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一阵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何旭成暂时收回了思绪。他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该是什么样的女子,不怕如狼似虎的皇宫禁卫军,并这般天真的质问于他。
他转过身来,一位衣着红裳的女子映入眼帘,最吸引他的是那双灵动的双眸,微微眨动之际隐约带着几分寒气。在她身旁还有一位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她们二人却给人不同的感觉。相较之下,红裳女子似乎更加冷艳一些。
“这些人何罪之有,为什么要被带走?”红裳女子开口道。
何旭成苦笑着,答道:“他们无罪,只是当今皇帝有令,一人犯罪,若无举报,势必连坐。”
“荒唐。”她道。
“你竟敢说皇帝的令荒唐?”
“是啊。一人犯罪,旁人又没做错,为何受到牵连?”
“小姑娘,你可知道,连累他的是何人?”
“江惑。”
“你知道?”
“我就是因为他才来的。”
红裳女子一脸认真回答的模样还有几分天真,瞧着十分可爱。
黄衣女子虽未开口,却未加阻拦,很是支持她的言行。
何旭成轻轻一笑,一时间分了神。蓦然间,耳边掀起一阵风,待他反应过来之际,整个人被一脚踢翻。他望着红裳女子大吃一惊。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看起来柔弱似水,竟然能使出这般力道。
“大统领!!!”见状,何旭成身后的人纷纷涌上前来,他却轻轻摆手道:“无妨。此女子出身不凡,是我轻敌了。”
“得罪了。”她轻声道,面容上依旧是那副沉着冷静。
何旭成缓缓起身,做好了准备迎战的动作,不过,他无心此战。原本他对江惑一事,就存有疑虑,此刻又有人前来搭救,他倒希望自己能败于其手。一番赤手搏斗之后,何旭成才发现,尽管自己拼尽全力也未必是这位红裳女子的对手。“敢问姑娘,师从何处?”
“玄音山。”
“难怪如此厉害。”他莫名夸赞道,“玄音弟子天赋异禀,且各个身怀绝技,不愧是天下第一门派。”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此话何意?”何旭成有些不理解。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三年前,玄音山天才排行榜第一的女弟子修炼成魔后,做出了欺师灭祖之事,逃离山门之前还打伤了同门所有弟子,行为恶劣至极。“莫非你就是……”
“与你无关。”她道,“把无辜的人放了。我不与你为难。”
“皇命在身,恕难从命。”
好言相劝不成,她握紧拳心,从丹田处集中了一股强劲的力量,并将其朝着何旭成的方向挥舞出去。
年幼之时,何旭成虽学过几天道法,但终究是旁门左道,与玄音山这等正宗门派的实力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仅仅一拳胜负已见分晓。何旭成被一拳打晕昏倒在地,其余的皇城禁卫军看到这般状况,一下子慌乱起来。
她道:“我的目标是你们身后的人,不是你们。”话音刚落,原本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如同刚刚出洞的老鼠一般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禁卫军的人走了,她也转身离去,未曾多言。
“叶归,你为何不将他们带到安全处?”身旁的瑾萄不解地问道。
“带去何处啊?他们在漯安生活已久,和我这初来乍到的人相比,谁更熟悉安全之路。”叶归不慌不忙道。
“这倒也是。”
“我们这边已经完成了。不知道花尘他们那边是否顺利。”
“我们真的不用管江惑的亲友吗?”瑾萄又追问道。
“你回头看看不就好了。”
闻言,瑾萄一回头,身后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我猜测,江惑常年驻扎边域,很少与漯安的百姓有所交往。就算有几分薄面情的,也是同他的夫人有过几面之缘吧。”叶归大胆分析道。
“好像也是这般道理。”瑾萄细细思索着。
正午时分。
叶归、花尘、瑾萄、沈景逸四人追着巡城军的步伐到了城西集市停下,没过多久,便看到押送囚犯的车逐渐走入围观人群的视线。
