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小晚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坚称言儿是他儿子时,他恨不得摔死言儿,可她那日分明说孩子是玄睦的,为何耶律越反而接受了言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倒觉得耶律越的心才是难以捉摸。
也不知玄睦知晓她造谣孩子是他的,会作何感想?
她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没办法了才拉他出来背锅,不然怎么解释她从驿站逃走?
不管怎样,凶险过后,一切都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便足够了。
这日,耶律越不在,她抱着儿子在院中溜达,院角有个莲缸,栽了了两株紫莲,缸中水清映云,锦鲤摆尾,言儿看得高兴,手脚弹踢,乐不可支。
这两日偶感风寒,怕传染孩子,搬去偏院的奶娘,病愈而归,见她抱着孩子在喂锦鲤,笑盈盈过来。
“让老奴抱吧,夫人歇会儿。”
余小晚正想如厕,便递给了她,“身子如何了?可千万别勉强。”
奶娘笑道:“放心,绝不敢传染小主子。”
余小晚微微颌首,转身要走,耳畔突然传来轻飘飘一句低语。
“我是折流。”
第307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28)[锁章]
第308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29)
折流苦笑一声, “若可以带来,你以为我会丢下她吗?她……中毒颇深,实在不宜远行。”
余小晚心乱如麻,又问:“你来寻我, 玄睦知道吗?”
“不知,玄国内乱,他必须赶在耶律越攻玄之前稳定朝纲,早早便走了。”
“所以, 你是独自一人将我与言儿从驿站带出来的?”
“自然。”
余小晚倒抽一口凉气,“你倒是好大的胆子?!万一出了岔子,等着你救的凤一曲又该怎么办?”
折流不语,轻抽了下鞭子, 继续慢悠悠赶路。
驴车摇晃, 她也渐渐冷静下来。
不, 不对,他这样子太过气定神闲, 既不怕耶律越追来, 也不像急着赶路救人。
救不救人的暂且不论, 单说耶律越,这都失踪整整一日了, 他不可能还未发现,便是折流将她身上的雌蛊气息隐去, 让他无法追查她的行踪, 可他手下众多人手, 人海战术盲追也不可能追不上的,除非……他没追!
可他为何不追?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可能不追的。
难道……
“那在我屋中动了什么手脚?!”
当日折流可是凭借一己之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几位朝中大员凭空消失,为凤一曲报了灭门之仇的,那精湛的医毒之术,若耶律越不防备,极有可能中招!
“啧啧,何必这般凶。”折流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些,若耶律越那般容易伤到,我何苦还要这般费尽周折带你出来?”
“那你为何不怕他追来?”
“饵。”折流颇有些得意,“我喂你服了抑制雌蛊躁动之药,又将一只鹰隼做成饵,诱他们追去,这边自然便安全了。”
竟是如此……
“你不怕我跑吗?”
“你会跑吗?”
“我不会跑,可我会给耶律越递消息,告诉他实情,免得他日万一追来,你性命不保。”
折流僵了一下,“你倒是好心肠,我这般害你,你还为我着想。”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余小晚心头苦涩,不敢想象耶律越是如何揣测她的失踪的,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稍稍缓和,绝不能再毁于一旦。
不等她再开口,折流又道:“只可惜,我不能让你递消息。”
“为何?我可以保证,只要消息递到,耶律越绝对不会伤你。”
“你的保证没用,曲儿的命比一切都重要。”折流坐起身,拉起言儿的小手亲了下,“你家崽子倒是讨人喜欢的紧,若是早早夭折,着实可惜。”
什么?!
余小晚警铃大作,抱着孩子避开了他的碰触。
他砸巴了下嘴,探手车外,随便又扯了跟长草叼到嘴里,“这会儿再躲岂不是晚了?他中了我的独门秘药,三个月内若不用解药,必死无疑。”
顿了下,他又道:“自然,你也可以悄悄给耶律越递消息,让他抓了我逼问药方,不过,这一来一回,可就赶不上救曲儿了,曲儿身陨,我独活也是无趣,既是死,那便黄泉路上多拉几个伴,好歹不寂寞。”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不管真假,她都不可能拿孩子的性命冒险。
“你……”
折流看了她一眼,“什么?”
