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床被子、几套衣服、一鞋柜的鞋,还有程文雅做饭用的家伙什,叫了出租车拉两趟,就全部解决了。
王芳本来冷眼旁观,可是眼看着东西一件少一件,尤其是厨房,里面全是程文雅自己买的东西,她一走几乎搬空了,连个电饭煲都不剩下,便慌了神,趁周绾绾不在偷偷拉住她的胳膊。
“大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在外租房住哪儿有自己家住的舒服。你要是真生我的气,大不了我保证以后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嘛。”
程文雅低头整理调味品,轻声说:
“王芳啊,来之前我还犹豫,这样做是不是错了。但我现在知道没有错,必须马上搬。住在一起的这些年,你对我怎样自己心里有数。我也有数,只是嘴巴笨,说不来,再者也觉得一家人住一起总好过去外面被外人欺负。
可是我想明白了,不招惹是非别人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你。就算碰上不讲道理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报警就可以解决问题。绾绾念了那么多年的书,跟同学连架都没吵过,反倒在家里,不是被你骂就是跟你吵。我记得小时候你还趁我不在家,拿扫把打过她吧,这些事我都记着呢。”
王芳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强撑着说:
“可我对她没恶意啊,就跟对亲女儿似的。脾气上来了,打一顿骂一顿不是很正常吗?”
“亲女儿?”
程文雅抬起头,一向怯懦的目光此刻变得格外坚韧。
“你对自己真正的亲女儿梦馨,有说过一句狠话吗?”
王芳哑口无言。
她叹了口气,抱起装满调味品的箱子,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留我,怕我逼文正卖房子分钱,你会没地方住对不对?说实话,这事你管不了,也不该管。你要是想来强的,那就还是那句话——我们没做亏心事,上法院都不怵。”
“妈,你在哪儿?咱们该走了。”
客厅里传来周绾绾的喊声。
程文雅最后看了眼王芳,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抱着箱子出去了。
来到新家,两人开始整理。
铺床、扫地、擦窗户、挂衣服……足足忙到晚上七点才停下。
程文雅忙里抽空去超市买回来很多菜,做出一桌盛宴,给周绾绾倒了杯饮料。
“这是咱们在新家吃得第一顿饭,往后一定要年年都吃得比这更好,更丰盛。”
周绾绾点头,端着杯子抿了口,也暗暗的下了决心。
偌大的房子只有两个人,看起来有点冷清。
程文雅想起了杨云霄,感慨道:“要是之前小杨答应留下来就好了,家里多个男孩子,肯定要热闹很多。”
小杨……周绾绾脑中浮现出杨云霄的脸,始终认为,他就是89年的小男生。
否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各大富豪的人生经历往往在网上都会有比较详细的记录,甚至有人会专门出书记录他成长的一切,剖析心路历程和成功秘诀。
不如她查查杨云霄?
他的出生地点、他的生日、他创业前的经历……还有他小时候的照片。
她按捺不住好奇,当即拿出手机,搜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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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杨云霄……”
许多链接跳出来,最顶上一条便是他的百度百科。
周绾绾点进去,身份信息一览无遗。
杨云霄,企业家、慈善家。
男,恒兴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1978年8月6号出生于华城市XX区,1989年随父母赴美生活,同年入读于纽约XX学校。
1999年创办恒兴地产,为恒兴集团前身。2003年获得剑桥大学博士学位。
2004年归国,创办恒兴集团,并担任CEO、董事长,将总部定于华城市。
2006年,恒兴集团于纽约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
1978年出生,那他1989年时才十一二岁,年龄对不上。
出生日期也是,大舟山的杨云霄生日在12月8号,这位则是8月6号。
他1989年就已经随父母出国,两人更不可能见面了。
而且那个年代能出国的家庭经济条件差不了,与贫困的山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
莫非自己真的认错了?他们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周绾绾困惑地看着手机,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动。
等新家安定好,她又去扶贫办上班了。
春节有七天假期,放假的前一天,她与唐德才挨家挨户地慰问贫困户,将上面发下来的生活必备品和慰问金送到他们手上。
今年村民们虽然损失了卖谷子的钱,却从果园收回来不少,再加上做丝袜花赚的外快,加加起来,不比往年差多少。
新建的果园人人有份,只要一切顺利,不遭遇天灾人祸什么的,几年之后,生活必定会大变样。
两人手里提着米面粮油,在村民家里受到了热烈欢迎。
尤其是桂花嫂子,非拉着周绾绾不放,说是亲手给她做了件新衣裳过年。
布是她去县城买的,鲜艳又光滑的丝质大红绸,桂花嫂子搬出自家的脚踩式缝纫机,发挥超凡的缝纫和设计水平,把一大块布做成了件夹棉的薄袄子。
周绾绾盛情难却,穿在身上,唐德才笑道:
“这喜庆的,将来你结婚连婚纱都用不着买了,直接穿这个拜堂去,哈哈。”
桂花嫂子道:“这就是你们男人不懂了,红色只有结婚才能穿吗?像绾绾这种皮肤白的人,什么时候穿都好看。瞧瞧,多俊啊!”
她哭笑不得,赶紧拉着唐德才去了下一家。
二人路过一个小破院,里面还维持着火烧后的残破之景。砖石瓦砾上布满焦黑的痕迹,倒塌的院墙仍在诉说那日恐怖的遭遇。
周绾绾隔着院墙,一眼便看见院子中间的废墟。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曾在废墟上不吃不喝,抱着尸体坐了很久的少年。
要过年了,他还是一个人。
2020时的他,是否还是像现在一样孤单?
唐德才看得出她在想什么,安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他小时候过得难,保不准长大了飞黄腾达,享尽齐人之福。”
周绾绾笑了笑,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沉重的袋子把她细嫩的手指勒出红痕,唐德才将她手上的抢了去,抱在怀中,压低声音道:
“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上面给咱们发了奖金,我五万,你四万,已经打到卡上了。”
她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真的假的?”
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年底却发了四万奖金?她工作都没满一年啊。
唐德才道:“上面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千里迢迢跑来扶贫的辛苦,两千块的工资就华城市的生活水平来讲,的确太低了些。年底的奖金就是给咱们成绩的奖励,当然,就算不发这笔钱,看到村民的生活越过越好,我们心里也是开心的。”
周绾绾好奇地问:“是本来就有的,还是主任给咱们申请的啊?”
“当然是本来就有的。”
她半信半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唐德才怕她辞职,所以自掏腰包,编了谎话补贴她。
不过看他平日的穿衣打扮,经济条件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估计是舍不得这么多钱的。
“唐主任……”
她忽然将他拉去角落里,十分严肃地看着他。
“今年马上就要结束了,咱们一起工作半年,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今年到底是哪一年?”
唐德才紧贴着墙,跃跃欲试地往后退,撇开脸躲避她的视线。
周绾绾一不做二不休,抓住他胳膊,用身体挡住他的退路。
“唐主任,别再回避了。是1989年对不对?我们这份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抽了抽手,“小周,你别这样……”
“身为扶贫办的一份子,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除非……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是吗?”
唐德才身体僵住,几秒后重重地叹口气,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挣扎。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知道,大年三十那天咱们出来见个面,我把我能说的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