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番外(490)

他知道那都是师尊,都是!

无论哪一个他都爱,只要是师尊,他通通都爱!

师尊!

他猛然一个挺身,酣畅淋漓,再张开眼,石洞不见了,师尊也不见了,他站在一个雕栏玉砌美轮美奂的楼台。

摘月台……

脑中莫名闪过这个名字。

他突然踉跄了一下,心口痛得几乎窒息。

师尊呢,师尊去哪儿了?

楼台边,缓缓浮现一个老叟,白发曳地,身形佝偻,扶着玉栏,眺望圆月,那瘦弱的身形,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下万丈高楼,摔得粉身碎骨。

心,莫名一阵抽痛,他一步步走向那老叟,越来越近。

“你是……谁?”

老叟回头,同他一模一样的琥瞳死灰一般,目不转睛盯着他,同他一模一样的唇干裂蜕皮,一张一合沙哑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还欠她一轮明月……你还欠她……”

“什么?”

指尖刚刚挨上,老叟瞬间散如星尘。

可那声音却并未消散,不断回荡在他耳畔。

“你还欠她一轮明月……你还欠她……”

他还欠她一轮明月?

她是谁?

又因何欠了明月?

【我呢,最喜欢那天上的明月,待我生辰之时,你便送我一轮如何?】

【等我们成婚那日,我再送上我们西夷最美的月,作为我们的成婚礼,可好?】

记忆深处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端亲王府,觜纹胎记,情劫,生辰礼……明月……

琴儿!

不,晚儿!

她骗了他负了他!她和玄临渊纠缠不清!还怀了玄临渊的孩子!

不,不是!她没骗他,也不曾负他,她怀的是他的孩子,是他的!

晚儿,我错了……

晚儿……别走,别离开我!

不要!别跳!!!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他的晚儿纵身一跃跳了楼台,脑浆迸裂,猩血满地。

晚儿!!!!!

他抱头跪趴在地,全身战栗!

“月……你还欠她一轮月……”

那声音再度响起,格外清晰,他猛然抬头,消失的老叟再度出现,趴在摘月台边,拼命向外探着手,想抓到那虚无缥缈的明月,明黄的龙袍洒着霜白的月辉,单薄的仿佛没了颜色。

“太上皇!小心!太上皇!”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一个公公冲了过来,还没冲到近前,老叟突然向前猛地一探身,陡然捉向那虚空的月!

自然是……什么也没捉到。

老叟绝望地闭上眼,悬空的身子再也无法支撑,沉沉地坠下高台。

答应她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一件都没有……

九泉之下,他还有何颜面见她?

晚儿,晚儿啊……

我还有何颜面见你……

呼!

他猛地惊醒!

满头冷汗。

“师父父?你怎么了?”

他转头,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窝在他的肩头,歪头望着他。

梦中梦的……梦中梦?三重梦?

“晚……鸦儿?”

乌鸦抖了抖翅膀,瞬间化作人形,绯裙猎猎,青丝如瀑,烈焰般的眸子,美的他移不开视线。

“师父父是这世上最好的师父父!鸦儿最喜欢师父父~”

她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那是久违的,烙印魂灵的温暖。

他怔怔抬手,轻顺了顺她的长发,她搂得更紧了几分。

“师父父,别离开鸦儿,永远都别离开鸦儿,好吗?好不好?”

软糯的嗓音化开了脑中重重迷雾,所有的一切仿佛瞬间清晰!

他回抱住她,不知何时泪湿眼眶。

“好……为师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

“永远……”

……

余小晚紧闭双眼,赤色流光不住在她与行尘之间流转。

梦境叠梦境,行尘的记忆藏的太深,她一路追着他,险些追丢了。

好在,总算寻回了。

收起仙诀,她舒了口气,探手擦了擦额角虚汗。

看着还在昏睡中的行尘,她又是气又是好笑,方才石洞那缱绻缠绵,虽是梦,却也是真的。

她只是想帮他彻底融合万灵丹才入梦的,却不想,他在梦中竟那般不知节制,若不是她趁他心绪松懈的瞬间赶紧切换了记忆点,只怕不知要被他索取到何年何月。

想起摘月台,她莫名伤感。

那竟是……为她建的吗?

