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叹了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症……此症委实难解啊!”
“我有办法!”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时,隔壁房里不知何时醒来的夏夭突然撞门而入。
张铭扬:“小毛贼?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
夏夭反问,“你们自己说话那么大声,还怕被别人知道?”
张铭扬又看了看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正结结实实地套在夏夭身上。
张铭扬惊讶道,“奇了怪了,你被我绑住了,怎么还能下床走路?!”
夏夭一脸自豪道,“我这叫身手好!”
大夫看着夏夭,脸上写满了问号。
张铭扬忙解释道,“大夫,这是刚刚掉进我们陷阱里的一个女贼,不必搭理理她,您稍等一下,等我把她带回房间,咱们再继续探讨。”
张铭扬说着,伸手去拽夏夭身上的绳子尾巴,“小毛贼,跟我回去!”
夏夭死赖着不走,“哎哎哎,你们不是要救人吗?我有办法的呀!你别拽我啊!”
“就凭你?一个小毛贼?”张铭扬对夏夭说的话一点都不相信。
夏夭怒道,“小……小毛贼怎么了?你可别狗眼看人低!”
张铭扬:“你这么歹毒的人,上次还害我大哥中毒,这次怎么会那么好心帮我们?”
夏夭继续辩驳,“我,我那是为了自保!自保懂吗?”夏夭觉得跟张铭扬这样固执的人说不清,只好把目标转向许蒙,“许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
“那你就说说看吧!你有何高见?”许蒙到底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还是许大人有眼光!”
夏夭甩开张铭扬拽住自己绳子的手,得意地朝张铭扬瞟了一眼,“刚刚大夫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要治这顽疾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许大人的心绞之症,乃内外压制而生。我们不妨兵分两路,先治外后治内。外乃极寒之气,炎火乃其死敌,本可以火攻寒。可许大人体内积郁,若以火攻寒,恐不利治内,不妨以寒治寒……”
“‘以寒治寒’?你疯了?许兄体内本就寒气过盛,以寒治寒不是要了他的命?”张铭扬激动地打断她。
大夫听完,却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公子稍安勿躁。这位夏姑娘所言皆有医学依据,不无道理。许大人的身体确实不适合以火攻寒,反之,以毒攻毒是最佳选择。”
张铭扬又一次战败,只好闭口不言。夏夭朝张铭扬冷哼一声。
大夫:“夏姑娘,以寒治寒固然好,只是这‘寒’从何得来呢?”
夏夭:“我知道万花谷有一味药材,可长久有效治疗寒气。只不过,这味药材极其稀少,而且生长周期不定,很难找到……”
大夫:“姑娘可晓得这味药材的大致形状?”
夏夭:“当然知道了!”
大夫听完,十分高兴,“这就好办了。老夫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一些未知名的奇花异草,而今已有上万个标本。只要姑娘将这草的长相告知,我便能找到。”
夏夭:“没问题!此草形似龟壳,纹理清晰,味甘。”
大夫:“我大概知道是哪一种了。现下外疾已有法可解,不知内疾何解?”
夏夭:“这个容易!我看许大人整日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算是再好的药,也治不好他的心病。心病是自己给自己的,当然,也是自己能够化解的。”
张铭扬一听又不开心了,“夏姑娘,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大哥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这是为民忧心,身务繁忙所致!”
夏夭撇撇嘴,“再怎么为民,也不能天天板着一张脸啊……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是不是更好一点呢?”
大夫应和道,“夏姑娘说得没错。许大人,凡事看开点,放宽点,说不定什么烦恼也都烟消云散了呢!”
夏夭:“俗话说得好,‘一笑治百病’。许大人,您可要笑口常开才好!”
许蒙礼貌地朝夏夭微微一笑。
夏夭:“对对对,就是这样!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干嘛老板着一张脸呢!”
大夫:“许大人,这位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却在医学上颇有造诣,也算得是半个大夫了!现如今,你内外之疾皆有法可解,确是值得高兴的事。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寻那药草来医治大人的病。”
许蒙:“有劳大夫了。铭扬,替我送送大夫。”
张铭扬:“大夫,您这边请。”
张铭扬送大夫离开,夏夭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无比骄傲。
“怎么样,许大人?是不是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
夏夭一脸沾沾自喜。
许蒙却道,“夏姑娘,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
夏夭脸色一变,“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在这说风凉话!”
下一秒,便传来了张铭扬的声音,“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张铭扬送大夫回来,看到夏夭凶巴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不要以为你献了药方,官府就会放过你。况且,刚刚你不慎跌入野兽的陷阱,还是许兄救你回来的!否则,你早就成了狮子老虎的盘中餐了!”
“这……”夏夭尴尬地张了张嘴,“这么说……我还真是得意忘形了?明明还是戴罪之身……”
张铭扬一脸幸灾乐祸,“对啊,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呢!”
夏夭皱皱眉,“那,那我怎样才能摆脱我这‘戴罪之身’呢?”
“一个人既然做了错事,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许蒙一脸平静道。
夏夭愁眉苦脸道,“你就不能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张铭扬突发奇想,“不如,你将功补过吧?”
许蒙忽然阻止,“铭扬,不可!”
张铭扬:“许兄,既然夏夭想摆脱罪名,她那么机灵,我们又刚好缺一个这样的帮手,那么为何……”
“铭扬!”许蒙厉声阻止他。夏夭忽觉事情有些有趣了。
夏夭:“是不是让我当这个帮手,我就可以摆脱戴罪之身了?”
许蒙:“不行,太危险了。你虽是戴罪之身,但我也不能因此而让你陷入绝境,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
夏夭:“大人若是不说是什么任务,夏夭怎么知道自己不能胜任?”
夏夭见许蒙不说话,便对张铭扬道,“哎,他不说,你来说!”
张铭扬虽然不喜欢夏夭,但这件事□□关重大,许蒙又不忍心让无辜的人去冒险,可是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人要牺牲的。张铭扬看看许蒙,见他踌躇不决的样子,于是下定了决心。
夏夭在一旁催促,“哎呀,你能不能别像个姑娘家似的扭扭捏捏,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许蒙没有阻止,张铭扬只当他是默许了。
“那么,你仔细听好了。我现在分析一下当今的朝廷局势。”
夏夭:“等等!”
张铭扬:“又怎么了?”
夏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上的绳子,“这位大哥,你讲之前,能不能先给我松绑了呀?”
张铭扬立马否决,“不行!万一你趁机逃跑了怎么办?”
夏夭:“逃跑什么啊?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两个大男人?”
许蒙这时才张开道,“给她松绑吧。”
张铭扬只得默默给夏夭松绑。
重新得到自由的夏夭,若获新生般尽情地伸了个懒腰。
张铭扬在一旁看着,很是反感。
“这下行了吧?我要开始讲了。”
夏夭微笑地点点头,“你讲吧,讲吧!”
张铭扬:“事先说明一下,不许再叫我‘哎’,我叫张铭扬。”
夏夭撇撇嘴,“知道了,快讲吧!”
不知怎么的,张铭扬愣是看不惯这样没有教养的女孩子。或许是对家中那位温柔娴淑的妹妹张铭夏的端庄举止见惯了,愣是看不进其他女子的鲁莽言行举止。
张铭扬努力让自己忽略夏夭的鲁莽,开始分析起来。
“当今朝野涣散,政局动荡不安,李禅手握重权。表面上忠君一个,实际上欺上瞒下,百姓深受其害……然而李禅是个极其狡猾的奸臣,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找到证据来揭发他。因而……”
夏夭:“所以,你们需要一个人潜入丞相府,接近他,拿到有利证据,进而揭发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