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总觉得沈明煜和在祈灵岛上一些不一样,说不上来,却总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围绕着沈明煜。
这天晚上,沈明煜睡的格外老实,还主动把李溶溶蹭到自己身上的膀子放回去,认认真真给他盖好被子。
第二日一早,沈明煜出了会儿门,端着一大碗豆浆回来。
李溶溶在祈灵岛没喝过研磨的如此细嫩的豆浆,他来到御国爱上了喝豆浆,有时沈小小饿了,他也会加入蜂蜜调制,喂给她喝。
李婶做好了饭离开,沈明煜把豆浆放在桌上:“待会儿有个大夫过来给你把脉”。
李溶溶喝了一口豆浆,筷子一搁,抬头看沈明煜:“咋看?”
整个御国就没有男子怀孕的,他不想被人当作异类。
“我有办法”,沈明煜摸了摸李溶溶的头:“吃饭吧”。
两人吃完饭,沈明煜把李溶溶带到房间里,换上一身白衫,和遮面斗笠。
“你待会儿只听我说话,无论大夫说什么都要保持镇静”。
李溶溶把脸从白纱里露出来,点点头道:“要是真的有了,你开不开心?”
“我当然开心,不过最开心的应当是小小,能给她做个伴儿”,沈明煜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李溶溶摇摇头:“其实是我想再要一个,小小这几年一直跟着我到处奔波,没有你我的共同陪伴,我想再有一个我们全家都期待着他的出生,一起照顾他长大”。
生孩子最辛苦的是李溶溶,养孩子最劳累的依旧是他,沈明煜只是心疼他,半晌道:“孩子都是缘分,无须过多计较,有了便要,若是没有,也要珍惜小小这个福份”。
李溶溶淡淡“嗯”了一声,从前只觉得沈明煜说只要一个孩子就够了是在哄骗他,如今看来倒像是他的真心话。
默了半晌,他又抬头看沈明煜:“你是不是担心我们有了小的,会偏心,对小小不好?”他摇摇头:“不会的,我吃过偏心的苦,自然对他们我都是一样的”。
“怎么会呢,你是一个好阿爸”,沈明煜安慰道。
人心不是一杆秤,如何能做到丝毫不偏。
再说,小金坡一处匪窝,兵部派兵也只抓住了一个小兵小卒。尚书命令沈明煜五日内问出匪徒行踪,沈明煜最近忙得着实无心他顾。
第29章
大夫进了门,被沈明煜引到大堂,下人准备好热茶和糕点,沈明煜和他聊起来。
“劳烦您专门跑一趟,真是辛苦了”,沈明煜道。
大夫摇摇头,沉声道:“无事,病人呢?”
李溶溶在里面听着,呼吸一屏,顿了顿往外走 。
大夫望了一眼李溶溶,见他遮掩严实,面色无异道:“我先把把脉”。
李溶溶依言伸出了胳膊。
沈明煜事先打点好大夫,只说有位夫人有哑疾,近日身体不适,前往诊脉开药。
大夫头发花白,闭着眼睛探摸李溶溶的脉搏,很是深沉的样子,弄的李溶溶也紧张起来。
李溶溶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手腕。
大夫不置一词,只专心给他细细把脉,切换左右手。
半刻过后,大夫收回了手,微笑道:“无需担忧,我先写个方子。”
言罢,他低头写方子,写了两味药后停笔看向李溶溶:“夫人最近可有干呕,食欲消退的症状?”
