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番外(181)

喜儿暗自咋舌,闹市骑马,还快马加鞭!将军莫不是忘了这些都是官府明令禁止的吗?

还有,高侍卫虽说马术精湛,可也不是用来买糖的吧?

喜儿前脚走,时晟后脚便将那药碗递给了秀娥。

“先温起来,稍后再喝。”

秀娥下去温药,房中便再无他人,时晟也不起身,依然坐在那矮凳之上,视线与她相平,余小晚这才意识过来,坐矮凳竟是为了方便她喝药。

她趴着,不能起身,自然得坐低些喂药才更合适。

望着近在咫尺的墨瞳,余小晚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奴婢怎会在将军府?”

“自然是我带你来的。”

“将军为何要如此?”

她毕竟是公主的人,在时晟眼里也是皇上的人,时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何会突然对她这个不是死对头也差不多的小小丫鬟这般好?

时晟许久不语,突然问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余小晚心中微惊,面上丝毫不显。

“自然相信,不然各家各户,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为何都修墓建祠?为何诸人死后都想求个全尸?还不就是为着能有个好轮回?”

“是吗?”时晟神色冷凝,看不出悲喜,“我却不信!我是武将,躲不过上阵,逃不过杀敌,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若这世上真有前世今生,怪力乱神,那我岂不是早已被冤魂索了命?为何现下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同你言语?”

她就知道他不信这些!

余小晚懒得与他多做计较,便顺着他说。

“其实,奴婢方才也就是随便说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其实鬼鬼神神的,谁又见过,不过是世人臆想出来的罢了。

就如将军所言,若真有鬼怪,必会索命的,杀一人不索,杀两人不索,杀百人千人,总有一个怨气重的,总有一个索命的,既然谁都不曾见过,必然都是无稽之谈。”

时晟探臂牵起她的手,不等她本能地往回抽,已然凑至了鼻翼之下,眸光幽暗。

“如此说来,你也相信这世上并无鬼神?也无前世今生?”

余小晚被他牵着手,说不出的不自在,可此时此刻她又不好大咧咧地抽回,只得忍耐。

罢了罢了,就当他是个算命的,正在帮她看手相。

可他微烫的鼻息不断喷洒在她的手背指缝,让她想洗脑成看手相都做不到啊摔!

谁家看手相贴这么近的?

即便时晟想试探她,这也未免太敬业了吧!

她果然还是被耶律越宠坏了,定力不足,演技退步。

“这世上有没有鬼神,奴婢也是道听途说,大约有,大约没有,奴婢也不曾见过,说不好。”

这个敏感话题可以打住了吧?

时晟垂眸,忽而又问:“你可曾听说过,夙世缘结?”

噗通!

余小晚的心猛地撞击了一下。

刚绕过去一个敏感话题,怎的又来一个更可怕的?

她装傻充愣,“什么?奴婢从未听说过。”

顿了下,她又道:“将军,奴婢觉得……腹中似是有些饥饿,不知能否先容奴婢用些饭?”

“还不行,赵淳说,那药需得空腹服用药效更佳,你再稍等片刻,糖马上便来。”

她又不是没糖就不能吃药的小孩子!

算了。

话题转开就好。

余小晚怕他再提起,强占先机问道:“将军好端端的为何要将家中姨娘统统遣走?”

她自然知晓是为了茯苓,可她这不是没话找话嘛。

时晟始终牵着她的手,本还没那么凌冽,一提这话题,声音立时冻结成冰。

“无用之人还留着作甚?”

也是,有了真爱,谁还在意旁的虾米。

余小晚压根不给时晟再主动开口的机会,左一句右一句,问个不停。

不大会儿高德便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门外隐约传来马嘶声,竟是直接驱马入了院中。

这是有多十万火急啊!

不就是送包糖吗?

时晟起身,踢开脚踏板,拉过一旁的小几并在床边,示意高德将那些大包小包放上去。

一包包摊开,桂花糖、糯米糖、芝麻糖,杏干、桃干、葡萄干,还真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不大的小几塞得满满当当。

秀娥很快便端了温热的汤药过来,时晟喂她一勺药汁,便塞她一口糖,不是一颗,是一口,一口!满满一大口啊啊啊啊啊!

