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番外(465)

赵元思忖再三,仗着胆子催促他回都,这一来一去的差不多大半年,虽说国基已稳,可皇帝长时不在宫中,总归是危险的。

他沉思良久,才道:“十五日后,出发。”

赵元喜不自胜,赶紧下去安排。

他也跟着忙了起来,却不是忙着处理政务,而是忙着查问当年的侍卫宫人。

这次没有针对性,凡是当年宫变在宫中伺候的,通通招来查问。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王上这是要翻什么陈年旧案。

问的人多了,就有走漏风声的。

很快便有人传出,王上问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譬如,当年,谁脚底心有字迹?谁脖颈处有字迹?

再譬如,耶律月立为女帝,耶律蛟什么反应?

还譬如,耶律月立了何人为后?

听说,王上还专门召见了三王爷,问了许多耶律蛟之事。

三王爷也不知同王上说了什么,王上突然下令飞鸽传书至南郡,调查一个小公公的死因。

十五日后,王上带着太子出发返都。

又半个月后,飞鸽带来消息,那小公公是被冻死的,据朱钰身侧另一个小太监供述,那冻死的旨意还是周显自个儿讨要的。

而那周显昏迷冻死之日,正是时大将军攻城之日。

“赵元。”

“臣在!”

驿站中,耶律越负手立于窗边望着沉沉夜色,风过,半绾的银丝微拂。

“还记得孤曾提过的音蛊吗?”

“记得。”

“孤才疏学浅,音蛊最高造诣傀儡术,始终不得所成,只能依靠魂蛊为引,勉强控制,可也仅能控制片刻。”

“便是片刻亦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王上不仅是天下的王,也是天下巫术最精湛之人!”

这绝非溜须拍马,赵元是真的这般认为。

耶律越转身,取下腰间骨笛,抚了抚笛穗。

“孤早年曾试过操控他人,次次都失败,之后又试过操控时晟,亦是失败,这才不得已喂了他莨菪子为引的秘药。时晟之后,孤再未尝试操控他人,今日突然想试上一试。”

赵元立时抱拳俯首,“臣愿以身为试。”

耶律越望着赵元,举笛,呜咽笛音缓缓而出,溪水般流淌。

赵元听着,只觉绕梁婉转,再无其他,想来,陛下的傀儡境界确实未达。

神经稍一松懈,笛声突然陡转!

呜噜!!!

这一声破音般的嘶鸣,赵元脸色大变!

右手不受控制抬起,抖着摸向腰间佩剑。

成了!王上成了!

心头一喜,精神越发放松,那手瞬间便握了上去,沧啷一声,拔出宝剑,直朝自个儿肩头砍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赵元心头大骇,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眼看便要血溅当场!

笛声戛然而止。

赵元急喘了口气,抹了把额角冷汗,这才将宝剑入鞘,抱拳俯身。

“恭喜王上音蛊大成!”

说罢抬首,没看到他家王上欣喜的神情,只看到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王上?!”

他赶紧起身过去。

耶律越微微摇了摇头,步履蹒跚进了内室。

夜半,他正在房中歇息,侍卫突然跑来。

“赵将军!王上传召!”

他赶紧披袍而起。

内室灯火通明,耶律越披着龙袍靠坐床头,脸色依然惨白,嘴唇隐约干裂,看也不看他,只问:“当年我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心头一颤,赶紧撩袍跪下。

“臣有罪!”

耶律越仰头闭了闭眼,“既知有罪,还不快如实禀报。”

赵元二话不说,先磕了三个响头。

“当日王上万箭穿心而亡,死了两日,尸首已僵硬,本是要带回苍都示众,多亏娘娘以身为质,才保得臣与王上逃出敌营。临逃前,娘娘曾说,王上第二日午时必会死而复生,臣本是不信的,可想着逃走便能让王上安息免于被羞辱,这才随了她的计划。”

耶律越闭着眼,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然后呢?”

“然而,第二日午时,金光大盛,王上竟真的活了过来,臣这才带着王上去了附近村庄,之后的,王上也是知晓的。”

“为何当日不说?”

