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啖肉去胆剜心什么的,都是随便说说的,她就不信他真敢!
他不敢吧?
肯定不敢吧?
大,大概吧……
算了算了,还是别想这么糟心的问题了,横竖承不承认最后被认出来的话一样都是被轻薄,那她干嘛还要那么傻主动承认?
最好的办法便是,先按着隐瞒路线走,实在瞒不住再在他挑明之前主动承认争取宽大处理。
OK!就这么愉快(并不)的决定了!
主意已定,余小晚深吸了一口气,翻身下床,没急着出去,先一瘸一拐到桌旁拿起铜镜照了照。
嗯?
水眸盈盈,桃腮含春,半点朱唇,勾人心魂。
这镜中的芙蓉美人怎的这么眼熟?
这,这不是……霓袖吗?!
余小晚难以置信地端着铜镜又到窗下细细辨了辨,古代的铜镜虽比不得现代的玻璃镜,可眉眼还是能辨得出来的。
没错,这就是霓袖,只是装束发饰大不相同,再没有当日在万花楼时的满头珠翠环佩叮当,只简单的一支血玉桃花簪随意的绾在脑后,几缕青丝散在肩头,随性散漫,颇有几分东方不败女人时的风骨。
看来当日在万花楼的未语先羞都是演技啊!
穿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身上,总好过陌生人,可问题的关键是……
玄狐狸跟霓袖明显很熟啊摔!这样很容易露馅的!
这才刚穿过来不足半个时辰,余小晚已经森森感觉前路多舛,她只想给自己点蜡。
稍稍平复了下混乱的情绪,她微叹了口气,将铜镜放回桌上。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围在玄睦身侧,又怎么逃得过再见耶律越?
罢了,该来的躲不掉,总还是要面对的,她闭了闭眼,转身出了厢房。
甫一开门,扑面而来一阵凉气,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不等回身关门,就听一旁传来一声诧异。
“秋水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伤好些了吗?”
秋水?不是霓袖吗?
哦……霓袖大抵是花名。
余小晚转身冲来人微微一笑,“我好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来人是个年轻女子,看上去与霓袖年龄相仿,也是同样的靛蓝衣裙,发饰比她稍稍复杂些,发间鬓有珠花玉簪,手中端这个托盘,盘中是热气氤氲的汤药。
“我自然是来给姐姐送药的,没想到姐姐竟起身了!”
女子上前两步左右瞧了瞧她,见她确实无碍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笑道:“姐姐可吓坏门主了!带着伤就跑出去为姐姐寻药!姐姐也晓得,这会子到处都是疫病灾民,药堂都闭门不开,门主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寻来了药,紧赶慢赶给送来的。”
说着话,两人复又进了厢房。
“门主一回来就先过来看姐姐,姐姐昏迷不醒却是不晓得,门主身上的伤都还流着血呢,都顾不得管,就惦记着姐姐,要不是主上有令,他大抵还赖在这儿不走,非得亲自给姐姐喂了药不可。”
这女子口中的门主必然就是莫非。
余小晚眼神游移了一下,随身坐在桌旁,端起那药闻了下,却没急着喝,抬眸望向那女子,也回她一笑。
“我这一伤倒是有些糊涂了,这是哪儿?”
女子竟一点儿也不意外,“姐姐来时已是昏迷不醒,不晓得这是哪儿也是常理。这儿是分坛的一处别院,离惠州城还有些距离,不必担心疫病传来。”
余小晚微点了下头,“你方才说主上……主上也在别院?”
女子推了推药碗,示意她快些喝。
“那是自然,主上手臂的伤虽不重,可那箭上有毒,还偏是蛇毒!主上本就有蛇毒在身,这下更是重上加重,他偏还催动内力打斗,又追了那贼子百余里,当真是差点就没了命了!”
说到此处,女子重哼一声,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态。
“这主上都当了皇帝了,怎的还这般任性!若不是发了高热从马上栽下,只怕他还要再追!”
