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言也哭丧着脸,挠了挠有些油的头发,“我也觉得我脑子坏掉了,太可怕了,这辈子都不想做秘书了。”
“言言,快九点了,我晚饭还没吃呢。”肖茹边说边眨巴着眼睛对她暗示着。
“好啦,辛苦啦,这个月你的早饭我全包了,明天早上请你吃楼下的西米露,”青言言从堆积如山的文件文书里抬起头,“嗯……还有最后一点点,我做个收尾再把电子文件发给夏总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肖茹开心之余有些担心,“都这么晚了,要不我再陪你做完吧。”
“这是在公司,外人进不来的,等会儿我打车回去,你先回去吧,我家离公司不远的。”
“嗯……也好,那你路上注意点,我先回去啦!”
青言言把办公桌上打印出来的文件一份一份分类收集在文件夹里,再加上标签,最后把电子文件发送到夏知深的邮箱里,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这是继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这么拼命。
青言言出公司的时候,外面仍然是灯火通明,曾经,她的夜晚是充满大排档和麻辣烫以及欢声笑语的熙熙攘攘,如今,她的夜晚只有路两旁的灯火相伴,还有偶尔在马路上流窜翻垃圾桶的流浪狗。
青言言记得大学时期,一个室友喝醉了非要教她跳的恰恰舞,说是交谊舞,但是跳到最后大家都累的跌坐在地上,边傻笑边吃烧烤。
她转了个身,一边回忆一边跳着残存在记忆中的舞蹈动作。自从穿越到这本书中,她有很多性格都变了,好像自己有两个人格一般,一个是曾经不羁的充满正能量的女汉子,一个是懦弱怕事的遇到事情只会躲的娇弱女。
脑海中翻腾出许多现实世界的回忆,以至于错过了最后一班车,她一边跑一边试图把回忆中的故事再品味一遍。
可是空气中传来的碎片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她以为的宁静,岸岸把她推进路边的花坛里,躲在一棵树后面。
“嘘,姐姐,有人要杀你。”
青言言轻轻转头,看到地上还冒烟的子弹壳,无限的恐惧涌上心头。
“岸岸……”
她本想问问岸岸有没有受伤,但岸岸柔软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姐姐,你不能说话,我是灵魄,可以只和你一个人交流,但是你一说话,他们会听见的!”
青言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岸岸安顿好她的情绪,左手在空中挥舞着她看不懂的动作。
“姐姐,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说话,我出去把他们引走。”
赤手双拳难敌枪杆子,青言言只好点头答应。
岸岸转身一化,便成了与青言言相似的模样,虽然身形有些奇怪,但总体上已经非常相像了,如果不是与她特别相熟的人,确实很难看出有什么异样,何况岸岸还只是个小孩子,短时间内想不到那么多。
岸岸从花坛的另一侧逃出去,果然后面就又有人追了上去,青言言只能听到枪弹落地的声音,应该是开了消音,居然有人要治她于死地,什么仇什么怨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言言坐在地上只觉得腿都快麻了,岸岸没有回来,她不敢乱动。
突然一阵摩托车的响声停在花坛边,是那些人找到她了吗?脚步声越来越近,豆大的汗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青言言第一次感觉临近死亡可以这么让人恐惧。
她无数次想象过死亡的场景,但当人真正面临死亡时的那种恐惧,是无法避免的生理恐惧。
“言言,你在哪,是我,容是,一个小男孩来找我,说你被人追杀。”容是一边翻找着花花草草,一边问道。
“我,我在这。”青言言气若游丝的应了一句,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只能小声的回答。
容是闻声过来,扶着她站起来。“怎么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青言言摇了摇头,“岸岸呢?”
容是环顾四周,“什么岸岸?”
“那个小男孩,找你的那个。”
容是恍然,“哦,他说了你的位置之后就走了,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枚小小的玉坠躺在他的手心,青言言把它戴到脖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腿软的不能动弹,容是只好把她背到摩托车上,给她戴上头盔,“那些人很有可能再回来,我先送你回夏知深那里。”
“今天谢谢你啊。”
“等我们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再谢我吧。”
容是一点都没有照顾到青言言刚刚经受恐惧的小内脏,居然在空旷的大马路上飙车了,和另一辆摩托车你来我往的。
那车上坐着三个头发烫着颜色各异的年青人,一边跟他两飙车,一边拍着嘴巴发出“呜呜”的欢呼声。
“喂,你开慢点!”迎面而来的疾风,把青言言头都快吹炸了,头发糊在脸上凌乱的拍打着。
原本安静的容是在她的催促下越发放肆,在一个急拐弯处来了个贴地漂移,她甚至都能闻到机车摩擦地产生的怪味。
她发誓,以后打死都不会坐容是开的车,这简直是玩命啊!
“呕……”青言言虚弱的扶着墙壁。
容是有些嫌弃的给她递了一张湿巾,“喂,你也太弱了吧。”
青言言头还有点晕,刚下车那会儿她就忍不住的吐了,这男人真是绝了。
“走了走了,要是没把你送回去,夏小气会怀疑我两有情况的,而且你刚刚还吐了。”容是拽着她的胳膊,不管她是如何挣扎,硬是把她拉进夏家的大门。
还没进里面的铁门,容是的声音先响起了,“哎哎哎,夏知深,我把你老婆送回来了。”
夏知深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走过来,及时把青言言从容是的禁锢下接过。
夏知深自始至终没有看容是一眼,“好了,你回去吧。”
容是掐着腰大喘气,“是我把你老婆安全送到家的,你就没什么表示?”
“谢谢,许管家,送客。”
“两个臭狐狸,亏得我还给你提供了我珍藏多年的秘密典籍,妞勾到手就不理人家了,”容是忽然娇羞了一下,“夏哥哥,你真是非常狠心呐!”
容是在夏家撒泼,只有一个结果……被夏知深亲自轰出门。
青言言从刚刚被夏知深拉过来就贴在他身前,她不是在占便宜,因为只要她一往外躲,夏知深就会来一记按头杀。
“哪里有受伤吗?”夏知深给她递了一块干净的白毛巾,像是围住一只小猫似的把她圈在沙发上。
青言言受宠若惊,“夏知深,你吃错药了?”
“说什么胡话,看到那些人的脸了吗?”
她摇头,“没看到,当时我走在路边,是岸岸救了我,”她把那一小块玉坠取下,“然后他变成了我的样子,引开了那些人,后来容是说,岸岸去找过他。”
“嗯……”夏知深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你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杀我吗?”
夏知深坐在她身侧,“不确定,这段时间,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噢。”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坏人追杀,青言言没敢把后半句说出来。
夏知深不知道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没有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看……看到了,但是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就和小茹在公司加了夜班,”青言言大感不好,“遭了,肖茹!”
她慌乱的从包包里抓出手机,拨通了肖茹的手机,焦急的等待了一分钟,只有冰冷的对方未接听的提示音。青言言颤抖着又一次重播回去,这次通了,“小茹,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肖茹慵懒的道,“言言啊,如果你再给我打电话才会出事呢,我好困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嘟嘟嘟……肖茹挂断电话继续陷入梦乡。
“肖茹没事。”青言言握着手机看着夏知深。
夏知深沉沉的想了想,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青言言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夏知深才后知后觉的把已经晾温了的热水端给她,外加一片白色的药丸。
“助眠的。”
晚上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青言言确实很需要一片安眠药助眠,神经一直这么绷着,她的头都快痛裂开了。欣然的喝水吃药,躺在独属于她的榻榻米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