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奴也不知道。老爷，小姐身边的应景，还要换掉吗？”
“暂时不需要了。长弓，你找个时间去醉生楼，告诉他们的楼主，就说已经找到诺如了。”
“是，老爷。”
第30章
成亲一个月了，夏夭身边的眼线如此之多，她怎敢轻举妄动？从前与许蒙对接方法已不可用，那么她该怎样跟他取得联系，以知晓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呢？
李禄发现，夏夭好长一段时间，都喜欢去吃东里饼家的糕点，经常打发应景去买，每次去买，都要换不同的口味。
应景买得烦，却不敢不去买。李禄觉得奇怪，想想夏夭本来就善变，一天换一个口味，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天，应景捧着红豆饼，高高兴兴的往夏夭的房间走去。她只顾着看着怀里的红豆饼，却不想与迎面走来的李禄撞了个满怀。红豆饼一下子飞了出去。幸好李禄眼疾手快，三下两下就将饼收了回来。
应景目睹了全程，早已吓得目瞪口呆。
她慌慌张张跪下认错，“对不起少爷！应景冒犯您了！”
李禄看着手中的红豆饼，长呼一口气，“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饼，万一收不回来，小心少奶奶责罚你！”
应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是是是，少爷教训得是！”
李禄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无奈摇头，“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饼送过去？”
“是，少爷！应景这就去。”应景慌忙起身，从李禄手中接过饼，转身欲走。
李禄突然想起，这几天夏夭吃的东里饼都是一个口味，善变如她，怎么会突然对红豆饼这么专情？正想着，他叫住了应景。
“慢着！”
“少爷，怎么了？”应景转身问道。
“回来，把饼给我。”
“啊？可是少爷，少奶奶等我很久了，我要是不赶紧送过去，会死得很惨的……”应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李禄：“拿来给我看看嘛。”
应景极不情愿地将饼递过去。李禄接过手，就粗暴地将饼一个个掰开。
应景看得目瞪口呆，一瞬间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少爷……你……”
李禄只顾着玩弄手中的饼，直到什么都没有发现，才松了一口气，拍拍手中的饼屑，将饼装回袋子递还给应景。
应景绝望地盯着那一袋红豆饼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李禄意识到了什么，试图为自己的错误辩解：“我……我听夏夭说，她最近……牙口不太好。我怕这饼太有嚼劲，万一咯到牙就不好了。而且……也比较好消化，对吧？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送饼呀！”
应景失魂落魄地接过饼袋，“少爷，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把这碎尸万段的红豆饼拿给少奶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这我怎么知道？刚刚……刚刚要不是我帮你把饼收回饼袋，指不定它早就死无全尸了呢！咳咳，不说了啊，少爷我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还是重新去买一份吧！告辞！”
应景抱着那袋饼碎，绝望叹息，“少爷啊少爷，你干脆杀了我吧！”
许蒙府上
许蒙跟李安正在谈话。
李安：“大人，夏姑娘这段时间一直在东里饼家买糕点吃，每天都让丫鬟换着口味买。近几日，却一直买红豆饼。”
许蒙：“这么说来，夏夭已经完全取得了李禅的信任。”
李安：“少爷从何得知？”
许蒙：“先前李禅安排了眼线在夏夭身边，丫鬟每个月都会定时更换一个。李禅做事一直谨小慎微，近几个月来，他却没有清理掉夏夭身边的人，这说明，夏夭很有可能已经取得了他的信任。”
李安：“原来如此。那么大人，既然夏夭已经完全取得了李禅的信任，那么接下来的报信工作，是否可以适当减少人力的投入？”
许蒙：“不。夏夭已经取得李禅的信任，说明我们的计划才刚刚步入正轨。如果这个时候松懈下来，肯定会错漏百出。所以，我们非但不能减少人力，还要增加更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协助夏夭一起揭开李禅的真面目！”
李安：“是，大人。有一个问题，李安不是很明白。”
“什么问题？”许蒙没有想到会有什么问题能难倒李安。
李安：“如果小的没记错，夏夭姑娘应该是不喜红豆的，为何她偏偏要选红豆来向大人通风报信呢？”
许蒙：“夏夭向来善变，今日喜爱盛夏，明日喜爱寒冬。她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安却只是摇头叹息。许蒙不明觉厉。
许蒙：“李安，你这是为何？”
李安：“没什么。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去安排卧底的事情了。”
许蒙：“好。辛苦你了。”
李安退下，边走边叹息，“红豆谓相思。只可惜女有情男无意啊……”
李安在想什么，许蒙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想再继续把话说开罢了。
有些人注定这辈子永远都活在过去。
丞相府，李禅、长弓在内房谈话。
“老爷，夏夭的身份，您当真不追究了？”
“追究如何？不追究又如何？就算她不是诺如的女儿，只要肯为我所用，何必在乎是否血肉亲情？”
“老爷说的是。少夫人是个精明人，有她辅佐少爷，老爷的大业也就成功了大半。”
说时，只听沉闷的石头转动的声音，一个人从密室里走了出来，是钩月。
长弓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小……小姐您回来了？”
“长弓，你先下去。”
“是，老爷。”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钩月摘下脸上的面纱，坐在李禅同侧。
“我听说，那丫头跟你的干儿子成亲了？”
“你的消息一向灵通，何必明知故问？”
“想想也怪好笑的。你居然认了自己的亲孙子做干儿子，又认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亲外孙女。现在干儿子又娶了外孙女做媳妇……”
钩月说着，不禁掩嘴而笑，却并没有激怒李禅。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钩月的笑容戛然而止，“我可是堂堂醉生楼的楼主，怎会拿他人的笑柄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话呢？”
“哼哼，好一个醉生楼楼主。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埋名隐姓，又是谁大费周章把你安置在我精心设计的江湖机构——醉生楼。而今你成为江湖食物链的最顶端，也是因我所得！”
钩月听罢，脸色一沉，敛去了方才的轻浮。
“是么？若不是我，在暗中帮你疏通一切阻挠你的障碍，你又如何在这仕途中平步青云？如何稳居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十五年？如何在皇帝百姓面前保持高尚的形象？”
李禅听罢，知道情形不对，便讪讪一笑，想化解僵局。
“说到底，你我父女一场，谁也离不开谁。诺如啊，今晚留下来吃晚饭，我让长弓安排厨房给你做好吃的饭菜。”
“不必了。醉生楼那边还有很多事要部署。试试看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圣上坐龙椅的时间久了些，是时候让他尝尝跪着的滋味了。”
钩月不由一惊，“你想当皇帝？”
“怎么？有何不妥吗？”
“你别忘了，就算我帮你扫除了那些蝼蚁，皇帝座下，还有左丞相张福，张福手下也有许蒙这等精兵良将。就算等你我将这些厉害角色铲除，你也已近七十高龄，这把龙椅也坐不了几年……”
“那又如何？我李禅这一生都在为皇家卖命，就算这把龙椅坐不够十年，只要我能有朝一日不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我死而无憾！”
“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凭我之力远远不够。你别忘了，夏夭会是个好帮手。”
李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日，李禄路过东里饼家，发现不知何时停止了营业。心想夏夭今日若是吃不到他们家的糕点，肯定不开心。
这样想着，李禄便过去问了问隔壁店里的伙计。
“小哥，今天东里不开张吗？”
“噢，你说东里饼家啊！听他们老板说，仓库没有原料了，所以停业一天去采购。他们也真是的，明明生意这么火爆，居然没有看好仓库的库存。这不，已经有好几个老熟客来我这里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