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定制(42)

“初二来接你?”季凌抱了抱她,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问:“还是初三?”

“初一吧。”池书说:“我妈不想看到我,我早点走免得惹她烦。”

“嗯,那我初三下午来接你。”

“那你呢?在哪过年?”

“公司。”

池书朝他投去同情一瞥,“你不休假吗?”

季凌满脸的无所谓,自嘲道:“一直这样,早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年。房产全国各地都有,唯独没有能称得上“家”的地方。今年他打算去她的别墅过。

池书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同样的没有归属感,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同样都是光鲜靓丽的落魄幻影。

就在这一刻,池书做出了个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决定:“那你年三十来接我。我们一起跨年。”

季凌愣怔几秒,笑看着她,问:“是在可怜我?”

“是。”她承认,确实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同情在里头,“不接受的话,我收回刚才的话。”

“接受。”季凌说:“年三十晚十点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池书点头:“嗯。”应完又问了句:“到时候,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季凌戳她脑门儿:“你当出来见网友呢?”语气不善,黑眸却满是宠溺:“亲老公都认不出来,还得认衣服?池非非你能不能长点心?”

“穿情侣装跨年,显得浪漫。”池书偷偷翻白眼。老男人,不解风情。

还是想入非非比较会制造浪漫。昨晚还给她留言,建议她陪未婚夫跨年,这样一来,等结婚后两个人吵架,他就找不到旧账翻。

季凌笑看着她不经意的小动作,心底软得一塌糊涂,“要不要穿件婚纱,把婚事也一块儿办了?”

池书说:“不要。”穿不到诗人设计的婚纱,还不如穿旗袍。

*

每年过年,池书都会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她一直以为是池德忠为了给她制造惊喜,故意将礼物埋在树下。所以她每年都在老家附近这棵大树下许愿,希望来年爸爸帮她实现。

因为当年小舅的事,池书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僵。没有母爱,好在她有一个不嫌弃她是女孩,把她当宝贝疼的爸爸。

年三十中午,池书带着工具铲,开始挖她的宝藏。

今年的新年礼物不一般。

是一只方方正正的礼盒,外面裹着好几层丝绸布。

她打开,是一对镶钻的白色手套。

这跟她去年许下的愿望,貌似不太一样。她去年许的是一只包,怎么也不止这么点大。

拆开礼盒的那一瞬间,她有点不敢相信。

仔细核查过,她才确信,这跟她去年过生日,JL品牌官方送给她的头纱是同系列。都是出自诗人之手。

内心十分的纠结。

池书打电话问池画:“爸爸回来了吗?”

爸爸虽然知道她喜欢诗人,但绝对买不到这种礼物。池书怀疑,在这颗大树下埋礼物的,一直都另有其人。

池画回来过年,落地一开机就接到池书的电话。她低头看了眼手表,转眼瞥见高大帅气的男人。

“新年好,姐。”李杨还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喊她姐,主动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池画讲着电话,也没拒绝。

李杨今天没穿正装,穿的是黑色卫衣加牛仔裤,背影颀长,光是他那痞帅的笑容,就能迷倒一片。

池画望着李杨的背影,恍然间忆起当年,他刚上大学,站在她家门口,眼神清澈,笑容干净,可爱地说:“姐,我没地儿住,你这有多余的房间吗?”

那时候她哪里知道,那个阳光帅气的少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池画坐进车里,对电话那头的池书说:“爸他们同乡会开了个棋局,从昨天就在山庄跟那群朋友倒腾上了,还没回来呢。怎么了?”

“我又收到礼物了。”池书说。

“今年的礼物是什么?”池画推开凑过来抱她的男人,“又是包啊?”

“是手套。”池书说,“婚纱配套的那种。”

池画:“??”

