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同人)白玛未央/青灯下+番外(53)

“是。”

“有没有说这是谁的意思?”仓央嘉措话锋一凛。

“回上师,并没有提及。”

“恩。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看着丹巴跨门而出的背影,藏经室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我压了压逐渐变重的呼吸,心头却空落落的。赤脚站在阿嘎地上,脚底似乎冰得都没有感觉了。可是一想起刚才仓央嘉措说的话,心头彷佛压了块石头似的,沉得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还不出来?!”

清冷的声音传来,我顿时吓了一跳。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了啊。定了定神,我转身从书柜间的过道内走了出去。仓央嘉措打量了我一眼,顿时拧眉站了起来。见他表情不善,身形又夹风而来,我不由往后缩了缩。谁知后背还没贴上书架,身子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怎么赤脚就跑出来了?”仓央嘉措依旧眉头紧蹙。我只是看了看他,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见我一脸发愣的神情,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我推了很多次,并不打算去。”

原本听到这话该是高兴的,可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佛门中的师徒关系与俗世的不同,徒弟是绝对不可以忤逆师父的。五世班、禅多次邀请,他却一再拒绝,这要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况且纵使避过这次,可下次呢?如果下次是第巴召他回布达拉宫呢?哪怕再不放心,也无法时时将我护在身边。可是我……只怕早已习惯了那无微不至的庇护。

来回思索了一番儿,我鼓起勇气说道,“仓央嘉措,你还是去扎什伦布寺吧。”他低头看了看我,似乎料到了我会这么说,索性一言不发地抱着我走出了藏经室。

我不由扯住了他的袈裟,缓缓道,“班、禅大师毕竟是你的经师,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们之间有了隔阂。而且……我也可以照顾我自己的。”

我这边正说得深情款款,仓央嘉措却恍若未闻似地往前走。心下一急,我挺身去扯仓央嘉措的衣襟,不料肚子却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立马低了头来看,这才想起自己怀里塞了个玛尼轮。手柄被我的肚子一顶,玛尼轮自衣襟那儿露了出来。

仓央嘉措平静地看了一眼我胸前的那片明晃晃,面无表情地说,“你倒是真能照顾自己,偷听我说话,还不忘顺手牵羊。”

我嘻嘻一笑,自动忽略他话里的那抹责备,伸手拿出玛尼轮在他跟前晃了晃,“上师,这个就赐给我了吧。”仓央嘉措点点头,见我高兴地要往上凑,却立马身子往后一仰。

“退回去。”他冷冷道。我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无意识地伸手摸摸额头,身子又缩回了仓央嘉措的怀里。还好没撞成功,不然又得挨批了。

被抱回噶丹囊赛,我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不是漫无目的地低头看佛经,就是抬头盯着仓央嘉措。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也几次抬起头来看我。可两人谁也不说话,屋子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还有那从窗外偶尔吹来的风声儿。

悄无声息地发呆了一个下午。

眼看天慢慢见黑了,风也凉了起来。我缩了缩衣襟,缓缓地往仓央嘉措的方向挪去。他放下经书,伸手将我搂入怀中。没再搪风,身子这才恢复了热度。

见仓央嘉措又习惯性地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我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久久得不到回应,手却被拉了下来。我受制地扭了扭头,又扯了几下他的袈裟,头顶的重量这才离开。

没了钳制,我立马抬头往仓央嘉措面上看去,“班、禅大师对我们已经够宽宏了,你这个样子,他会不高兴的。”仓央嘉措没有说话儿,只是伸手摩挲着我的头顶。见他有些出神儿,我蓦地直起身子,“不然你就说是我苦言相劝让你去的,正好帮我卖个好儿,顺带提升一下个人形象。”

闻言仓央嘉措纵眉看了我一眼,环着我的手臂却更加紧了,“我不用你讨好任何人。”我听了心中一暖,可面上却对他做了个鬼脸儿,“可是我连你都讨不好。”见我又窝得歪歪扭扭的,仓央嘉措不由伸手将我扶好,“你这是认错的态度?”