江惑虽在战场上勇猛狠辣,却为先帝打下不少江山社稷,大大扩充了已有的领土。因此,在人族也有不小的声誉。今日,却不知何时要被斩首。
因此,城西集市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负责监斩的官员下令提前斩首,不用等到午时三刻。然而,话刚说完,人群中不少人将买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丢在他脸上。
负责押送与维护现场秩序的巡城军与围在前排的百姓发生了不小的冲突。顿时间,场面一片混乱。此次暴动人群中混入了不少懂些门道的有志之士,趁乱歼灭了巡城军。看到局面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何旭尧预感大事不妙,准备趁机溜走,在他刚刚翻上马背,身后飞来一把长刀横穿其腹中。
何旭尧还没出发,就倒在地上了。
“这个何旭尧真是罪有应得。”围观中的瑾萄骂道,“此人平时作恶多端,想杀他的人太多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他轻松逃掉。”
“城西集市都这般混乱,也不知江惑的住所怎么样了?”叶归担忧道。
“江家一直被小皇帝的人控制着,江惑若要被杀,江家肯定要遭难。”
“我想去看看,瑾萄,你帮我带路。”
“好。”
“我得去看看小皇帝。”沈景逸突然道。
“大国师宋玄音时刻守在小皇帝身边,你得小心呐。”瑾萄提醒道。
“花尘,你与他同去吧。”叶归道。
“为何?”花尘一脸懵逼地问。
“我在想,城西都发生了不小的暴动。朝廷之中必然也有变故,只是普通人不便知晓。沈景逸要去看小皇帝,你去帮我留意一下其他人的动向。”
“其他人跟我无关。”花尘毫不在意道。
“你去嘛——”叶归一时着急,撒起娇来。
花尘“噗嗤”一笑,被她逗乐了。“你就这么好奇吗?”
“并非单纯地好奇。你想啊,如若小皇帝发生意外,朝堂之上势必要经历一番新的更替。我们得弄清楚这其中发生过的大小事情。否则,我们今后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奔波。”
“好吧。我听你的。你要去江家的话,必须随时带着瑾萄,两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君上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叶归。”瑾萄拍拍胸脯保证道。
商量过后,四人分开两路。叶归与瑾萄去了江家,花尘与沈景逸一同去了皇宫。
刚刚办完事的叶归与瑾萄走在无人的小道上。
“还以为,在江家这边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看来一切顺利。”瑾萄欢喜道。
“是呀。”叶归点点头,道。
“我们要去皇宫吗?去找君上他们汇合。”
“也好。”
“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人族皇宫呢。”
“为什么?樊相不带你去吗?”
“也并非是这样吧。”瑾萄回忆道,“若是皇宫举办盛大宴会,陪伴樊相的,自然是相夫人。相夫人可是一品夫人呐,这种大的场合怎么少得了她。我呢,只是一个小小的偏房。”
“人族的繁文缛节实在太多,你莫要放在心上。”叶归劝慰着。
“不会的。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听说人族皇宫特别大。三界六族之内,人族皇宫的辉煌位居第二,许多房子都特别漂亮,我很想去看看。”
“我们现在就去。”
“好,快走快走。”
“话说,第一是谁?”叶归好奇地问道。
“什么第一啊?”瑾萄被问得一脸懵。
“你不是说,人族皇宫的辉煌位居第二吗?第一是谁?”
“叶归,你好傻,这都不知道。”瑾萄开玩笑说,“第一当然是七千年前的魔族啊。只可惜,一场战火将玉垣山烧了个干净,什么都没留下。”
“魔族好惨啊。”
“……”瑾萄撇撇嘴,吐槽道,“叶归,你可是魔君啊,有你这么吐槽自己族人的吗?”
“呃。”
“可是,你对于往事,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叶归摇摇头,她的确想不起来。“对了,瑾萄,我再问你个事情。”
“嗯嗯,你说。”
叶归伸出自己的右手,那颗红色的月牙胎记再次露了出来。她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