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出了院回家的时候,在小区外看的了华实。华实在拿着粉笔在那个小黑板上写着东西。那个小黑板对叶声声来说,就是她和那个小男孩之间联系的秘密通道,可是华实居然知道。她当时整个人惊得呆在那里,还是父亲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感觉自己当时的灵魂都被吓得出了窍了,飘浮在她身旁看着没有灵魂的她在和华实对话。她问华实怎么在这里,华实说他对这边特别熟,没事会过来玩,知道她生病了又是住在这附近,所以他来看看她。然后,华实怎么受她父亲的邀留在了家里吃饭,吃完饭又怎么离开的,叶声声都没有具体印象了,仿佛只是出门前在鞋柜前穿着鞋子,不经意看了两眼电视,电视里放过的情节。
她满脑子都是,华实可能是她的黑板小男孩,华实怎么能是她的黑板小男孩,黑板小男孩怎么会变成一个频繁换女朋友,还随意带着女生开房的花心男。
可是时间和经历都是霸道又残忍的东西,黑板小男孩会变,一点都不奇怪。
可是,如果黑板小男孩变成了华实,她该怎么办……花心大萝卜不是她喜欢的男生类型。她甚至宁愿宁初才是黑板小男孩,就算宁初她不可攀,但至少宁初这么好的人才对得起她这么多年的喜欢,可是华实不行,如果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会是华实这样的人,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她当初有多恐惧和多讨厌华实这种类型的男生,现在却告诉她,她多年的喜欢就是对着华实这种人。
“挞”的一声将叶声声从想象里拉了回来。
华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篮球场上走到了叶声声的旁边,在叶声声的眼前打了个响指,然后低着头看着叶声声,声音温柔好听,“叶声声,你最近很爱盯着我看啊?”
叶声声撇开脸,整个人缩了起来,呈一种自我保护状,“没有。”
华实并不打算罢休,他把身体朝前倾了倾,但控制在了不侵犯叶声声的亲密关系空间的范围内,“没有的话,你躲什么?嗯?”
叶声声转过头看着华实,眼神里面涌动着华实看不懂却觉得心疼的情绪,“华实,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华实垂了垂眼睑,然后挣开眼直直看向叶声声,“叶声声,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我?”华实的眼前太过直接,叶声声不习惯地想别开眼,却发现她的眼别华实的眼神牢牢抓住了,“我怎么了?”
“你啊——”华实停了下来,引得叶声声不得不直勾勾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在叶声声完全没过来的时候,华实的食指和中指已经合并着贴上了叶声声的眉间,“你为什么总是让自己这么委屈,强迫自己这么孤独,你在害怕什么?你在自卑什么?”
叶声声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慌乱地躲开了华实的手指,“我没有,你乱说什么。”
华实却不打算让她躲掉,“叶声声,你躲是没有用的,你得学会面对!”
“面对什么?你以为你知道什么?我说了我没有!”叶声声怒瞪着他。一个曾经这么美好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她?
“你现在是恼羞成怒了你知道吗?被说中了才会恼羞成怒。”
“你管我!你是谁啊?”她是恼羞成怒了,她是被他说中了,可是又怎么样呢?他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他华实把她最美好的东西毁掉了!黑板小男孩是她惨淡灰暗的人生里照进来的第一道光,却被他华实毁掉了!
华实噗嗤地笑了出来,“我不是谁,我也不想管你,可是你看起来实在让人心疼。还有,我有幸能看见你生气,挺好的,总算看见你不是憋屈着自己的模样了。所以,你啊——开心了要笑,难过了可以找我哭,生气了也可以发泄,别总压抑着自己。长挺好看一女生的,活得比林黛玉还委屈算什么事儿。”
眼泪不争气地就涌上了叶声声的眼眶,没等华实做出反应,她就跑开了。华实也没追,她既然跑开了自然不想人看见,他也没必要追上去让她难堪。
叶声声跑过了操场,跑过了生物园,跑到了教学楼,然后“挞挞挞”地跑了上去,在三楼的走道上停了下来,眼泪无声地流着,别的班级在上课,她连抽噎都极其小心而用力压制着,她一边任由眼泪流着,一边看不起自己,他华实就这么两句话她就哭了,她怎么这么矫情!