赵元又磕了个头,“娘娘与时晟,还有那玄临渊纠缠不清,本就水性杨花。臣以为,她是妖女,会阻碍王上一统天下!至今依然这般以为!若非她,王上充盈后宫,必然儿女满堂,何至于只太子一根独苗!”

赵元取下佩剑,双手奉上。

“如今她已薨了,再不会阻碍王上,臣亦再无所忧!自知欺君重罪,万死难辞,请皇上处置!”

耶律越缓缓张开眼,却没看他,也未动,只空荡荡盯着房梁。

“她,可曾留过什么话给孤?”

“是!她曾留下血书一封。”

琥瞳瞬间睁大,转头看向他,“现在何处?!”

“在……”赵元一咬牙,“在荒郊,埋了土,这么多年了,便是没有沤烂殆尽,想来也差不多了。”

耶律越胸口剧烈起伏,“找!去给孤找!即刻带人去找!找不到朕便诛你九族!!!”

刻不容缓,赵元连夜带人策马离去。

这么多年了,又是荒郊野外没什么标识,如何好找?

这一找便找了一载有余,当真是掘地三尺。

幸而,终于找到了。

小心翼翼将那破烂布块装在锦盒,快马加鞭送回苍都。

御书房中,耶律越刚摊开奏折沾饱了墨汁,锦盒递到了他面前。

啪嗒。

浓墨滴在暗黄的奏折上,墨迹晕染,砚泪一般。

耶律越举着笔,只望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小卓子举得胳膊都酸了,小心翼翼偷眼轻唤:“王上?”

连唤数声,耶律越才瞪着血丝隐现的眼,搁下笔。

“呈上来。”

沾染了墨汁的奏折收起放在一旁,锦盒搁上。

耶律越手瘫在锦盒两旁,低头望着,望了许久,这才抬手抠开阖叶。

两手扶着盒盖,缓缓掀起,刚掀了一个缝,他突然合上了,抬眸望向小卓子。

“孤,像是听见外头有人求见。”

小卓子怔了一下,真要有人,肯定会禀报的。

可他还是躬了躬身,道:“奴才这就去瞧瞧。”

出了御书房,哪儿有什么人?

再度回转,他家王上还在盯着那锦盒发怔。

“王上,没人。”

“哦……”

耶律越眼中血丝似乎更多了些,按在锦盒上的手用力,缓缓打开盒盖。

开了点,再开了点,又开了点……

小卓子站一边瞅着,真想上去帮他家王上一把掀开!当日火烧火燎,天天催着要的东西,这好容易到了,怎的反倒不赶紧的看?这慢的,看得他都快急死了!

小卓子眼睁睁瞅着那盒缝儿,大了点又大了点,隐约都能看见里头包着的金布边了。

啪!

又扣上了!

“太子,孤,孤要问太子功课,去传太子!”

小卓子依稀明白了什么,低声道:“王上,你方才午膳时,不是问过了吗?”

“孤,孤问过了吗?”

“是。”

“是吗……对,孤想起了,孤确实问过了。”

看着手中锦盒,耶律越突然又道:“那便唤采薇过来,朕有些饿了,想吃些糕点。”

“是。”

采薇来了,送了几样他平日爱吃……也或者说,是王后生前爱吃的几样糕点,自打王后去了,王上的口味也变了,只爱吃王后爱吃的。

耶律越咬了一口,放下,摆了摆手。

“撤了吧。”

糕点撤下,王上还在盯着那锦盒。

“赵元。”

小卓子一愣,赶紧问道:“王上想召见赵将军?”

“对,孤要召见他,快让他觐见!”

“呃……可,可是赵将军并不在京中,这是快马加鞭送来的,赵将军再过两日才能到。”

耶律越沉默了,摸着那锦盒,几次用力想掀开,可最终都没有。

“还要两日才来?”

“是,王上。”

“给他飞鸽传书,要他快些。”

“是。”

飞鸽飞出了皇城,那锦盒也被耶律越揣进了怀里,抱进了寝殿。

“孤……待赵元来了再看。”

小谢子悄声问:“王上这是怎的了?为何非要等赵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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