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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案件并没有定下来,姜盈目前的身份也只是个嫌疑人而已。不过网络上对她的那些谴责,应该已经足够让她彻夜难眠了。
姜唯心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晴,今日一早,她搭乘应斐的车去星光娱乐拍摄服装写真。此前他和江源学弟签的那个服装代言,经过股东更换和公司内部整顿,目前应氏已经占了一半的股份,她和江源快有三个多月没见,今早见到她才发现江源比那时候好像更有底气了一些:
“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要不是当初应总投资过来,我们这个大学生团队可能都撑不下去了。”言语中,江源好像一点也没有怪应斐当初在饭局上的一闹,“应总说这是你代言的品牌,不走低端,要走中高端,又给我们提供了很多资金支持,学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应总的期望,把这个品牌好好经营下去。”
“我们服装公司室内拍照场地前不久才装潢完,应总说有甲醛对你不好,就先借用星光的拍摄地。”
江源小学弟话多,就化妆这会儿功夫,就已经三句不离应斐了。
言语之中,姜盈发现应斐似乎无意中多了个小迷弟。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老公,心情好想也会变得特别好,这一天的工作量虽然繁琐,但结束的时候姜唯心的心情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和轻松,能有一份自己喜欢的事业,赚点小钱钱,这样的人生才会有活着真好的感觉。
她和江源搭乘电梯一起出去时,江源忍不住问了一句:
“学姐,你和应总应该和好了吧?”
“当然和好啦。”
江源嗯了一声,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那时候,我还痴心妄想过,想要追你来着。”
江源是个很开朗的小男生,话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这种事情双方当个玩笑一样的说出来,好像也就没有那么的尴尬了。
“你不觉得苏静秋很好嘛,我跟你说啊,我们家静秋……”
姜唯心真是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的好闺蜜,不过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在大厦底下见到了前来接她的应斐,江源和应斐打过招呼以后,懂事的就先走了。
最近气温有所下降,应斐今天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他亲自给她拉开车门,随着她坐进去以后,他便抬手把车上的挡板一关,姜唯心看到司机先生唇角似笑非笑的微笑,又有些脸红了:
“你老是关这个干什么,会引起误会的。”
“会吗?”应斐勾起一边唇角,手指尖撩开她的衬衣领子看了一眼,吻痕早上起来就消了很多,这会儿更是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被他的指尖触碰到,姜唯心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下一刻就被人捧起脸来亲了一口:
“小狐狸,我刚刚可听到了,他说要追你!”
这人一开口就是一股子醋味,还真是吃的毫不含糊。
“他说的是之前我们闹矛盾那一会儿。”
“那也是一个情敌。”
应斐稍微坐直了一些,看到她脸上那些无语的小表情。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说道:
“好了,不和你闹,说正事,爷爷不能出院,之前说要办的杀青宴就定在医院食堂好不好?”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老爷子却认为这是姜唯心第一次当女主角,必须要庆祝一下,讨个吉利。
“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吃都可以啦。”
这句一家人真是说的人心情宽慰,应斐心情极好,忍不住又想凑过去亲人,可惜被助理岳丞的来电打断了,他在电话里和应斐确定宴席的菜色,又说已经和医院协调好错开吃饭时间,杀青宴就当是吃宵夜了。
“没影响到医院的职工和病人吃饭那就更好了。”
姜唯心呢喃的说了一句,又听到岳丞说道:
“老爷子说姜家那边的听说这件事情,也想来凑个热闹。”
应斐看了一眼姜唯心的眼神,还没回答过去,电话已经被应老爷子接过去:
“唯心啊,我知道你和姜盈闹得不愉快,我没答应让那个嫌疑犯来,就是你父亲和哥哥,你爸那人我不做评价,不过你哥哥姜翎倒是没什么坏心眼的。”
毕竟是应老爷子的意思,姜唯心也就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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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宴席的时间定在晚上十点,但医院的食堂依然很热闹,老爷子住院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那么热闹,前来吃宴席的除了应氏的几位资深股东,还有好些一直照顾应老爷子的医生护士,姜唯心和应斐抵达的时候,她的爸爸和哥哥已经到了。
瞧见姜唯心,老爷子满面红光的招呼姜唯心过去,仿佛和大家介绍宝贝似的:
“这是我孙媳妇,唯心。”
老人家言语间对姜唯心的喜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别说那些个被荣幸受邀过来的股东了。这集团的宝贝疙瘩是谁,难道还看不出来,大家都在暗自羡慕,这姜唯心何止是找了个好老公啊,还找了个好婆家。
饭后三巡,姜盈的父亲姜勋亲自过来给老人家敬茶,寒暄了几句。也不知道是谁先聊到了姜盈那件事情,原本还红光满面的老爷子忽然就很生气的把茶往桌子上一放:
“姜勋啊,你看看你那个没出息的大女儿,把我家唯心委屈成什么样了,你真当我们应家没人了是不是?现在那丫头顶着嫌疑犯的头衔,你不能提她,提起来晦气!”
