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是素菜?她又不是兔子!
余小晚虽不是玄睦那种只吃肉的奇葩,可也是无肉不欢,这么寡淡的饭菜,也就是饿极了,不然真不想吃。
莫非突然夺过她的筷子,不等她反应过来,夹了口土豆丝塞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嚼,又夹了口芹菜到嘴里,再嚼,再夹口豆腐,三碟素菜全都吃了一遍之后,他才将筷子还给了她。
“一样。”
“嗯?”
“平时。”
“哦……”余小晚恍然大悟,“你是说与平时味道一样?”
莫非点头,又道:“为何,不,喜欢?”
“嗯?没,没有不喜欢,好吃。”
莫非虽话少,还句短,倒是个有心人。
莫非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背对着如豆的油灯,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越发显得那湛蓝的眸子仿佛载着星辰大海,幽亮沉静。
“说谎。”
既然被看出来了,余小晚也不再隐瞒,直言道:“也没觉得不好吃,就是觉得……素了点,没有荤肉也便罢了,感觉好像连油都没放,水煮的似的。”
莫非微微蹙眉,“你,不喜,油腻。”
霓袖不喜欢油腻?就算真是这样,也不可能滴油不沾吧!
还是说,为了保持身材?
“我何时起开始不喜油腻的?”
“自小。”
从小就是?那大概不是为了保持身材,可能真的不喜欢吧,可她不喜欢归她,要是让余小晚天天吃这种水煮菜,她宁愿重新做回蛇!
余小晚轻咳了一声道:“其实,我并非不喜油腻,不过为了保持身形婀娜,以后正常饭菜给我吃就好。”
莫非闻听,一秒没停,直接将那小几端了下去,头也不回道:“等。”
半个时辰后,莫非又端着几碟荤素得宜的热菜进来,顺道连粥也给热了。
余小晚只吃了一口便感动得热泪盈眶,到底做蛇和做人不一样,还是人的味觉更能尝出美味。
余小晚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惦记着莫非烧烤的绝活,随口唠叨了一句:“有时间给我烤只鸡吃,鱼也行。”
莫非怔了一下,许久才“嗯”了一声。
吃饱了喝足了头也不疼了,余小晚神清气爽,突然觉得玄狐狸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看着莫非收拾着杯盘狼藉,她眼珠一转,突然模棱两可地说了句。
“成亲。”
莫非抬头望向她,“嗯?”
“你,我。”
余小晚是想问,他俩是不是成过亲了?不然莫非再怎么闷骚也不该这么正大光明的跟一个闺阁女子同塌而眠。
江湖儿女是不拘小节,可再怎么豪爽大气也不可能男女混搭,毕竟这是古代,不存在试婚同居这么超前的理念!
莫非眼神躲闪了一下,一言不发端着盘碟出去了。
好了,余小晚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俩必然还没成亲,不然莫非不会避开。
过了片刻,莫非复又回来,给她盖好了捂严实了,这才道:“瘟疫,后,成亲。”
余小晚不由好笑,莫非这样子还真像是被逼婚的,难不成……他俩同塌而眠还有什么隐情?
想起当日采琴可就是费了些手段才爬上耶律越的床的,难不成这霓袖也是?
不能提前查剧情什么的,真的好麻烦!
算了算了,管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纠葛,只要他俩是那种关系就好!
如此一来,她再也不用怕那只死狐狸了!
就算玄睦再如何奸滑狡诈也一定想不到她居然会穿成他兄弟的老婆吧?
就算真的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也无妨,她用的可是莫非妻子的肉身,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玄睦本就是重情之人,还是那种宁愿被在意之人欺负死也不愿负了对方的傻瓜型,想来是决计不会为了那么点肉|欲就与兄弟反目的。
哈啊——
余小晚长出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魂穿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
不过,话虽如此,还是尽量不要被发现为好。
莫非安置好她便离开吩咐门人准备出发事宜,她又小睡了片刻,天刚蒙蒙亮,莫非再度回转,唤了她起身出发。
直到此时,余小晚才意识到她之前一直忽略的一个芝麻绿豆大却足以让她抓耳挠腮的小问题。
江湖人赶路,管你男的女的,一律人手一马。
马车?不存在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她根本不会骑马啊!!!