余小晚简直无语了。

满嘴糖果、果脯,口味各异,有软有硬,嚼不好了硌牙,想挑着软的先嚼了,偏又翻不过舌头。

都这样了,时晟竟还想往她嘴里塞!

余小晚赶紧撤头躲过,一旁的秀娥看的嘴微张,眉头都了扬起来。

“将,将军,这,这似是多了些。”

“不是要压苦味吗?少了如何可以?”

余小晚说不了话,冲喜儿挥了挥手,示意她取了簸箕过来。

喜儿伺候她惯了,虽不晓得她是上官锦,却还是一眼便懂了她的示意,赶紧取了过来。

余小晚稍稍挪了挪,满嘴糖果全吐在了里面。

“呼!甜的牙都要倒了,喜儿快给我倒些水。”

喜儿赶紧倒了茶给她。

大苦大甜,还要不要牙活了?

时晟瞟了一眼她,又睨了一眼喜儿,一言不发,又舀了一勺药汁递到了她唇边。

余小晚勉强撑起一点身形,喝了那勺,探手接过那碗,如当初喝耶律越的药般,仰头一饮而尽。

苦啊!

没喝过的人永远不懂!

药碗一丢,赶紧摸了块桂花糖塞进嘴里。

舒服多了。

时晟举着那空碗,望着满桌糖果,眉心微蹙。

“一颗便够了?”

“够了。”

时晟神情有些古怪,抬眸睨着她,扬了扬手中药碗。

“这般大一碗苦药,苦得你想落泪,只这小小一颗糖便够了?”

余小晚含着糖,淡淡一笑,“苦得久了,哪怕喝口水都是甜的,这一颗糖,足以压下所有,唇齿留甜。”

时晟若有所思。

时晟公务在身,并未多留,又喂她用了些不伤胃的流食,少许清淡小菜,便离开了。

余小晚这才得空套了套喜儿的话。

原来,上官锦死后本是被埋在了海棠林边,可尚未掩好土,时晟便从林中出来,疯了一样赶开了所有人,亲手将那尸首又挖了出来,带回了将军府。

姚氏本想阻拦,可想到女儿临终都还惦记着这无情之人,终还是忍痛默认。

一贯低调的时晟,为上官锦办了场旷世的丧礼,当真是比旁人娶亲都还要声势浩大。

单那嵌满珊瑚的金丝楠木华贵外椁就足以让众人谈资数月,更遑论那从正门抬入的寒玉凝雪棺!

皇城中人都说,时晟这一场丧事下来,只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七日后,时晟将她葬入了时家祖坟,那本是他祖父祖母为他准备的,他们去后,他才陆陆续续将墓修建完工。

他是将军,浴血杀敌,随时都可能马革裹尸而归,早早准备好墓穴也是常情,如今先葬入了上官锦,待他百年之后,再重新掘墓葬入,与妻同穴,合情合理。

只是,坊间还有传闻,说那墓穴其实不过是个衣冠冢,上官锦的尸首还在将军府。

至于真假,无人知晓。

众人只知,出殡那天,纸钱漫天,举着白幡的仪仗队整整排了两条长街!

号丧声,无论真伤心或是做做样子,总之是震了天的。

将军府全府上下,戴孝三月,守孝三年,若非大苍对丧期有明令,最多戴孝三月,只怕将军府还要戴得更久。

不久之后,喜儿也被高德带回了将军府,说是要她继续打理扶春院。

只是那院中再没了女主人。

时晟倒是日日都来,不过仅白日来,天色一暗便会离开,从不过夜。

对这些余小晚倒不甚关心,她比较好奇茯苓。

喜儿也是感叹,她本是恨时晟的,可见时晟一个个遣走了后院姨娘,虽留了茯苓一人,却也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只专心伺弄小呼呼,倒又有些心软了。

喜儿还道,时晟往日到扶春院从来都是不让人伺候的,只一人待在上官锦的厢房。

有那么一次,他追拿要犯,数日未归,回来后,精疲力尽,却不休息也不用饭,先来了这扶春院,直到天黑都未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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