她摇了摇头,多说无益,便是告诉他他害惨了她,又能改变什么?
驴车换马车,马车再换马车,折流当真带着她赶往西夷。
一路上,给耶律越递消息的机会数不胜数,折流根本不防她,她带着孩子独自外出,他不怕她跑,倒怕她没银子花,还把钱袋给她,她亲自端来的饭菜他也是毫不迟疑便吃,倒是不怕她做手脚,虽然在他面前下毒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可好歹也迟疑一下啊!
就连夜宿客栈他们也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他越是不防,她越不是敢,日子久了,她也没了那念头,一心只想早些到西夷速速救了凤一曲,她才好回转。
耶律越始终都没追来,那饵倒是做得好的紧。
行到一半时,系统提示折流任务完成,算算日子,比约定烧布偶之日晚了两日,不过她身上还有朱钰的任务顶着,倒也不怕时日不够。
翻了翻总积分,-2200000,对影成双可以叠加副本时间,同样的,也会跳过副本剩余时间的积分奖励,不然,这会儿大抵也还完积分了。
有利便有弊,世间之事大抵如此。
两个月后,到了西夷边界,马车换了骆驼,朱钰的任务时限也仅剩三月有余,她的时间不多了。
西夷的气候确实难捱,昼夜温差极大,白日日头高挂,怕晒坏了言儿,一刻也不敢离开纱帽,晚上却是要捂着被子睡的,到处都是黄沙漫天。
幸而行了没几日便到了一处边陲小镇,总算有了些草皮灌木,风沙也小了许多。
一入小镇,折流便急不可待地带着她去了一处小院,院子不大,两头骆驼勉强塞进,院中只有两间土屋。
一女子带着面巾顶着瓦罐从屋里出来,一见他,当啷一声,摔了瓦罐,手捂嘴边,惊喜万状。
她是本土夷人,说了句什么,余小晚根本没听懂。
折流上前与她说了几句夷语,迈步进了土屋,余小晚也抱着儿子赶紧进去。
屋内并无隔间,一眼望穿,桌椅柜子,还有一张藤床,再无其他。
凤一曲呢?
折流与那女子走到桌边,倒了碗水,边喝边说,叽哩哇啦的,真真儿是一句也不懂。
说了好半天,他才回身给她端了碗水,还探手摸了摸言儿的小脑瓜。
“你们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寻曲儿。”
余小晚隐隐有些不安,“她去了何处?”
“只是去附近随便走走,我寻一寻,很快过来。”
这一寻,便是整整一日。
等得实在心焦,她比划着问那女子怎么回事,女子耸肩摇头,不知是不晓得折流为何迟迟不归,还是看不懂她的意思。
夜色渐沉,风卷黄沙打在窗上噼啪乱响,言儿调皮的紧,扒着床边非要自个儿站,她拽了小板凳坐在一旁护着他,勉强稳着心神。
折流必然对她有所隐瞒,可不管他瞒了什么,她总归是逃不掉的,如他那般,他不敢拿凤一曲的性命冒险,她同样也不敢拿言儿的性命冒险。
砰!
门突然被踹开!
她本能地抱起儿子向后撤了半步。
漫天风沙中,骆驼横卧埋头,几人迈步而入,一个个捂得严严实实,男女不辨。
那本土女子见状,赶紧跑到了一旁角落蹲下,捂住脑袋闭紧了眼,口中念念有词,带着明显的恐慌。
几人进屋关门,也不说话,自顾找了椅凳坐下,面巾头巾一个未脱。
屋里静的可怕,只有风沙打窗。
言儿好奇地瞪着乌溜溜地大眼看了他们会儿,很快便打着呵欠犯了困,余小晚搂着他,轻拍着后背,警惕地盯着他们,小声哄儿子睡,儿子睡了也不敢松手,依然抱着。
夜越来越沉,那些人始终纹丝不动,雕塑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脚底心隐约有些不适,她蹭了蹭,不适感反而更重了些,不是痒,也不是酸或痛,倒像是……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