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赶紧抬手护住!
那周姨娘见她似乎十分重视这鸟儿,冲后头使了个眼色,几个姨娘们跟着涌了过来,上去就抢那鸟儿。
“呦,什么稀罕物,让妹妹也瞧瞧!”
“就是就是,我也瞧瞧!”
好好的高门大院的主子们,此刻却像是哄抢哪家大善人施的馒头一般,一个个伸过了手,争抢着去抓余小晚手中的鸟儿!
大宅后院哪有不争风吃醋的,这些人往日里便看那假菩萨上官锦不顺眼,余小晚来之后,几次惩治茯苓,更让她们觉得这是杀鸡给猴看,对余小晚越发的不满起来。
如今见她孤身一人前来,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如何能不抓住机会!
且不管那些风言风语是否属实,横竖法不责众,这么多姨娘都出了手,即便将军还怜惜余小晚,也不能一棒子打了满院子的人。
况且她们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过来“探望”了“探望”姐姐而已。
她们一个个算盘打的啪啪响,上手也越发的狠绝了起来,若真抓了那鸟儿,不摔死踩死,也定给它掐死!
余小晚越是护着,她们便越是争抢,一时间,好好的厢房竟像是菜市场似的,一片混乱。
余小晚一己之力如何争得过她们。
可若她连一只鸟儿都护不住,还做什么任务者?
她连退数步,退到床榻边,又跟着被挤上了床榻,踩着松软的被褥直退到了墙根,再也无路可退!
姨娘们互相看了两眼,竟也跟着上了床。
“姐姐何必这般小气,我们就是想看看那稀罕物罢了,就给我们看看嘛。”
说着话,人群已涌到了近前。
余小晚深吸了一口,此刻也顾不得那般多,两手包着那鸟儿,抬脚照着最近的周姨娘猛地踹去!
噹!
离得这般近,自然是一踹一个准儿。
趁着那周姨娘弯腰捂腿哀嚎的空档,她突然转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向后一仰,翻倒的瞬间还不忘狠踹了一脚墙面。
这一下可好,床榻本就不大,还上了这般多人,人挨人人挤人的,又是踩着软褥,个个都站不稳当,余小晚这一个后倒,所有人都成了她的肉垫,叮铃桄榔,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哪里像是一群高门大院的贵妇,更像是一群市井泼妇在撕架!
余小晚在最上面,自然没事,其他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摔得重,倒也又三两个靠边的躲开的,可她们哪还顾得上再来抢鸟儿,只顾得抚胸顺气,暗自庆幸自个儿没丢人。
余小晚拽着床边,也不管身下是谁,踩着就站了起来,三跳两下,跳出了人群,径直走到卧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狼藉的屋子,冷笑一声。
“本夫人再不济也是堂堂尚书府嫡长女,窝藏朝廷要犯这样的重罪,无论无辜与否,总是要审一审的,可皇上却能审都不审便能放了本夫人,你们又算一群什么东西?!”
周姨娘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钗摇鬓乱,裙摆污秽,一边喘气一边摸了摸发髻。
她一个舞娘,又能有多高的修养,气得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直接破口大骂。
“你个勾引……”
啪!
突然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你敢打我!”
话音未落,啪!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周姨娘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脸上的妆已有些乱了,黄红柳绿的,甚是好笑。
余小晚勾唇冷笑,一贯温婉的凤眸,此刻却如冰封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如何不敢打你?论出身,你不过一低贱舞姬。论身份,你不过是个姨娘,莫说打你,就是现在便找来个牙婆子把你卖了,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这整个娆夏阁,除了那个抬了嫁妆从偏门入了将军府的兵部侍郎庶妹,其余都是旁人送的,没有媒妁,没有聘娶,说是姨娘都是抬举,不过是给她们背后主子个脸面罢了。
只可惜她们住的久了,姨娘姨娘的,听得多了,倒真以为自己也是个主子了。
余小晚这一番话,倒是惊住了几人。
且不管她们在这将军府的目的为何,总归不是专门来争风吃醋的,余小晚再不济也还是将军夫人,道听途说她已失宠什么的,总归不可靠,若真得罪了她,落得茯苓那般下场,便太不值得了。
周姨娘眼神游移了一圈,心有不甘地狠狠甩了下袖角。
“哼!咱们走!”
