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媳妇儿、做官、上朝、面见皇帝、做太子心腹、游街戏耍的这些事一件不少。潇洒倜傥,还肆意摆着架子。
也不知我这辈子的因果怎样,若是等有一天,我回归了女儿身,还会甘心放弃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
我不敢想。
今日事今日结,乔成晔被送到吏部后先是由我亲自核实了罪证,而后被部里发令打了二十大板,放在了牢中好好教育了一番。我苦心孤诣百般劝阻他,让他为人清明,好好痛改前非,真心实意悔过。
当然我也知道,这么多年的恶习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这回的事只当是教训了他一通。
他说要报复我,我当他是逞口舌之快,不把他话放心里。
就算他是真做了,我也不怕。
在吏部待了些日子,我的名声渐好,旁人对我的评价不只是什么花架子、只中看不中用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负责的查核愈发精进,行事也愈发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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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六月。
我与白宁宁的婚期就定在六月。
六月十六,宜嫁娶、宜出行、宜祭祀、宜开光、宜治病、宜破土。
万事皆宜。
对此我是很满意的。
日子和新娘都是我选的,我自然满意。
我抽了个空当,将在铺子里制的那个梳篦取回。梳篦做的很好,很精致,小巧玲珑,可以随身携带,梳体呈黑紫色,仔细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我挑了一个红穗挂到上面,拿起的时候红穗儿跟着梳体灵巧的摆动,与其相得益彰。
我喜欢,相必白宁宁也一定会很喜欢。
陈府提前装饰好了。因为是府里
第一回有小辈成婚,所以全府上下格外欣喜,将府里府外打点的红红火火,里里外外都是极为鲜亮的。
虽说是正赶到刘充那事的浪尖上,办得比较朴素点,但相较于平常人家来说,算得上是顶顶好的了。
我这是头一回成婚,没有经验。之前的日子里在吏部办事,没来得及赶上教习嬷嬷的婚前指导,只让白宁宁自己听了些。
叫我说,这教习嬷嬷指导的意义并不大,我本想随便寻个理由拒了的,可父亲告诉我,面子上要做足。于是在大婚前夕,我和白宁宁被拉到一间屋内,蹲守着,听嬷嬷讲习新婚当天及成婚当夜应该遵守的事。
我于朝中上报了婚事。本来我成了婚,能彻底摆脱与贺阳公主的关系,皇帝也能解决心中的一处忧愁,可他好像还是不怎么开心似的,直到我成婚前夕才把婚假批给我。
因此,在成婚的前一天我还在兢兢业业的干着吏部派给我的差事。
第40章 躺平任嘲
近日里来我都奔波在外。
在外串上了一天,晚上在家就只想躺在床上惬意的大睡上一觉来缓和心中的疲敝。我这人就是这样,睡的再多也还是想睡。虽说不算忙的昼夜颠倒,但到底还是比寻常人辛苦了一些。
我和白宁宁被拥进一个小房间。房里有两位较为年长的嬷嬷,她们在府里做了许多年的工,见识什么的自然要高些。其中一个先拉了白宁宁的胳膊,要拎着她去旁边。
我看见了问,“嬷嬷,带她去哪处?”
