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婆不妨回去问问。”邵煜扯了扯嘴角,眼下泪痣妖冶阴森,“外头天寒地冻,我就不送了。”
说罢便走进内室,背对着二人不欲多说。
邵煜的乖张性子在整个大燕都是出了名的,便是白老夫人这个做长辈的也不敢招惹。
“母亲……”吴氏不敢同邵煜说话,只扯了扯谢氏的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走?”白老夫人冷哼一声,抬脚便出了屋子。
屋内终于清静了些,邵煜撩开帐子,轻声道:“本来是想替你出气,却没料到还是让这些烦心事扰了你。”
“替我出气?”萧乐宁怔了一瞬,恍然大悟,“是她下的毒?”
邵煜点了点头,突然孩子气地笑了笑:“可有什么奖励?”
萧乐宁从未见过他这般笑容爽朗真切的样子,情不自禁弯了弯眼睛:“夫妻一体,这是你应该做的。”
她微微垂头,笑自己变得如此之快,明明前些日子还怕极了他,现在却这般亲密。
邵煜凝视着她雪白的脖颈锁骨,喉结缓缓滚动,眼神也逐渐迷离:
“夫妻一体,我们还有些应该做的没做。”
作者:烧鱼(疯狂暗示):诺诺你看这个房它圆不圆!
诺诺:裹紧我的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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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萧乐宁抬头看着眼中带笑的邵煜,默默躺了回去,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青天白日的……”
邵煜凝视着萧乐宁羞红的面颊, 俯身覆在她耳边,轻轻吻了吻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儿:“那我晚上再来。”
萧乐宁被蹭得痒痒的, 止不住地“咯咯”笑出声儿来:“别……别动!”
邵煜看着她眼角漫出的泪花,眸光闪动:“被闹了许久, 你好好歇息一会罢。”
“你要去哪?”萧乐宁止了笑,面上樱粉更浓。
“皇上还在勤政殿等我, 我得回去一趟。”
!!!
萧乐宁一听, 惊出了一身冷汗:“你是中途跑出来的?”
邵煜深深地凝视着她眼中的震惊, 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儿,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发顶:“我一心护你, 皇上会体谅的。”
“你、你还是快走吧!”萧乐宁急得推了推他,“皇上若是等急了, 遭殃受罚的可是你!”
“甘之如饴。”邵煜替她掖了掖被子, 一双漆黑眼眸温柔的似是一汪泉水, “我傍晚便会回来, 若是还有人上门找你麻烦,一概不理便是。”
萧乐宁点点头, 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
就在他正欲开门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唤了一声:“世子!”
“嗯?”邵煜停下动作,回头望了过去。
他背着光,萧乐宁有些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可却莫名觉得眼前的人连发丝都透着温柔。
“路上滑, 骑马时慢些。”她轻咳了一声,软软叮嘱了一句。
“好。”
萧乐宁看着他走了出去,嘴角缓缓扬起一个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弧度。
******
“姑娘可醒了?”白老夫人刚下马车就马不停蹄地传人来问话。
“会老夫人,姑娘刚醒了不久,现下、现下正痴痴傻傻地坐着,谁与她说话都不理。”
吴氏听了心疼不已,还未等歇上片刻便匆忙去了蒹葭院。
“栀栀……我的栀栀!”
她一进门便看见自己往日里娇矜傲气的女儿缩在拔步床的角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衫,红着眼睛瑟瑟发抖,再不复以往的鲜妍风华。
吴氏痛心疾首,踉跄着扑了过去嚎啕大哭:“我苦命的栀栀……”
白老夫人刚一踏入院门,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嚎声吓得一抖。
她暗骂了一句不争气,脑海中陡然浮现起邵煜那张阴测测的面容。她心头一跳,只觉得慌得厉害:栀栀受了这等苦楚,莫非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白老夫人眉心一跳,连忙走了进去。她命人拉开哭的不能自已的吴氏,柔声道:“栀栀不怕,祖母定会为你做主讨个公道!”