当年在端亲王府,她不过是绞尽脑汁同他验证胎记,随口说了句想要天上的明月,说罢便忘,他却记了这么多年……

她的耶律越,她的师父父……

真真儿是傻……

她抽出丝帕,探手擦掉行尘额角的虚汗,丝帕游移着,那紧闭的眼突然颤了下,缓缓张开。

这么快就醒了?

她大喜过望,刚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攥住。

“晨……师父父?”

行尘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她,如玉的面容带着一丝呆滞,显然尚未完全清醒。

想来也是,短短一夜,万万年的记忆,消化起来,总会是有些吃力的。

行尘怔怔地望着她,没有丝毫表情。

她回望着,耐心地等他慢慢适应,一动不动。

“晚……儿……”

不过一声低唤,琥珀般剔透的眸子,瞬间爬满血丝!

行尘突然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紧得恨不得将她揉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耳畔湿漉漉的,行尘的声音沙哑而哽咽,接连三声对不起,已是不擅表达情感的他最极致的歉意。

余小晚泪眼婆娑地趴在他怀里,说着最能熨帖他魂灵的话。

“你的明月我收到了,我原谅你了。”

紧搂的胳膊瞬间收紧,耳畔更湿了,他又哽咽地喃喃了一遍,“对不起……”

余小晚微微抬首,紧搂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阻碍了她的活动,她含泪嗔笑。

“太紧了,腰要断了。”

行尘这才稍稍松了些。

她终于空出些许间隙,可想看看他的脸,却始终不得其道。

“晨之,让我看看你。”

“我……这般样子……”

顿了下,他没再说,向后躺回软枕,再如何羞耻,也不想拂了她的意。

布满血丝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满脸泪痕,羞耻的耳尖通红,却依然不舍得移开视线。

晚儿,他的晚儿,本以为穷尽生死都不可能再见,却没想到,上天待他这般好,好到他简直不敢相信。

余小晚探指抹掉他的泪,心瞬间软成了一池春泉。

耶律越也好,师父父也好,就连小行尘,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喜欢自己撑着,何曾有过这般软弱的时候。

与其说她的那句原谅熨帖了师父父,不如说师父父的软弱熨帖了她。

她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师父父对她的爱,那是自拔情根都不能阻止的情意,浓烈又深重。

指尖描绘着那让她眷恋了万万年的好看的唇,她低头轻啄了一下。

“你是谁?耶律越?小行尘?还是我的师父父?”

“都是。”

泪滴在他的脸上,余小晚含泪笑道:“这么答可真是狡猾,若是耶律越,我虽原谅了,却也是要戳一戳他的胸口,好好埋怨他几句的。若是小行尘,我也是要拿出师尊的威严,好好嗔斥他不尊师命。可……唯独师父父,我欠的太多,倒是该揪着耳朵任师父父责骂的。”

“若是行尘呢?”

“欸?”

“万万年前毗罡洞府的行尘道长。”

余小晚微微睁大眼,明明笑着,泪却不止。

“什么行尘道长?我可从未那般唤过你,我唤的分明是晨之道长。”

低头再度轻啄下那不艳不黯的唇,她又道:“若你是晨之道长,我倒还真有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

“扰了你的清修,毁了你的无情道,是我的错,可……我不后悔,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我当年没有扰你,你便不会心悦了我万万年,我又上何处找待我那般好的师父父?又上何处寻爱我疯魔的耶律越?又如何能九死一生,躲过灰飞烟灭的命运?”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余小晚抵上他的额头,轻蹭了蹭。

“我知道你想听我说什么,可我偏不想说,你虽心悦我万万年,可到底是被我封锁了记忆的,可我寻你万万年,却是什么都记得的,那一世世的追寻,难言的苦楚,若非亲身经历,根本无人能懂,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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