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润淡定道:“看不好了。找了那么多大夫,死了也干净,我就是舍不得你那两个侄儿”。
李溶溶洗完第一遍,开始清洗:“他呢”。
李润洗顿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李溶溶指的谁:“我看白嗣光也快不行了,在床上出气都比进气多,天天靠药吊着,早晚的事”。
李溶溶听这话心里有些难受,到底是两口子,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言语相恶。当初这对夫妻好不风光,令人羡煞。
李希润见李溶溶的表情不对,解释道:“我当初和白嗣光在一起就是图他条件,跟你和沈明煜不一样”。
“那个孩子呢?”李溶溶又问。
李希润叹气,明白刘霖什么都跟他讲了,于是道:“落了。我问了很多大夫,都说这病过孩子。终究和那个孩子没缘分”。
第2章
沈明煜确实很早就收摊,提着一条五花肉回来了。
李溶溶和李希润还没回来,沈明煜洗手,切好五花肉,从坛子里捞出翡翠头,切成丝,备好葱姜蒜,再把地上土豆提起来,洗了切丝。
这时,李溶溶和李希润回来了。
李溶溶绕到灶台上,见案板上的土豆皮都没刮,拦住沈明煜的菜刀:“给我,我来削皮”。
沈明煜让贤,见人都到齐了,把翡翠头和肉丝倒油下锅。
李希润在李溶溶种的菜园子里逛溜,沈明煜看了他一眼回头翻炒这翡翠肉丝,问李溶溶:“之前成婚,那桌你就在等大哥?”
“嗯”,李溶溶点头:“那时候他生病了,我不知道”。
“哦”,沈明煜把菜倒入盘中,土豆丝也去皮切好了,对李溶溶道:“倒进来”。
李溶溶把土豆丝倒进去,顺手抓了切好的辣椒撒进去,说到李希润,他又想起沈明煜。已是窜到沈明煜面前小心翼翼道:“要是你家里人知道你娶了我,会不会....”。
沈明煜侧头快速亲了他一口,假装皱眉逗他道:“现在才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
李溶溶听完蹬圆了眼睛望着沈明煜,一脸紧张:“啊?”
沈明煜一口又啄到李溶溶嘴上:“那也晚了,咱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再说我爹娘都是很好也很讲道理的人,他们通情达理。”
李溶溶轻哼了沈明煜一声,他太坏了,就知道让人去提心吊胆。
二人又低头仔细烧饭菜。
一盘酸辣土豆丝,翡翠肉丝和鸡蛋汤。
李润希也被沈明煜的厨艺折服,见李溶溶狂吃土豆丝和肉丝里的翡翠头,鸡蛋汤几乎没沾。
他笑道:“你这胎肯定是个儿子”。
李溶溶听罢,搁下筷子望着李希润:“真的?”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去灶台上盛饭的沈明煜,其实无论是啥,他都喜欢,只是害怕因为是第一个,沈明煜介意,就算他不介意,第一个是个儿子的话公公婆婆也会欢喜些。
李润希点点头:“你现在的口味和我怀秦儿的时候特别像”,他喝一口汤,看沈明煜走回来,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儿子如果长的像沈明煜,一定迷死不知道多少柔身儿。”
“还要添饭吗?”沈明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对他们的交头接耳视而不见,站着问李溶溶。
李溶溶点头:“我还要再吃半碗”。
沈明煜的饭添的很实,往李溶溶碗里赶了一半:“汤不好喝?”
李溶溶摇摇头:“不是,我吃完饭再喝”。
沈明煜笑了一下,叹服怀着孩子的柔身儿的胃口。
吃了午饭,沈明煜去海边,李希润帮李溶溶把衣服晾起来,准备告辞。
“哥哥,你等一下”。
李溶溶喊住李希润,说完,他小跑回洞中。
李润希看着被李溶溶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小院子,虽然日子过的有些紧凑,但沈明煜是真的待他好。
“哥,我也没存多少钱,现在又要多张嘴”,李溶溶把钱塞到李润希手中:“不多,也能应应急”。
李希润一愣,看着李溶溶手里的钱,眼眶发酸。
“溶溶,这钱我不能要”,李希润想把钱塞回李溶溶手里,今日他本来也是想能不能借些钱,但是明白了李溶溶现在的处境,并不宽裕,加上怀孕,用钱的地方更多,他就没张口。
李溶溶把手往回收:“哥,钱不多,就当给侄儿的,你收下”。
李希润眼眶红了,忍着泪道:“溶溶,你命比我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溶溶同李希润多聊了几句,安慰着送他走了。
何当共剪巴窗烛话却巴山夜雨时。
洞外淅淅沥沥下着夜雨,床头点了一只蜡烛,沈明煜睡在床上裹住被子把李溶溶圈在怀中,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哪里来的书,二人无话,静听雨声。
李溶溶小小打了个哈欠,仰望着沈明煜手中的书,问:“看的啥?”