扫了扫他那副冷冰冰的神情,我不禁挑了挑眉,“怎么不是?”仓央嘉措嗤声儿扯了扯嘴角,“顶嘴。”话音未落,身子却蓦地俯了下来。干燥的吻落在唇上,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地感受着。

自我吃晚饭,到例行的晚课,我们都没再提起去日喀则的话题。仓央嘉措虽然没有说,但我隐隐感觉到他已有了主意。左思右想不由觉得全身乏累,加上额头的伤口时不时地发痒作痛,难受却没法儿去挠,我索性早早地拉好毯子准备睡觉。

身后灯残如豆,静静地感受着那独属于仓央嘉措的气息,我慢慢地闭了眼皮。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睡意,只是不想再左右思索,努力强迫自己睡着,却还是适得其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忽地被吹灭了,屋子里顿时一暗,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感觉身后的佛香味二逐渐靠近,接着床单轻轻一动。仓央嘉措在身边躺了下来,我不由暗暗加重了呼吸声儿。

大概真得以为我已经睡着了,仓央嘉措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尽管我一直背对着他,却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此刻的清醒。过了一会儿,仓央嘉措忽地支起了身子,骨节秀美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起我的脸颊。心下一惊,我却半点儿不敢动弹。

“嘴上逞强,你真能照顾好自己?”那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的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第55章 分别

远处连绵的山体,光秃秃的随处都是黄色的石土。一碧如洗的蓝天,线状的白云如纹路般绣在天际。这高远的苍穹与大地之间,只有那随风摇曳的风马旗。如一幅藏家气息浓郁的画卷,此番景色正直直地定格在一方窗框里。

大开着噶丹囊赛的窗户,我平静地闻着从窗外飘来的桑烟味儿。即便是在日光城,此刻的风还是带着一丝清冷。偶尔瞥眼望向门外,丹巴还是不安地站在那里。他已经好几次劝我关窗,可屡遭拒绝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摇动手中的玛尼轮,小坠子匀速地在阳光下旋转,时不时地有些刺眼。闷闷地低头盯着,看久了不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转经纶意在清净恶业,积聚功德,你这样心不在焉的,反而不敬。”

熟悉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我一愣,顿时四下里察看。花纹繁复的书桌前,依旧是空荡荡的。心中一冷,我不由叹了口气。

直直地盯着那书桌,彷佛又看到了正低头用竹笔写六字真言的仓央嘉措,看到那骨节秀美的手将一小截纸卷好放入玛尼轮内,然后伸手递向我。抬眼撞上那漠然的视线,清俊的脸,我刚想站起身,那个身影却蓦地淡了下去。

我烦躁地甩了甩头,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这样幻象了。我将玛尼轮收入怀里,起身踱到窗边,俯看那悄无声息的四方场院,一股日光的香味儿慢慢钻入鼻尖。

仓央嘉措走的那天,我也是站在这个位置。弯着腿,想张出脑袋往下看却又怕被发现。直到他远去,我才完全地站起身来,然后木头人一样地盯着那逐渐变小的绛红色身影。

仓央嘉措离开的头三天,我几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奉命留下来照顾我的丹巴急得团团转,却想不出法子来。后来倒是我自己,饿得实在不行,脑子就开了窍。开始正常吃饭,正常睡觉。而到今天,仓央嘉措已经走了整整半个月了。

只知道是真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可这半个月究竟怎么过来的,却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时感觉到仓央嘉措的决定,心里没有半点儿伤心,可都是满满的无奈。

一来,太过安逸的日子容易让人失去警觉,毕竟居安思危的能力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再者,既然□□大师多次邀请,又没有刻意强调是他自己的意思,想必第巴并不知情。何况□□大师是得道高僧,品行端正,应该不会连通第巴来设计我的吧?

大概就是出于这两点的考虑,仓央嘉措才决定动身去日喀则学经。事实证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起码在这两星期里是。

扎西平措和阿旺仁钦先后都离开了,丹巴又是出家人,其余的侍僧和守卫我又不认识,本以为这段时间我是找不到人说话的。没想到仓央嘉措离开的当天,丹巴就把多吉领到了我面前。多时不见,他竟穿着俗服,头发也长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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