几个姨娘都摔得不轻,一个个被搀扶着,朝外走去。
余小晚扫视了一眼混乱不堪的屋子,冷冷开口。
“站住!”
几人下意识地顿住了。
余小晚转身,冷眼望着她们。
“不是说给本夫人请安吗?安都还没请,这就要走了吗?”
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
余小晚微微错开手,轻轻抚了抚小鸟儿的小脑瓜,受了那般大的惊吓,这小家伙儿居然又睡着了,这还叫什么啾啾,改名呼呼得了,呼呼大睡的呼呼。
“怎么?连怎么请安都忘了?”
几人全都看向了周姨娘。
周姨娘冷哼一声,“请,怎么不请!姐妹们,给姐姐请安了!”
说着,随意的勾了勾胳膊,连腿都没打弯,也算是行过礼了,转身要走。
余小晚也不急,听着她们离开的脚步声,慢悠悠地说道:“方才是谁说的本夫人勾了九殿下的?是不是薛妹妹?”
这薛姨娘是端亲王送来的,只独独送了她这一位,又是送得最晚的一个,平日里只敢跟着附和,从不敢出头,这话自然不是她说的。
薛姨娘吓得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妹妹如何敢说这话。”
“不是你又能是谁?”
薛姨娘瞟了王姨娘一眼,没敢吱声。
余小晚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既然你也说不出是谁,那便是你了。待将军回府之后,本夫人可得好好跟将军请罪,都是本夫人无能,竟让这后院传出了这样的留言,真是让将军蒙羞了。”
那薛姨娘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姐姐,不,夫人,夫人饶命啊!真不是妾说的,若将军误会了,会打死妾的!”
第51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50)(捉虫)
这将军府谁人不知时晟狠戾, 一个眼神便足以吓得这些姨娘腿软,且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先有茯苓,后有上官锦, 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哪个让他手软过。
余小晚摩挲着呼呼的小脑瓜,气定神闲道:“除非你能说出是谁说的,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薛姨娘虽然怕, 可还在垂死挣扎,“妾,妾真的不知,求夫人饶了妾吧。”
余小晚冷哼, “行了, 退下吧, 不必再说了,等将军回来, 你再好好与他解释吧。”
“夫人, 夫人!”
余小晚旋身坐到了一旁的圆椅上, 抚弄着鸟儿,不再理她。
薛姨娘心急如焚, 被王姨娘和周姨娘合起来拉着,眼看就要拉出厢房, 不由急得高声喊道:“是, 是王月芝!”
王月芝就是敦贤公主送来的王姨娘, 童颜水瞳,身娇体软,长的格外的惹人怜惜。
王月芝一听便急了,本是拽着她,立时顿住,猛地一下便把她推坐在地。
“你可莫要胡说!分明就是你自己说的!”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这等话!”
两人争吵起来,周姨娘自然是帮着王月芝,其他人,有默声的,有帮腔的,看着这一个个钗斜裙歪的贵妇争吵,倒是可乐的紧。
正吵闹着,福伯带个婆子一脸急色地走了进来,一看房门大开,又是这阵仗,先是一愣,这才赶紧行了礼。
“老奴给夫人请安,给各位姨娘请安。”
福伯到底也是内院管事,在时晟身边能说上两句话,这些个妇人也怕他到时晟身旁嚼舌根,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整着各自的衣物,谁也没再说话,绕过福伯就想走人。
余小晚见状,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是来给本夫人请安的吗?方才忘了怎么行礼,这会儿福伯刚好来了,便让他教教你们吧,免得日后他人不笑话你们,倒是要笑话将军了。”
福伯匆忙而来,自是有急事,余小晚话音未落,他便先禀告说:“夫人,将军传了话,让您赶紧收拾收拾,他立时便过来接您进宫,让您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