“回大少爷的话,老奴带这位姑娘先去验验身子,您且先等一等。”
“不用了不用了。”我扶额,唤她过来。
我听说过婚前要验身子这件事。虽说是姑娘出嫁前必须行的,但我还是不忍心让她失了衣裤叫旁人看,总感觉不该让她遭这个罪。
许是因为我的身份掺了半假,婚期越近我就觉着愈发的对不起她。拦上一两句反倒是给我自己心中加了几分宽慰。
我端坐着,“嬷嬷不必事事都这么细致,既然选了她,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有分寸的。”
嬷嬷们互相使了使眼色,见我态度坚决,经过一番思量后终究还是放下了白宁宁,“既然大少爷发了话,那就按您的话来。”
“嗯。”我轻轻点头。
本来男女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是“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
按照这话,原本该避免着我俩的见面。
但彼此都是第一次成婚,对成亲当日的流程不了解。
近日来我官场的活有些麻烦,人经常不在府中,因此也没能有空子习得其中的流程。
成亲当日的大概必须有个了解,否则到了日子就很容易出洋相。
若是没旁人的话也就算了,可成亲的当日少不了宾客。
我家是做官的,宾客大多是朝堂的同僚——我的同僚、我父亲的同僚以及二叔的同僚。如若真丢个人的话可要丢大发了,不光是现在一时的丢脸,更关系到以后朝堂上的官运。
由此一来,习得成亲流程就变得很重要。
多重要不知晓,反正至少要比“婚礼前见面,婚后不相见”的这种说法要重要的多。
成亲需得两个人配合,其中的流程繁冗复杂,讲习此事的时候最好要求我俩在一起。算来算去,我俩都有空闲的时候,大抵就只剩下现在。
我俩排排坐,像小朋友一样正正的在凳上坐坐好,嬷嬷才开始了对我们明日成亲礼上的教导。
不教不知道,一教还真吓一跳。这自古流传下来的礼节又臭又长,比臭狗屎做的鞭子还要长,听得我昏昏欲睡,直打瞌睡。
嬷嬷们说的话被我当成耳旁风,我越听越烦躁,越听越想睡觉。
我打着瞌睡往旁边瞥了一眼。白宁宁她听的倒是神采奕奕,认真得很。
看她这副样子我睡得更是肆无忌惮,心想大不了成婚的时候全问她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终于讲完。
讲完之后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终于解放了。
不过这还没完,一大串流程下来之后还要进行最关键事——成婚当夜教导。
我情况特殊。
有些大户人家的男子,一般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该有小丫鬟带着通晓人事,行这辈子第一次的房。父亲和母亲知晓我的身份,故将此事给略过去,没在我眼前头提。
我是姑娘家,本来不该知晓此事,可偏不巧我扮作男儿身,一扮还扮了好几年。在尚书房的时候,周边都是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一群年纪相仿正值精神旺盛时刻的男儿家,寻常聊天的时候总会不经意提到这方面的事。我人缘还是较好的,跟着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了其中大半的奥妙。
我知晓归我知晓,但嬷嬷们却不晓得。
成婚当日流程讲完了之后,她俩把眼睛死死盯住我,像是要弥补前几年没有指导到我通晓人事的遗憾一样,鼓足了架势要好好指导我一番。
这架势仿佛是要逼我刚成婚就要给府里弄出一个小小少爷。
我和白宁宁被分开。
男女身体构造不同,讲习这事肯定不能放在一起。
被分开以后我才发现这间屋子的构造。
原来这间看起来像是一间房的建筑原来是由两间房组合成的,想要变动的话只需拆了中间的柜封就好。我和白宁宁正是被这种方式给分隔开来。
她在东边,我在西边。旁的不说,这隔音效果还挺好,对面说的话,我这边一点都听不到。
“少爷,您可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还没等我做过多的反应,教习我的嬷嬷就立即切入正题。她两眼冒着诡异的光,对我的回答满怀期待。
“男人不会绣花而女人会?”我拿自己和白宁宁陈蒲瑶她们做比较,胡乱想了个答案糊弄她。
“哎呀不是的少爷。”嬷嬷对我的回答明显表现出了不满意,她暗自嘟囔着,“都怪老爷夫人之前不让教,只知道叫少爷在官场打拼,这么大了连这方面都不了解,明儿晚上就是新婚夜了,到时候怎么办才好,新娘子非得受上一番罪。”
我打着哈欠,“嬷嬷你快些讲,要不然一会儿我就该去睡了。”
“别啊,少爷。我再问您,您可知道娃娃从哪处来的?”她显而易见地叹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又问了我一句。
我笑,“嬷嬷,你别把我当傻子,这我还能不知道?”
嬷嬷充满希冀,“您说!”
“害!胳肢窝里爬出来的呗!”
嬷嬷欲哭无泪,“哎呦这可怎么办哦。”她轻咳了几声,整理好复杂的情绪,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两眼,“少爷接下来您可别再说话了。我说,你听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