白青栀木然空洞的眼睛缓缓转了转,像是提线木偶般,没有一丝儿生气。
白老夫人见她有反应,也不敢直接盘问,只得小心试探着:“栀栀可看清是何人将你掳走的?”
白青栀喉咙干涩,张了张唇吃力地说道:“是邵煜……”
她呆滞神色撕开了一条缝隙,整个人突然变得癫狂:“是邵煜!是他,一定是他!他来报仇了,他来报仇了!”
白老夫人与吴氏俱是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还请母亲给栀栀做主!”吴氏泪湿衣襟,痛哭流涕地哀求。
一时间,屋内哭声、嘶吼声交杂错乱,闹得她太阳穴处隐隐作痛。
白老夫人一边安抚着吴氏,一边套着话:“报什么仇?”
“什么仇?什么仇……”白青栀安静了些许,却又陡然笑出声来,“萧氏快死了……她就快死了!她死了,世子夫人的位子便是我的了……”
她说的话虽是颠三倒四的,什么都没说,但白老夫人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看着疯疯癫癫的孙女,身后冷汗已经沾湿了里衣。
真是糊涂!邵煜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她怎么就敢惹上他!
想到她们刚刚去了康园说了那么些话……白老夫人冷汗涔涔,心中一阵后怕。
“母亲?母亲您说句话啊,咱们不能白白看着栀栀受苦啊!”
“我能如何!”白老夫人被缠的烦了,气愤道,“当年若不是你贪图荣华富贵,执意退了与宁国公府的亲事,岂会有今天?”
“可当初……母亲您也是赞成的啊!”吴氏一愣,连哭都忘了。
“你这意思是要全然赖在我身上不成?”白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做下害人性命的事被抓住把柄还敢找上门去要说法?我可舍不下这张老脸!”
“今日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她说罢,拂袖离去。
“母亲!”吴氏捶胸顿足,悔不该当日费劲心思让女儿住进国公府。
白青栀喃喃自语,憨憨傻傻地笑着,隐在碎发后的眼眸猛然闪过一道阴狠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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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四少爷的奶娘来了。”亦双走到床边,轻声道,“奴婢本来不想打扰夫人,但是见她一身的伤,怕耽误什么要紧的事。”
“一身的伤?定是小周氏又难为桓哥儿了。”萧乐宁连忙起身,“你去把人带进来。”
一个痴傻的孩子,左右不过废些银钱养着,何苦处处苛待他。
“奴婢见过世子夫人。”王氏颤抖着身子,进来便跪在床边哭求,“世子夫人病中,奴婢打扰您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求谁,只能来求您了。”
“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萧乐宁看着她胳膊手腕处露出的伤痕,忙让亦双去取些金疮药来。
“四少爷养了只八哥,今日无意惊了夫人,夫人命人当着四少爷的面把那只八哥摔死,还要打死四少爷。”王氏抹着泪,“老爷回来拦了拦,可他长久不在家,无法护着四少爷,四少爷早晚还是他人案板上的肉啊!”
她说着连连磕头:“求世子夫人发发慈悲,救救四少爷吧!”
王氏虽然只是个奶娘,但对邵桓却是视如己出,一心爱护,萧乐宁见了也觉得感动。
“我虽是心疼桓哥儿,但这总是国公府的事情,上有公婆,我这个做儿媳的不好插嘴,我总要与世子商量商量。”萧乐宁托着下巴沉吟片刻,轻声道,“这样,我让我身边的张嬷嬷同你一起回去,当着我的人,夫人应当不敢下死手,你且再忍忍。”
“奴婢多谢世子夫人大恩。”王氏知晓萧乐宁的难处,能做到这份儿上对四少爷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亦双,你亲自去送送。”
“是。”
萧乐宁看着王氏的背影幽幽一叹:生在邵家,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天色渐暗,一晃儿便到了傍晚时分。
萧乐宁命人摆了饭,一双眼眸笑眯眯地望向门口,一脸的企盼。
邵煜甫一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他眉毛舒展了些许,方才还凛着寒霜的眸子立时柔和了许多。
“你回来了?”萧乐宁弯着眉眼,指了指桌上热腾腾的水煮鱼,“我亲自下厨做的,世子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