“我怀疑,从17岁开始给我送礼的,不是爸爸。”

*

池书把锁在保险柜里的头纱拿出来,捧着手套,走进池画的房间,“三姐,你看。”

池画被头纱上的钻石闪瞎了,惊呼:“太美了,谁送的?”池画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很少因为一件服饰大呼小叫,“肯定不是爸爸送你的,就咱爸那个品味,上面镶的绝对是红宝石,要么就是金疙瘩。”

池书表示认同。

池画换了件衬衫,肩上全都是痕迹。池书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傻孩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凑近问:“谁给你啃的?”

“前男友。”池画说:“那你说这几年,会是谁偷看你的愿望,然后把礼物埋在咱家的?”

因为池书小时候被绑架过,池家的安保系统一向完善,外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混的进来。

池画卸了妆,放下一头长发遮住脖子上的痕迹,说:“我怀疑是熟人作案。”打了个响指:“调监控。”

“可是家里的监控在爸爸电脑上,爸爸的电脑在书房,书房有密码。”

池画开启侦探模式,眯了眯眼,说:“那么,也就是说,爸知道这人的存在。”

一语惊醒梦中人,池书大呼:“所以爸爸是共犯!?”

*

池德忠举棋不定。

他瞅了眼对座上的季凌,年纪轻轻,还以为他只会打麻将,没想到这小子下围棋也是一把好手,居然把他给困住了。

“刚才那个不算,我走神儿了,重来重来。”

季凌但笑不语,抬手示意他随意。

悔棋一步,池德忠瞄了眼季凌,向他透露消息,算是交换:“我的书房密码被破解了,现在非非应该已经看见了。”

季凌扬了扬眉毛,举棋,落定,脸上是运筹帷幄的冷静。

池德忠最欣赏的就是这个年轻人的沉稳,目光从棋盘移到他脸上,说:“你说,她是会觉得惊喜,还是会连我一块儿嫌弃?”

“嫌弃您什么?”季凌问。

池德忠说:“嫌弃我跟你同流合污,在她刚成年那天,就把她的婚事给交代咯。”

“不会。”季凌说:“她会感激您当年做出的正确选择。”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池德忠说:“你看上去很有自信。”

“没有。”

“哦?”

季凌说:“因为我爱她,所以害怕失去。”

池德忠摇摇头,说:“年轻人,知道什么是最不靠谱的么?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情。在利益面前,爱情这东西,最是短暂,且廉价。”

这话季凌无可否认。他母亲和季青明曾经也轰轰烈烈,两个人放弃所有私奔到一座小镇上,过着节俭的日子。眼看着就要组建一个小家,实现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故事。

可是到最后,童话故事还是输给了现实利益。

季凌不恨柳眉,她是无辜的。但他痛恨季青明。更恨他母亲的眼拙,看错了男人错付了真心,守着他给的诺言,愚蠢至极,让自己抑郁而终。

季凌低笑一声,看向池德忠的一瞬间表情凝重。他说:“我不是季青明,我的爱从不廉价。和非非结婚,我会一辈子待她好,只爱她一人。”他顿了顿,笑说:“就跟爸您一样。”

池德忠的太太杨琳芬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无知,众人眼中的花瓶,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不会交际,不会话术,生意场上的事情什么也不懂,曾经还是个扶弟魔。但池德忠依然一如既往的宠着她,帮助她的娘家,哪怕是她和最爱的女儿起了冲突,也永远站在她那一边。事业有成之后也从没搭理任何投怀送抱的野花。

池德忠很满意季凌的回答,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瞅着面前的年轻人,半开玩笑说:“这声爸,要是被老季听见了,怕是得吃醋吃到山西去。”

季凌故意让了他一步棋,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温和,轻笑道:“这声爸,五年前我就想叫了,怕您揍我啊。”

池德忠哈哈大笑,“这事儿啊得多亏了池琴,要不是她的友情出演,非非那个小懒蛋又怎么会去公司上班?我还怎么装病,你又怎么趁虚而入,是不是?”

“是,我欠大姐个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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