眼看着众人纷纷上马,玄睦也已策马远去,她这边还瞅着那高头大马发愁。
她当日倒是骑过时晟的马,可每次都是与他同骑,而且还是被他撂上去的。
如今她可是堂堂左护法,先不说武艺高强与否,单说这上马的姿势必然也是干净利落巾帼不让须眉的,可眼下这马这么高,她真不敢保证能一次成功。
还是等他们都走光了再上吧,丢人事小,被谁察觉不妥传到死狐狸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盼到最后一个人也扬尘而去,余小晚这才磨磨唧唧地往马背上爬。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次,失败,两次,失败,三次……她直接摔地上了。
那马镫摇来晃去的,还真不是余小晚这种废宅能蹬得稳的。
这可怎么办?还仗剑天涯呢,连马她都爬不上去!
不等她从地上爬起来,耳旁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便是一道破空之音。
一抬头,莫非已轻飘飘落在她面前。
“怎么?”
莫非俯身将她拉起,不等她找借口,他已善解人意的帮她找好了,“伤疼?”
余小晚赶紧软下挨过蛇咬的那条腿,半靠在莫非身上,一副病弱之态。
“是啊,我也不知怎么的,这条腿一直软得使不上力,大抵是骑不得马了。”
“余毒。”莫非不疑有他,懒腰将她抱起,脚下轻点,轻飘飘落在了马背。
莫非将她小心放在身前,搂好,随即食指拇指掐成环状,凑至口中吹了个长哨,那匹空马便乖乖地自己回了别院。
一路紧追,很快便追上了大部队,莫非并未减速,快马加鞭,明明玄睦就在前头不远处,他却紧追了百十里才凑到玄睦身侧。
玄睦伤了手臂,只一手拽着缰绳,却还不要命地策马狂奔,看得余小晚心惊胆战。
“慢些!”莫非道。
玄睦不语,身形随着骏马不住颠簸,脸色苍白如纸,却丝毫不肯稍缓。
“慢些!”莫非加重了语气。
玄睦这才挤出一句,“我急!”
莫非蹙眉,“危险。”
可不是危险怎么的,这么快的马速,还一只手臂,尤其这附近弯路较多,一个不小心真甩出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道理都懂,可玄睦却还是不肯停,猛抽了一下马鞭,远离了莫非。
莫非无奈,只得紧追其后。
这一赶,便是整整一日。
当日玄睦揣着蛇身的她赶路,她已觉得玄睦不要命了,如今再看,当时他好歹还顾及喂她吃喝,中途会稍事休息,如今却才是真的不要命了,一路不吃不喝,直到深夜才停。
停下后再看,各个都是灰头土脸,哪里还有半点大侠的英姿,一个个跟难民似的。
玄睦翻身下马,身形踉跄,秦钟燕也不知怎么说服的玄睦,竟与门人同骑,也跟了过来,她蹲到土路旁干呕了半天,又喝了口水漱了漱口,这才粘到了玄睦身侧。
第203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4)
玄睦灰头土脸, 嘴唇干裂,精神也有些萎靡,他靠坐树下,抬眸正好看到莫非将余小晚抱下马。
狐狸眼微眯了眯, 秋水一向顾全大局,这般紧张时候,怎会与莫非同骑?
余小晚并未察觉他的视线,只靠着莫非扶着额头颇有几分晕车之感, 难受的有些想吐。
狐狸眼越发幽深了几分,玄睦招了招手,唤来一旁门人问道:“左护法除了被蛇咬,可还受了其他伤?”
那门人一边解行囊一边回道:“没有旁的了, 当时也没打几个回合那贼子便撤了, 就被蛇咬的那口挺凶险的。”
“凶险?”
“可不是!她中的可是蛇毒, 偏偏解毒|药还没有了,当时主上也危在旦夕, 门主只得派人速去寻药, 他留下照顾主上。
哪曾想, 到处都是瘟疫,药馆根本不开门, 派出去的人空手而归,左护法当时已是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咱们都以为她挺不过来了, 没想到突然就缓过了那口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