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番外(199)

时晟沉着脸垂眸俯视着她,身侧拳头缓缓握紧,手背青筋暴突,面上却已平静无波。

“你这般激怒本将军,究竟有何目的?今日是公主大婚,我若伤了你,甚或一怒之下杀了你,皇上会如何处置我?至少可光明正大的将我关入牢中月余,他也好借机……查明我是如何不用夜狼符也能号令三军的。”

听罢此言,余小晚错愕了瞬间,随即便笑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将军果然聪明过人!哈哈!”

余小晚大笑不止,她笑时晟的自作聪明,笑他高高在上却不过是个空壳,笑他只会用冰冷的眼光看这人世,却根本不明白,这世上除却阴谋诡计,尚有爱恨嗔痴。

他无心无情,即便曾爱过扶春,可当时年少,又如何真懂情爱?大抵也是爱的自私。如今他登至顶峰,处处受人逢迎,无需用心,多少女子已前赴后继,他便更是不懂何为爱,又如何去爱。

不懂爱之人,所思所想,便只剩人心险恶,到处都是要设计他的陷阱。

他道她用心险恶,却不知,她方才那般,不过是耶律越大婚她心有郁气,他又刚巧出现,撞了她的枪口,便口不择言,发泄了一通罢了。

此番作为,自然不妥,若时晟真怒极掐死她,之前呕心沥血所做一切便都前功尽弃。

她不该如此。

可若人人都能那般理智自控,这世上又该少了多少痴男怨女?

余小晚顶着时晟吃人的目光,笑了许久,这才扶着树干踉跄爬起,夜风拂动她空荡的裙角袖摆,舞乱了她额旁的碎发,宽松的宫装之下,那消瘦的身形越发显得羸弱,竟当真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她摇摇晃晃与他擦身而过,浮香淡艳,明明小呼呼并不在此,却依然弥漫着他熟悉的暖香。

“采琴!”

他转身唤了她一声。

她顿住脚,回首,杏眼迷离,晕着几分醉意,妖而不艳的桃花妆画在她清瘦的小脸之上,孱然凄美,竟让他生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

余小晚等了片刻,见他不语,淡淡一笑,红唇冶冶,如梦似幻。

“奴婢告退……”

她转身复又离去,薄雾清风一般,携着那轻若蝶衣的一声告退,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

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公主院中,大红的喜灯随风摇曳,高高地挂在阁楼之上,公主卧房黑漆漆一片,院中亦静悄悄的,除却风过沙沙,虫吟翅鸣,便只剩远处喜宴上的喧闹声。

这一路行来,吹了会子风,她竟越发有些醉了,眯着眸子寻了一圈,除却院门前的侍卫,竟不见院中有个半个人影。

无人守夜?

不该啊。

随即苦笑,耶律越一贯脸皮子薄,许是怕丫鬟守在门外不便他行周公之礼,这才兀自遣散了吧。

踩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卧房,房中也是黑漆漆一片,仅纸窗隐约透着些许阁楼的灯火。

她懒得掌灯,蹒跚至榻边,颓然坐下,抬手按了按胸口,晓得它还在,便自欺欺人地想着,这便足够了,这一世,算是无憾了。

只是不知下一世,等她的又是什么?

微叹了口气,她蹬掉绣鞋,侧身上榻,刚转过身来……

“谁……唔!!!”

嘴陡然被捂住!

一条手臂自她身后探出,不止堵了她的嘴,更是将她顺势压在了床榻之上,压得死死的!

余小晚心跳如擂,屋中昏暗,看不清来人,只能隐约辨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那人也不说话,捂紧她的嘴便开始撕扯她的衣裙,裙带开了,襦衣开了,眼看便要坦胸露腹!

余小晚却冷静了下来,原本拼命推搡弹踢的手脚,全都跟着静了下来。

捂住她口鼻的手,带着淡淡的墨香,熟悉的让她瞬间便湿了眼眶。

襦衣大敞,她的肚腹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他粗暴的撕扯却滞了下来。

沧啷!

