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在场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唐承宣平日里态度挺温和,但是生气的时候谁也兜不住。
沈年声音软了下来,“那唐总就别谈了呗。”
正好如她的愿。
言之成笑了,果然唐承宣听了之后不再提这件事,他换了个位置,全程当沈年不存在,转而跟言之成谈好了合作的细节。
结束后沈年走出会所想走人,唐承宣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
“不是打了我的孩子吗?”他嗓音像被冰浸了一般。
沈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唐承宣黑色的皮鞋抵住她的高跟鞋,身子往前倾,“不是说我丢掉了你所有东西?”
男人结实的肌肉几乎要贴上她,沈年挑眉,“所以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唐承宣嗓音低哑,薄唇轻掀,“沈年,你真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沈年挣开他,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扬起下巴面容骄纵,“你最好能拿我怎么样。”
唐承宣打开车门,将她塞进了后面的座位上,力气大得让她无法反抗。
他坐在沈年身边,“回折月公馆。”
男人身材高大,坐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身上迷人的荷尔蒙气息,沈年的目光落在他那双骨节匀称的手上,她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眼神放肆,“拧不开。”
多年前那个眉眼深邃的男人也是这样坐在她身旁,眼中仿佛藏着山河万里,“沈年,可以示弱,但是要记住。示弱是为了赢。”
女孩仿佛做了什么错事,咬着下唇将打不开的水递到他纤长的手上。
唐承宣只当自己白讲了这番话,想着日后护着她便好。却不知道沈年不但早早地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且在他身上运用得很好。
沈年什么都不在乎,她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有他。如果不是唐承宣,那么得到什么都不算赢。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徒,不过是披了一张柔弱的皮,每日每夜蛰伏在暗处,只等猎物出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
唐承宣置若罔闻,打开电脑处理邮件,车厢内一时只剩下敲打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年偏过头看他,男人轮廓冷峻锋利,不管是哪一处都写满了性感二字,等车子到了公馆唐承宣起身下车的时候,沈年忍不住调戏他。
她靠在车子旁,眼神轻佻,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瓣,“屁股挺翘的。”
前面的司机听到这话心惊胆战的,他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在这么光明正大地调戏总裁。
沈年脸上笑意愈加放肆,她的目光嚣张地放在男人身上,似乎是断定了唐承宣不敢拿她怎么样。
毕竟她早已经不是那个稚嫩的少女,不需要在他身边等待机会,更何况在唐承宣身边的那几年她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
唐承宣冷着脸走过来,他在她面前蹲下,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脚踝而后向上一提将她扛起。男人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容沈年挣脱。
沈年眼前一时间天旋地转,脑袋充血,她伸出手胡乱地锤他背,“你放我下来。”
唐承宣的肩膀上的骨头硌到了她,沈年闷哼了一声,嗓音里掺杂了几分少女的柔软,唐承宣拍了一下她的臀,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一直到了四楼,唐承宣一把把她扔在床上,他俯身看她,眼底仿佛淬了冰,“你真把我当成了公交车,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再忍不是男人quq
第5章 对峙
唐承宣的鼻梁英挺,黑眸薄唇无一不带着冲击力,这样猛然靠在女人面前,让她呼吸都漏了一拍。沈年微怔,而后抬起下巴挑衅地看他,“难道唐先生还想让我交费?”
她把钱包摸了出来,拿出两张钞票递给他,“够吗?”
唐承宣那样矜贵的人,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吧。沈年嘴角染上傲慢的笑意,想起身,男人却像坚硬的山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她被冰凉的怀抱围着,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让人无端想起万物凋零、白雪皑皑的冬日里矗立的一棵雪松树,冷漠薄情又内敛。
沈年有些沉醉,她想起那夜勾引他之后,也是这样躺在他身下。她觊觎他性感的身体、高高在上的灵魂,无时无刻不想将他拉下深渊。
于是她笑得更加嚣张,却在抬头的时候被一只纤长的手掐住了下颌。
“你知道你欠什么吗?”
沈年吃痛,眼神却毫不服输,“欠什么?”
唐承宣敛下眼睑,睫毛几乎扫到她的脸上,酥酥麻麻,“操。”
沈年心头一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咬住了唇瓣,这个吻毫不留情,沾染着满满的侵占欲,似乎要将她生拆入腹。
她毫不惧怕,反倒伸长白皙的脖颈迎合,似乎要跟他较个高下似的。于是这个吻倒不像吻,更像一场双方面的厮杀。
沈年睫毛颤了颤,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
“你看,当初确实是我爬上你的床。”沈年从他身上起来,而后走到桌子旁拿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心,“但是最后,是我逼你的吗?”
她的眼尾很好看,笑了笑后又放肆地打量狼狈的男人。他白衬衫被扯开,隐隐约约露出腹部的肌肉,领带也散了,黑色的西装裤上带着褶皱。
不愧是唐承宣,已经这样了还能克制地坐在原地,内敛得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双腿交叠掩饰着什么,面上平静,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睑上有一颗小小的痣,竟然连那么微不足道的地方都让人觉得性感。唐承宣想起她口腔的温度,眸光带着嘲弄,不是她逼的?
“先生。”孙姨走到门外,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小姐的东西都在地下室里。”
沈年这才明白,原来唐承宣带她回来是为了让她带走所有痕迹。她眨了眨眼,轻佻慵懒地问,“我还以为那些早就被一把火烧了,你……总该不会对我念念不忘吧?”
唐承宣眸光微闪,依旧没有多大反应。
沈年问完自嘲地笑了笑,他连自己回国了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是爱她?很多年前他就已经说过,这辈子跟她都不可能。
恰好这时唐承宣的手机亮了,沈年一眼就看到他未婚妻沐冰宴的名字。
手机静音,绿色的标识在黑色屏幕上闪啊闪,那么刺眼和醒目。
唐承宣看见了,却没有去接。
沉默一时在空间里弥漫,孙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瞥了眼先生的脸色,“是我擅自留着的,为了就是有一天小姐能回来。”
孙姨犹豫了一下,又道,“但是先生每天都……”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唐承宣打断了,“你出去吧。”
她看了沈年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唐承宣眉头轻拧,末了又松开,似是决定向什么妥协似的,半晌后嗓音微哑,“留在这。”
“什么意思?”沈年脸上的笑意褪去,长而密的睫毛在白色的灯光下颤了颤。
“你招惹我不就是为了爬上我的床?”唐承宣周遭笼了一层冰冷的雾,声音染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又缓又慢,“除了这儿你还能去哪?”
男人掀开眼睑,黑眸几分慵懒地落在她的脸上,慢慢撕开精致的包装,“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她心脏漏了一拍,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把这么动人的情话说得这样冰冷。
他的女人……
是啊,混迹商场多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颗强势的心?但凡是他的东西,哪里容忍旁人染指半分?
沈年似乎才意识到,多年前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唐承宣何其柔软。那时的他,大概以为她是一个脆弱的小兽,因而从未施展自己可怖的一面,然而多年后惊觉绵羊皮下是一只凶狠的狼,于是那珍贵的温柔也不再有了。
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下来,不由想起暗恋他时,她几乎是病态地捡起他吸过的烟、穿他穿过的衣服、用他用过的浴室。可再精湛的演技到最后依旧露了马脚,在唐承宣面前现了原型。
那时的沈年索性破罐子破摔,向他表达了心意,“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男人成熟自持,面容冷漠,“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迷恋,你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它是错误的。我不会喜欢你,沈年,我从来没想过喜欢任何人。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