姜唯心担心老爷子发火伤了身体,赶紧附在一旁解释:
“爷爷,我现在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
姜家此前沾着应氏亲家的关系沾了不少光,如今老爷子公开挑明了这件事情,一瞬间便让姜勋颜面扫地,更是给姜唯心出了一口气:
“现在唯心是我们应家的人,我是老骨头罩不动了。不过应斐可不是个吃素的,你回去告诉姜盈,要再敢往唯心头上戴帽子,我这个做长辈的亲自让她尝尝什么叫规矩。”
老爷子这话说的大声,在座的各位谁还听不出来那个意思呢。
原本是有求于人才来吃宴席的姜勋,顿时沦为了今晚的笑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后来宴席结束,姜唯心扶着老人家回去住院部。这才听他提起:
“我就知道姜勋那个混蛋肯定是被小老婆吹耳边风了,想着来我这里找门道赶紧把姜盈那个案子结了,毕竟一直顶着嫌疑犯的名声也怪不好听的,老子就是有那个关系我都不想鸟他,让她一边凉快去。”
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飞扬跋扈的人,今晚这口气出的爽快,他一路走,一路笑的和不拢嘴,问姜唯心:
“孙媳妇,今晚应该是彻底消气了吧?”
被老公护又被爷爷护,这下姜家肯定是没人敢小瞧她了。姜唯心的气早就消了,她扶着老爷子进了病房躺下,打水给他擦手洗脚,和他说话:
“爷爷,虽然我知道你今晚是故意给我出气的,下次你可不要这样了,生气总归是伤身体的。”
“能伤什么身体,我今晚可高兴着呢。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呸呸呸……”姜唯心赶紧把那些不吉利的话全部吐出去,“爷爷,这话题我们不聊,过段时间就是应斐的生日了,我亲自做个蛋糕来医院一起过。”
“应斐的生日啊……”应老爷子叹了口气,把手放在额头上摸了摸:
“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就忘了,还是你细心。说起来,你公公婆婆的忌日也快到了呢。”
姜唯心认识应斐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应斐从没有和她提起过,这还是第一次,姜唯心听别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应斐的爸妈活着的时候,也是这圈子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只是很可惜,因为应斐妈妈患病的原因,两个人都走的很早。
应斐和她的妈妈长得特别像,就连情感冷漠的病症,也似乎是受到了应妈妈的影响。
在应斐的记忆里,爸爸从没有离开过妈妈,小时候他不懂事,总是和别人说,我的妈妈像我爸爸的洋娃娃,因为我爸爸会亲手安排她的一切,今天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要吃什么样的食物,要去哪里玩耍,全部都由爸爸决定。
在他的记忆里,她的妈妈是个面部表情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人,也只有陪着父亲去参加宴会时,她的脸上才会露出标准的微笑,圈子里对她的评价,是一位修养极高的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