余小晚心头一跳,搁下药碗,“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女子收起忿忿之色,微叹了口气,“幸而有个婢子身上还有解药,门主便给主上补服了下去,又催动内力,加速了主上体内解药运行,这才赶在蛇毒入心之前,抢回了条命来。”
这话说来不过三两句,可其中凶险,余小晚却是可以想象的,玄睦这傻瓜,她不见便不见了,还追什么?!
还说她傻蛇,他……才是个痴儿……
第201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2)
余小晚忧心玄睦, 起身便要去看他,女子赶紧拽住了她,“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主上!”
“那也得先把药喝了呀!”
余小晚懒得啰嗦,端起药碗, 也不说苦不苦了,仰头一口饮尽,丢下碗就往外走。
别院不大,前后不过五进院子, 那女子一路领着她去往最后一进,沿途撞见数位同样校服打扮的门人,都热情地冲她打招呼。
余小晚也不认识,人家笑她也笑, 就那么糊弄着应付过去, 很快便到了玄睦下榻的厢房门前。
门口守着两个门人, 一见余小晚也是抱拳。
“左护法!”
余小晚微微颌首,“主上如何了?”
门人道:“主上已无大碍, 正与门主密谈。”
密谈?
那她还是不要进去的比较好, 横竖也确定了玄睦当真无碍。
好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余小晚一放松就生了怯意, 能不见玄狐狸最好还是别见的好,横竖也不晓得任务是什么, 何必傻乎乎往前凑增加被揭穿的风险?
她转身打算撤, 还没等迈步, 便听里面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
“是秋水吗?进来吧。”
余小晚想哭。
中气这么足,显然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你说她还傻乎乎跑过来干啥?她也是有伤在身的好不好,那么好的装病避而不见的机会就这么让她给生生糟蹋了!
无语泪两行……
关心则乱什么的太讨厌了!
她能不能假装没听见就这么撤了?
显然……不能。
门人一点眼力劲儿没有地就推开了门,还笑容可掬地招呼她:“左护法,主上叫你呢,快进去吧。”
余小晚无奈,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去。
一进厢房,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玄睦不在外室,只有一个没穿校服,穿了身鹅黄襦裙的女子趴在桌上小憩。
余小晚一心只惦记着见了玄睦怎么掩饰,也没顾得细看,推门便入了内室。
内室中药味更浓了几分,隔着素白的折屏,她已能隐约恍到玄睦斜靠在床榻之上,莫非就坐在一旁青藤椅,两人并未回头,依然窃窃私语。
“你确定他揣进怀中的是玄武?”
“是!他,俯身,捡走。”
玄睦咬牙猛捶了下床柱!
“该死!千防万防,还是让他抓走了玄武!”
莫非沉吟了一下,道:“平安。”
只两字,玄睦却是懂了,眸中躁怒稍缓。
“不错,起码她暂时平安,我也能安心。”
说着话,余小晚也转了进来,款款施了个礼。
“主上,门主。”
她尽量坦然地望着玄睦,玄睦也并未多加注意,只抬头睨了她一眼,冲她微微颌首。
“你的伤可还好?”
余小晚回道:“小伤,已无碍了,倒是主上,可要多顾惜自己。”
玄睦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裹着厚厚的大氅,虽一脸病容,可好在精神不错,余小晚彻底松了一口气。
玄睦又与莫非说了几句,一转头,见她还杵在床边,狐狸眼游移了一下。
“你……”
余小晚一惊,怎,怎么的?怎么吞吞吐吐的,不会这就露馅了吧?
“主上有何吩咐?”
玄睦不答,看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的空椅,“你今日怎的这般拘谨?坐。”
余小晚这才反应过来,故作随意地解释道:“我就是担心主上,所以……”
说着话,也坐了下来。
玄睦这才继续道:“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有伤者继续留在此处养伤,其余人等,明日一早出发,快马加鞭,赶往独悟峰。”
莫非依然言简意赅:“玄武?”
玄睦敛目向后靠去,抵在床柱之上,“玄武之事只能以退为进,白越目的未成,自然还会再来寻我,若我着急去找玄武,他反倒会故意躲起来,咱们只消继续赶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