一道寒光闪过,他袖中竟滑出一把锋利匕首!

他俯身下来,冰冷的刀刃抵在了她的咽喉,堵在她嘴上的手也跟着松开。

他要……杀她?

意料之外,却又仿佛意料之中。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被他一剑割喉,他轻松,她亦轻松。

可是不行。

她必须死在公主手里!

“侯……驸马爷……不要……”

昏暗中,什么都是一片模糊,只能感受到耶律越沉重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浓浓的酒气与淡淡的血腥味。

他身上……怎会有血腥味?

不等余小晚细思,那刀刃又朝她的咽喉压了压,隐约,似是有一丝血迹沁出,微微刺痛。

“驸马爷……晨之,晨之,求你,不要……”

余小晚的声音凄楚可怜,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腔,却仿佛丝毫无法撼动身上之人。

“不要什么?”

余小晚不敢说出那个“杀”字,只能一遍遍哭求。

“不要,晨之,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杀了你吗?”头顶传来耶律越嘲弄的冷笑,“方才解你衣衫你倒半点不曾反抗,如今倒是怕了?果然是银妇,不怕失了清白,只怕失了性命。”

这般羞辱,余小晚咬紧牙根才勉强忍住没有出口反驳。

这般时辰,本该是洞房花烛,耶律越不在房中陪公主,跑来这边候她,不怕公主察觉吗?

即便公主知晓他是来杀她的,可洞房花烛之夜,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他选这时辰过来。

况且,她记得他之前被灌了许多酒,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即便回房有丫鬟给他备了醒酒汤,也不该这般清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要嫁给时晟?”

突然的一句问话,瞬间拉回了余小晚的思绪。

“我……”

“说,你是不是要嫁给时晟?!”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婚期已定,就在三日后,若她不死,必然是要嫁的。

“晨之……”

耶律越又笑了,压低了嗓音的癫笑,说不出的诡异!

他笑了许久方才止住,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竟缓缓移开了压在她咽喉的刀刃,再开口的声音沙哑难耐,氤氲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凉。

“说什么若我救你一命,你便一辈子陪在我身侧,绝不会再嫁旁人,都是假的,全是假的,至始至终,你都不曾对我说过哪怕一句实话。”

依稀间,眼前模糊的面容仿佛划过一点淡淡的水光。

余小晚的心撕裂般的痛着,哀切的唤了声:“晨之……”

耶律越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别这么唤我!你不配!”

刀刃再度举起,却不是抵在她的咽喉,而是伸向了她的小腹!

“你这银妇!就要这般带着我的情劫嫁给旁人吗?”

随着话语,刀尖微陷,刺痛传来,她却自虐的没有兑换心凝形释,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绪竟意外的缓缓平静下来。

“你要怎样?”

“留下我的情劫!”

“如何留?”

刀尖再度用力,刺破皮肉,血珠沁出。

“剜掉它!”

余小晚稍稍撑起上身,垂眸望去,昏暗中,那丹田潜藏的“觜”纹胎记,隐隐浮着莹白的光。

她抬眸一笑,眸光潋滟。

“好啊,若是你想,便剜了吧。”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许久才恨恨诉出一句:“你以为我不敢吗?”

余小晚轻轻抚上他的脸,那脸,冰冷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她无暇在意,只探头轻轻吻去。

屋内太过昏暗,当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一个吻,竟有些偏了,吻在了他带着腥甜血味的唇角。

“你敢?那为何不动手?”

耶律越的手又压了压,刀尖刺的更深了几许,可他却并未看那胎记,视线一动不动落在她昏暗不清的脸上。

余小晚吃痛的微微蹙了蹙眉,呼吸乱了那么一瞬间。

她缓了口气,自虐地轻笑一声,无视那抵在小腹的寒冰利刃,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探出舌尖,缓慢地一寸寸舔过他的唇瓣,仗着几分醉意,举止轻佻的当真不像个正经女子。

“怎的这般墨迹?该不会真是不敢?也或者是……舍不得?”

这话一出,耶律越的气息猛然一沉,清润的嗓音都带上几分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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