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番外(42)

朦胧中, 她看到时晟的麒麟靴走了过来,随后,后领被拎起,身子动了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在倒退,脖子被薄如蝉翼的襟口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时晟这是要拖她去地牢!

她必须马上兑换心凝形释,必须……马上……

意识早已不受控制,就在消散的最后一瞬间, 她依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似真似假。

“将军且慢!我能证明她的清白!”

夜色暗沉,繁星慵懒, 上弦月纤瘦如钩, 无声无息的穿梭在流云之中。

时晟拖着余小晚, 迎风而立,玄色战袍猎猎翻飞, 漆黑的眸子如夜枭一般, 戾寒冷冽。

“九殿下, 你昨日方才撕裂伤口,高烧不退, 今日便下地走动,只怕对伤势不利。来人, 还不快送九殿下回安冬阁!”

玄睦几乎全身都靠在长生身上, 若不是提着一口气勉强撑着, 只怕早已压着长生一起歪倒。

“将军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时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生疏客套,淡漠疏离。

“有什么话等改日再说吧,恕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多陪,告辞!”

说罢,依然拽着余小晚的后衣领,拖着就走。

余小晚早已昏死过去,死物一般任由时晟拖拽,所过之处,浮灰扫开,留下长长一道灰土痕迹。

玄睦心中焦急,微微俯身看向她,他本就虚弱,再看余小晚唇角竟溢着血迹,不由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时将军!”

他竭尽全力重喊了一声,胸腔鼓动扯到了伤口,疼得又是一头的冷汗。

时晟顿住脚,转眸看向他,“九殿下还有何事?”

玄睦勉强向前挪了两步走至他近前,虚扶着心口,又喘了几口气,才再度开口。

“时将军,我一个外人,本不该参与苍国大事,可,可此事事关缉拿伤我之人,我还是要说一说的。”

“既然如此,那便说吧。”

玄睦微松了口气,说道:“我方才便说了,窝藏刺客者,并非夫人,我想缉拿凶手报仇,可也不想累及无辜,夫人是清白的,我可以证明。”

“哦?如何证明?”

玄睦转眸扫了一眼长生,长生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自怀中揪出一团碎布来。

打眼一望,时晟便皱起了眉心,随手丢开了余小晚,接过那碎布。

抖开一看,竟是一块染血的布缕!

时晟将之前随手塞在袍带的证物揪了出来,细细比对。

布料分毫不差,都是上好的千织云缎!

只是玄睦给的也是残片,并不能确定那证物究竟是不是从上面撕下来的。

时晟举起那云缎,神色冷凝,“这是何物?”

玄睦回道:“这是夫人的袭衣碎片。”

“她的?”时晟眸光陡然一凛,“你为何会有她的袭衣碎片?”

玄睦看了一眼驻守的满院侍卫,迟疑了一下,

“此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唐突了。那夜是我生辰,夫人看过我后,说我既然伤势渐好,男女毕竟有别,以后不便再来看我。夫人与我母妃甚是相似,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她,我不由悲从中来,夜半辗转反侧,总想起母妃被押入冷宫,我们母子二人再难相见一事。故而……”

玄睦有些站不住了,紧靠着长生依然前后踉跄了半步,带的长生也跟着踉跄了半步。

待站稳了,他才继续道:“故而那夜,夜半三更之时,我不顾长生劝阻,悄悄翻墙而出,一路来了这寿秋堂,只盼……”

“你说什么?!”

不等他说完,时晟已怒目圆睁,若不是顾及他的身份,只怕早已不由分说上前动手!

“一个单身男子,夜半潜入已婚妇人院子,不论因由如何,九殿下如此,不觉得十分不妥?!”

玄睦垂目望着一旁,细长的睫毛不住地颤着,本就因着说谎紧张羞耻,再被时晟当众指责,更是羞的无地自容,半天才勉强继续辩解。

“是,是我欠思量,一心只想着能再见一见夫人,说上两句话,以慰我思母之情。都是我的错,若怪,便怪我吧,夫人是无辜的。”

“呵!”时晟冷笑,垂眸又看了一看手中的两块云缎,“云缎上的血迹色泽不尽相同,你的更鲜亮些,而我的,却更暗沉,似乎不像是同时染上的血迹。”

玄睦抬头望去,果然,即便夜色暗沉,火把飘摇,可若细辩,依然能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差别。

“如此,许是掉落院中的布缕迎风见月,与屋中不同,所以不同。”

时晟冷嗤,看了一眼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余小晚,又看了一眼眼前孱弱的少年,漆黑如夜的墨瞳幽幽暗暗,深不见底。

“九殿下,既然你坚称这布缕是你的,不若你便说说,那日你翻墙夜闯,都去过什么地方?”