李溶溶头点的飞快,面色也忍不住喜悦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八九不离十,沈小小很快就会有个伴儿了。
大夫笑了一下:“夫人无需担心,只是换了节气,肝火和胃火旺盛,吃两幅药下去便好”。
李溶溶手掌一缩,愣了愣,肝火和胃火旺盛。
那是什么意思,他悄悄摸上肚子,这里没有宝宝吗。
沈明煜站在一旁暗自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分身乏术,精力实在有限。
白纱下,李溶溶眼里掩不住失望。
大夫接着写了长长的药方,站起来道:“还请饮食多加调养,勿吃重物”。
李溶溶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小小大了,该有个伴儿了。”他细着声音小声道,沈明煜拿起药方,在一旁听见了,失笑的抚摸他的背,小声道:“不急”。
沈明煜送大夫出去,两人站在门口又说了会儿话,沈明煜心情不错的回到屋里。
到了晚上,他又开始毫无顾忌欺负起李溶溶来。
大夫说李溶溶需要喝药多加调养,体制有些偏冷,以后若要妊娠会有些困难。
李溶溶希望落空,不是很有心思,侧身躲开他,小声道:“你现在不担心我又有了”。
沈明煜那害怕自己怀孕的样子昭然若揭。
沈明煜被猜中了心思,浑身一僵,低头笑着亲了亲他:“哪里的话,这种事都是老天爷给的福份”。
他把李溶溶肩膀处被自己拉下来的衣服拉上去,这几年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变故,其中艰难难以言辞表露,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去期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只想慢慢稳定下来,好好照顾李溶溶和沈小小,再找到沈岚辉。
*
白日里街上十分热闹,各处都有吆喝声。
沈明煜快步穿过两条街,在一处停了下来。
清风茶楼。
沈明煜自从回来便很少来此,几年前离开御国也是从这个地方走的,美看到这里,总觉得心绪难平。
他踏上熟悉的楼梯,好像自己离开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只是做了一个梦,他还是沈家大公子,每日骑马打球,逍遥快活。
顾子清点了两壶好茶,梅花酥、绿豆糕和百香丸都精致道摆在桌上,他向楼下沈明煜招手。
“明煜,快上来”。
沈明煜看了一眼顾子清,笑道:“就来”。
两人同坐在一起,小二给他们倒好茶便下去了。
顾子清端着茶杯感慨道:“几年前我们约着去看灵犀院头牌娘子巡游,没有看成,只如今我家夫人管得紧,那金香坊我都没再去听过曲儿”。
沈明煜抿一口茶,淡笑道:“真是世事难料”。
“你不该这么消极”,顾子清摇摇扇子:“只要我们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比如我答应过送你一匹良驹,今日我专门上铺子叫人给你牵了过来,你往下瞧瞧”。
顾子清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指了指楼下。
一匹马通体雪白,四肢高健,被人牵在手里不时仰头嘶鸣。
沈明煜眼睛一亮,和顾子清说了声谢谢。
他拍了拍顾子清的肩膀:“改日上门去看望你和谷鱼”。
顾子清一顿,半晌道:“这段日子可不行”
“何意?”
顾子清道:“谷鱼又有了,只是大夫说这几个月惊扰不得,需卧床静养”。
沈明煜笑道:“你倒挺快,都三个了”。
顾子清喝口茶道:“这有什么,你要想要,三年就能追上来”。
沈明煜摇头:“这样太辛苦了”。
顾子清想及此处,也颇为赞同:“我倒没什么,都是谷鱼辛苦些”。
两人喝茶聊天,慢慢喊小二端来酒。沈明煜和顾子清喝起酒来,一同谈天说地,一时也忘记了时辰。
清风茶楼斜对面就是李溶溶在的酒楼,过了吃饭的时辰也慢慢安静下来。
李溶溶收拾好厨房,换了衣服出来,手里提着一袋子鱼泡。
沈明煜说下午要和朋友出来相聚,也不知道回去没有。他一边思考一边在街上闲逛,准备采买些东西。
路边有一排人提着篮子在卖东西,李溶溶一眼扫过去,有鸡蛋,红果和花生等。
等家里的菜园子种起来了,再喂养一群鸡,啥都不用花钱在外面买。
他又弯腰选了一些红果和鸡蛋,付完钱准备回家。
沈明煜喝酒喝美了,正跑到窗边吟起诗来,他睁了睁眼睛,想看清楚窗户底下站着的人是谁。
不是李溶溶还能是谁!
李溶溶提着满手的东西,转了个身,他抬头一览,见沈明煜在窗户边东倒西歪,立即迈腿进了清风茶楼。
沈明煜心中苦闷不堪,如今他无爹无娘,弟弟也流落在外不知受着什么苦。
李溶溶挎着菜爬上楼,他越过顾子清拦住沈明煜。
顾子清自个儿也喝晕了,坐在椅子上自说自话。
他一抬头看见李溶溶,喃喃道:“...你是谁?”
沈明煜听罢,也侧头去看李溶溶,看了许久凑到他脸上嘬了一口:“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