每次沈明煜捣鼓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或者是弄些自己不懂的,李溶溶一方面是骄傲,另一方面又不踏实,总觉得自己和沈明煜不是一路人,生怕他丢下自己离开这里。
“十二条例”,沈明煜从集市摊子上淘来的,作者佚名,不知怎么流落到了祈灵岛,上面对律例的看法见解颇为新奇,让沈明煜觉得很有意思。
他低头亲了一口李溶溶额头,见他双眼迷迷糊糊还强行睁开想和自己说话,轻声道:“睡吧”。
“嗯”,李溶溶缓缓回应,眼睛却没闭上,半晌才道:“今日哥哥走的时候,我给他钱了”。
沈明煜赚的钱都是上交了的,虽然有时候也会存私房钱买酒喝,李溶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沈明煜当初主动说上交银钱倒把李溶溶吓了一跳,毕竟哪个男人的钱想被管着,虽然他挣的钱也不多。
“嗯”,沈明煜答应了一声,没把话放进心中,继续沉浸在书中。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本野市上淘来的书真敢写,沈明煜十分惊叹,但这正是他继续开阔眼界的地方。
李溶溶见他没反应,依旧沉浸在书里,眼睛里泛光跟看到什么宝贝似的,他把头溜到枕头上,双手环住沈明煜的腰,结实而温暖:“你真好”。
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你不需要。
“嗯?”沈明煜这才觉得李溶溶情绪有些不对劲,搁下书躺下去把李溶溶搂在怀里,亲吻扫过眼睛,鼻子,眉毛,嘴边,额头,最后是耳垂,亲的身下的李溶溶直打颤,他双手撑在沈明煜胸前,推开也不是,不推开又有些受不了。
孩子都要落地了,李溶溶还是害羞,想想这个人是沈明煜他就忍不住心里擂鼓。
“怎么了,嗯?”沈明煜声音嘶哑含蓄,似有勾引之意。
李溶溶的腿在被子里绞上另一股温热,发出的声音带着热气:“可能我们以后要更拮据了”。
沈明煜笑了一声,把头埋进被子里,蛇头熟练的解开了灰色衣襟,仔仔细细扫探过每一处,花儿盛开过后便是有滋有味的果实,采摘人自然不会舍弃品尝美味果实的机会,而且果实熟透了,抖的止不住。
李溶溶忍不住恩了两声,夹紧脚趾头道:“顿顿给你吃番薯,不准买酒喝”。
语气是凌厉的,却毫无震慑力,反而被怼的更凶。
“我不吃.....”,沈明煜尽情索要甜头:“我不喝.....你给我吃饱就好”。
一身汗水,两人抱着谁也没有想起来。沈明煜看着李溶溶汗涔涔的头发,温声道:“以后每一笔钱,你怎么用都不用告诉我。只有一样,你心里只能有我”。
李溶溶闭着眼睛,神情恍惚,腿都懒得抬一下,虽然沈明煜那只重腿沉沉的压着在,他还是选择忽略入睡。
沈明煜两下把他拱醒,不准他闭眼。
李溶溶刚虚开眼睛就被沈明煜亲的又合上,笑着满口求饶:“只有你.....只有你”。
第二日,李溶溶一如往常,收了衣服上山清洗。
他蹲在水边,听到山鸡叫了几声,站起来打望,周围杂草丛生,有的都长成半人高,除了偶尔响起一阵水斑鸠嘀咕咕的叫声,确实啥也没有。
衣服抹上皂角汁,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今天不对劲。皂角在水中散开,弥漫出一片白色,李溶溶蹲的有些累,干脆坐在一块小石头上,迎着光亮仔仔细细检查衣服有没有没洗干净的地方。
隔着泉水不远处,草丛里稀稀簌簌晃荡着,突然山鸡高鸣几声,李溶溶一下子站起来往后看,他听见了翅膀扑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