玄睦动了动唇,实在有些站不住了,便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廊柱之上。

“那夜,我,我先进了院门,再……”

时晟打断,“深更半夜,这寿秋堂难道不锁门?”

玄睦僵了一下,美丽的桃花眼微斜,复又说道:“我,我是让长生先跳了进来,帮我开的门栓。”

时晟转眸,冰封的视线如寒冰利刃一般,刀刀扎向长生。

“当真如此?”

长生咽了口口水,赶紧点头。

“正,正是如此,我家殿下思母心切,又恰逢生辰,所以,所以……还望将军念他尚不及冠,勉强称作年幼无知,莫要怪罪。”

时晟再度冷嗤出声,“他是堂堂玄国九皇子,我不过是泱泱苍国里不起眼的小将军,如何敢怪罪殿下?只是不知殿下之后又去了何处?”

时晟如此咄咄追问,显然是不信玄睦。

玄睦心知肚明,却依然硬着头皮编下去。

“进了院门,我便直往夫人的厢房,先是站在门前敲门呼喊,又到窗外敲窗低唤。之后,夫人便醒了。

夜半三更,如此造访,夫人当时极为恼怒,差了喜儿出来赶我,却不曾想,我翻墙之时撕裂了伤口,当时已有些体力不支,喜儿推搡了两下,我便摔倒,惊出了夫人。”

玄睦编的有模有样,时晟看了一眼不远处仰躺昏迷的喜儿,示意他继续说。

玄睦又道:“夫人见我血染绯衣,本想赶紧去请府医。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传扬出去,夫人的清白岂不全毁?

无奈之下,只得先将我抬入厢房,让长生先帮我查看伤势。

伤势出乎意料的严重,甫一解开绷带,便是血流如注!

夫人心急如焚,只得随手从衣橱中取了套袭衣嘱咐长生撕裂,不为旁的,先包了伤口,止了血再说。

那缕布屑,大抵便是那时留下的吧。”

时晟闻听,面色更加暗沉了几分,“哦?之后呢?殿下是何时回去,又如何回去的?”

“我是寅……”

玄睦垂目,眼眸朝着石桌旁翻倒的祭台斜了斜,突然话锋一转。

“当时已是寅时五刻,天色渐亮,我身子虚弱,想着定是赶不上大亮之前翻墙返回。所以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先差了长生回去应付,然后让夫人将我藏到了祠堂的祭台之下。

本想等第二日入夜,再折返回去,却不曾想,刚藏了片刻,长生又悄悄回来,说院中尚且无人起身,侍卫寅时换班,要我速回,免得白日有人探望,反而更难交代。

之后,我便回了。”

这一通解释,看似处处破绽,却又滴水不漏,将刺客可能去的地方一网打尽,又交代了如何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翻墙而入。

时晟眉心紧拧,扬起手中碎布又问:“如此说来,其他碎片又在何处?”

玄睦脸色一僵,垂目道:“为防节外生枝,烧了。”

“既烧了,为何独独留这一片?”

玄睦有些难堪的转头,尚是少年的他,还顶不住这羞耻,嗫嚅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

“独,独有那块是夫人亲自撕下递于我的,我记得十分清楚,不舍得……不舍得烧掉。”

虽然之前玄睦再三强调是为思母夜闯,可如今这话听来,却又透着生生的暧昧不清。

漆黑的墨瞳越发的深不见底,时晟冷笑,“即便如此,这都两日了,不舍得烧掉,又为何不洗了再保存?”

“我,我……”玄睦的头垂得更低了,露出的后颈即便在这暖红的火苗下,依然看出了羞的通红,“我一直将它贴身捂在心口,不,伤口,再缠上绷带,所以,所以,一直沾有血迹。”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