她突然就很想见宁初,她这一个星期都没有见到宁初……
——
程珩勋正坐在电脑前忙着检查着病人的病历,听见有人敲门,他没有抬头便让人进来了。
“哟!稀客啊!”听到有人坐下了椅子的声音,程珩勋偏头看一眼,看见了宁初。
宁初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放在灰白色的桌面上,“有没有兴趣出国走走?”
程珩勋将手里记录着病人的病历的平板电脑反扣在桌面上,挑眉看着宁初,“我和你?”
“不是。”宁初的食指轻敲了一下桌面。
“那——我没有。”
“怎么?有我,你就有兴趣了?”
“滚。”程珩勋朝宁初扔了个白眼,“有事儿说事儿,磨叽!”
“我爸公司最近有一个合作是和m国那边的一家公司,希望你能帮忙去考察考察那家公司情况。”宁初很官方地说道。
程珩勋冷笑一声,“希望我?我看你爸是让你去,你推给我的吧?”
“嗯,是这样的。”宁初承认。
“你倒是承认得直接。你就围着叶声声过活算了!”程珩勋有些忿忿不平。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宁初肯定是不愿意放叶声声独自在这里才推的,他自己想办法推掉就算了,还推到他这里!
“她要是愿意和我山中隐居,我倒是不介意。毕竟——”宁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程珩勋抬手制止了宁初接下来的话,给了他一个很勉强的笑,“ok,我不想听。虽然我心脏不错,但是生气多了终归是不好的。为什么突然把这事推给我?”他再一想,这种事宁初想推掉分分钟的事,不可能是为了要个靶才把他拉出来,其中估计有玄机。
宁初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了起来,“嗯,看来你还有点脑子。你不觉得,m国最近出现在我生活里的频率过高了吗?”
程珩勋沉默了两秒,回想了最近的事,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他皱起了眉,担忧地看向宁初,“所以,你怀疑这场合作也是针对你的?”
“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说明是针对我的。所以,这就看这家公司和Kaley有什么关联了。”宁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语气很是云淡风轻。
程珩勋双手抱胸,眉眼里愁云密布,“Kaley到底什么来头?Dylan,你确定你之前不认识她?”原来他觉得宁初对Kaley这件事好奇或者说敏感过头了,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如果Kaley不是有意去调查宁初,怎么可能会查到宁父的公司,宁初从来没有以宁家公司的太子爷的身份出现过在媒体上,而且宁初也从来没有直接参与过公司你事务。再者,Kaley不仅查到了宁父的公司,甚至能够有一间实力不俗的公司来与公司进行合作,需要宁父派人去实地考察公司的合作绝对不是一次小的合作。
一个市长的千金身后会有如此大的财团吗?还是,这个Tancred市长才是幕后之手?
“我的记忆库里确实没有她。”宁初停下了手指轮替敲打的动作,“不过,你倒是提示了我,我不知道Kaley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可以查查看她和我有什么关联。为什么,会是我。”
“有需要可以告诉我。”虽然现在Kaley并未对宁初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Kaley这一步步的,似乎都有着某种目的,而宁初则像是陷在了迷雾里,看不清Kaley的任何走向,而Kaley却清楚且迅速地在编织着企图将宁初困住的网,这让他不得不忧心。
“现在就有。”宁初抬手似是很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眉角。
程珩勋放下了手,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法出国,我连出个市都没空,我接下来安排了好几场手术。我是个医生,对于我来说,生命高于一切。”
宁初笑了笑,接连点了几下头,很是赞同,“挺正义凛然。”
程珩勋将身体直了直,双手放在键盘上开始流畅且迅速的敲打,“我看看Deer有什么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