宝瑟把扯落的鞋子砸回他脸,明艳的容颜甚是张狂,她切齿道,“你爱去不去!”
尹弦州又被她的披风抡了一脸,虽然受惯了她的暴力,但今日的尹宝瑟格外刁蛮任性,他的身子骨很久没有面临这样的洗礼。
尹宝瑟夺门而去,尹弦州起身道:“青周候家的公子天天邀你游玩赛马,你为何不答应啊。”
自晋国公府大婚之后,陆续有世家才俊前来拜访尹家,无非冲着尹宝瑟来。
而她一概瞧不上,扫了礼,尽数回绝,尹平林问她什么意思,她说“我还小不想嫁,再逼我就出家”。
尹弦州知道她有心结,但如此下去只会拧成死结。
青周候家的大公子庄靖旋,世赞人品相貌一流,披文握武,权门排行实不输同辈的贵爵子弟,尹弦州存心搬出这个人,就见尹宝瑟立在槛边静了几瞬,音量深刻地道:“好,那我便答应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草原地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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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刺激么
翌日天洒了白,马场上强风夹杂着雪絮,千里的平川壮阔无声,他们骋马来时飞雪赶巧停息了一阵,冒了凉凉的日头。
江走今天的装束明媚传神,套了一条窄袖开叉绛裙,外裹一件立领斜襟的白雪沁梅绣袄,粒粒圆珠扣在袄上,弓靴作紧,收拢她纤劲的腿,马尾扎高,青丝于风中飞舞飘扬,发绳系着的两枚古金铃伴随她的走动而清泠起声。
万顷草原褪去了往日的烟云碧色,与山野衔接,翻滚着一望无垠的枯浪,与之共存的还有泥黄色的枫林,无端增饰一股强悍的荒气,竟极为生机勃勃。江走大展眼界,开心得不得了,她朝大草原欢快地奔跑,目中成片的浩瀚澜光。
商启怜牵着缰绳,追视欢呼雀跃的江走,关切道:“你小心摔跤。”
他幡然记起,江走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启怜,我想去枫林里玩——”江走脸颊嫣扑扑,像两颗鲜润的苹果,一面朝草原中心跑,一面指着那些爽澄澄的霜叶,“天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枫林,这是枫山啊——”
她蹦累了,撑着膝盖直喘气。
“打马去。”商启怜很快近身,揉她的脑袋,爽快说,“来上马。”
江走望了望马背,爬了好几下没上去,确实没骑过马,技术略涩,商启怜出于好心,托住她的臀部给人送了一记,他还没摸过江走那个地方,格外饱软有弹性。
江走一条腿翻过马背,坐端正以后俯视他:“衣冠禽兽,你趁机乱来了是吧。”
“各取所需。”商启怜笑意明净,跨马坐到她身后,起了缰绳带她去枫林。
还未正式进入隆冬时节,霜打而炽盛的红叶与几株略渐苍黄的枫树绚烂交织,层次感鲜活富丽,在冽清的冬光下灼灼遗烈,宛如日出一般朝气蓬勃。
江走观赏得脖子都酸了,商启怜领她下马,在枫林里游玩,空中零落着枫叶,满地也铺堆的明烈金灿,江走衣装红白,人如朱砂亦如月光,一直精神奕奕冲在最前方,古金铃清脆作响。
她捡了枚漂亮的火红叶子,一路都在赞不绝口,商启怜忍了很久,终于没忍住,上去逮牢了她。
江走困在他怀里:“你做什么呢?”
“就想抱抱你。”
“等晚上随你抱啊,你先让我玩一会儿。”
商启怜果真松了手,江走又是心花怒放跳出去了,压根没思考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惊为天人的话,唯独商启怜愣在她那句不经意的邀请下。
他凛厉的目光里添了热。等江走再次累得撑膝,他道:“林中不便策马,一会儿出去了,我带你飞一圈。”
约逛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就打马回入了草原,商启怜开始撑马疾驰。
马鬃如滚焰波涛,耳边呼啸着强劲的寒风,头顶照耀着辽阔的光辉,江走视线里的景物在咻咻倒退,她瞬间好轻松,凝视黑马的脑袋与耳朵,从后看是一个很可爱的位置。
她扬起头,乘驰骋之势,忽然放嗓喊道:“我夫君最棒了——!”
商启怜拥稳了她,策道:“哪儿棒啊——”
江走喊:“哪儿都棒!”
飞了几匝,马蹄声逐渐减缓了下来,江走仍未尽兴,但脸颊已吹得生疼,她乐悠悠回头去看商启怜,商启怜神色如常地望向她,几秒的时刻便错了开,他翻身落马,敞臂去接下马艰难的江走。
江走扑到他的肩膀,滑去怀抱,他锁住江走的腰,卷人滚入了草地。
黑马识趣调头,它素吃青草,但这个时刻尽量装作要啃草回避回避。
江走惊呼也来不及,被他死死压在茂盛的黄草间,余光里一片摇曳,身上的人有着特别好闻的味道,她紧张抵人道:“你不会来真的吧!”
商启怜烫盯着身下这块清凉的美玉,自如地捉开她防御抵抗的双手:“我每次推你有假?”
江走被他吻了很久,挣脱后口不择言:“这是野外!”
“刺激么。”商启怜厮磨她的鬓发,这样问。
江走极度希望自己昏过去,最好今天别醒来了。她的嘴唇被折腾得水润红肿:“我前边还夸你,你就原形毕露了,王……”
“你王八蛋夫君最棒了。”商启怜的手臂探去她的腰下,略微地抬高,江走知道这是什么姿势,大脑哄地烧空,商启怜情意款款说,“要不要试一下?”
“……!”
她在商启怜的探索下听不见自己的喘声,甚至不知道衣扣被解到第几颗,她想着没了衣物会不会冻死在大草原,但她喜欢这儿,也算死得其所了?
商启怜不动了。
江走小心翼翼撕开眼缝,见商启怜在凝思,她瞅了瞅解到一半的绣袄,伸出指头戳他:“喂?”
顿了片刻,商启怜把她抱起来,系扣子道:“罢了,你会冻坏的。”江走任他系着,耳廓泛红,点了下头,商启怜补了一声,“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