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慈气得身体微颤,握紧了拳头道,做出一副恶心的表情:“暮扩!你一面逼我在这宫里好好活着,一面又千方百计地阻碍我,你好卑鄙!”
暮扩逐渐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起身看她道:“论卑鄙,这才刚刚开始!”转身离开了呈凰宫。
☆、今早没叫朕上朝?
是不是只有这种失亲之恐才能让她提起警戒,才能让她时刻准备,才能让她不再像一个万事不顾的行尸走肉一般!
暮扩这样想着,虽然不忍云千慈为了这些家国仇恨而活,但好过她一味地心如死水。
此时步辇已经从呈凰宫出来,经过了几条大路,,只听随行的小太监问:“陛下,今夜是回端阳宫还是青鸾殿?”
暮扩低头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哑声道:“自然还是青鸾殿!”
……
翌日上午,暮扩在青鸾殿醒来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向帐外看去,付竞妍正被几个宫人伺候着梳妆,依旧是那副娇艳华丽的模样。
暮扩敲了敲懵懵的脑子,朝付竞妍处呼着:“爱妃,几时了?”
付竞妍听到暮扩叫她,忙起身来到床边,携身带来的香气却让暮扩暗觉刺鼻的很,不过他也照常不露声色。
付竞妍笑道:“陛下您醒了!如今已经辰时三刻了!”
暮扩听了自知误了上朝的时辰,心中不悦,但脸面上仍从容笑着,挑起付竞妍得下巴问:“可是爱妃心疼朕日夜操劳,今早没叫朕上朝?”
付竞妍撒娇似的往暮扩怀里蹭着,娇嗔道:“皇上可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叫皇上上朝啊?”说罢又直起身来,假意拿手绢去甩暮扩,“是皇上自己,昨夜在臣妾这里喝了酒,今早怎么叫都不起来呢!”
暮扩脑中搜索着记忆,但愣是想不起今早的事,便哈哈大笑着搂住付竞妍道:“既然如此,错过就错过了罢!朕今日就不上早朝了!”突然戳一戳她的鼻尖,笑道:“不过过几日可是有皇族的击鞠赛,你可不能再叫不起朕了!”
付竞妍娇羞一笑,道:“臣妾自会一如既往地叫皇上,皇上到时候可别耍小性子赖床哦!”
…
呈凰宫中,云兮将司衣府送来的衣服拿来与云千慈过目。
云兮进了屋子行了个礼就笑问:“公主,您猜太皇太后着人给您送来了什么新衣服?”
云千慈见她笑得开心,便问道:“难道是用南璃布料做的新衣?”
云兮神秘地摇了摇头,上前呈上衣服道:“您看,是过几日击鞠赛您要穿的击鞠服!”
云千慈接过衣服,也来了兴致,一边观察着衣服成色材质,一边再三向云兮确认:“意思是过几日的击鞠赛本宫也能去?”
云兮点头道:“嗯!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北参的皇族击鞠赛也准许宗室女子和后宫妃嫔参与。”
云千慈笑着闻了闻衣服,道:“还是太皇太后心思细腻,之前谈话就记下了我的兴趣爱好,如今还费心想着我!”
云兮点头应和,道:“想来您在南璃时就是击鞠高手,如今终于可以在北方也大显身手了!”
云千慈摇了摇头,又谦虚起来:“这可不见得,击鞠源于北方,说不定这里高手林立呢,不过本宫想与众人切磋切磋也是好的!”
☆、公主不可啊!
西辰舞阳宫里,楚杉一脚踹开了云卓元的房门,嘴里喊着“小陆子”便往内走。
带路来的太监弓腰阻拦道:“公主啊,这陆内侍的在休养,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啊!”
楚杉毫不理睬他,硬生生往里走,愤懑道:“休养休养!他昨日明明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又病了?”
已至床边,见床上的人蒙头捂被,身体瑟瑟发抖。
那带路太监道:“公主,陆内侍感了风寒,实在是不便见您啊!”
“风寒?”楚杉微微弯腰,对着被子里的人道:“小陆子,你可真是体弱多病,如今好些了吗?”
只听那被子里的声音回道:“多谢公主探望,奴才好多了!”
“是吗……”楚杉悄悄将手伸向那人的被子,“呼”地一下掀开来,见一生面太监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那太监自知暴露,忙滚下床来叩头,带路的几个太监也跪了下来,口中呼喊着“公主恕罪”。
楚杉大怒,指着众仆道:“本公主早觉蹊跷!快说,小陆子现下人在何处?”
……
舞阳宫正殿里,楚杉瞪着眼睛坐在主位上呼呼喘着粗气。
台下云卓元“哐”地一声跪在地上,眼角含泪,眉头紧锁,略带哭腔道:“公主息怒,奴才自知罪该万死,本是事出无奈,但自愿接受一切责罚!”
楚杉道:“既然你说是郑妃屡次三番地调戏你,那你为何不禀明本公主,让本公主出面帮你?”
云卓元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叹气道:“奴才命比草芥,不愿公主为奴才与郑妃娘娘交恶。对于郑妃奴才一向是能忍即忍,不敢惊动公主!”
楚杉听了他这话,心中气消了大半,放柔了声音道:“算你有良心,本公主没白疼你!”转念想到郑妃猖狂,便怒摔下榻上靠枕,道:“只是这郑妃着实可恶!身为皇上妃子,还敢记惦俊秀内侍,如今竟然把她的爪子伸到我这里来了!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云卓元忙作揖道:“公主息怒,不知意欲何为?”
楚杉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去告诉我皇兄,治她一个不知检点的罪名!”
云卓元听了忙磕头道:“公主不可啊!望公主饶命!”
“饶命?此话怎讲?”楚杉疑惑地问。
云卓元直身作揖道:“公主,先不说咱们没有郑妃调戏奴才的确凿证据,空口无凭,难得皇上信赖。再者,哪怕查明此事,最后皇上也大概会杀了奴才以息事宁人!”
楚杉听了如醍醐灌顶,道:“哎呦,你说的有理啊!那你可有对策,以出了这口恶气?”
☆、罚的轻了
西辰临近衍庆宫的巷子里,楚杉坐在步辇上,旁边站了四个小宫女。
忽有一宫女从巷头跑来传话:“公主公主,陛下的步辇从这边来了!”
楚杉听了忙命四个小宫女抬起步辇佯装经过衍庆宫。
忽而楚桀的步辇转进巷子见了楚杉。
楚杉的婢女们连忙停下行礼。楚杉也下来请安。
楚桀也让人停了步辇,问:“杉儿怎么今日往衍庆宫来了?”
楚杉笑道:“臣妹不过是路过衍庆宫而已。近日闲来无趣,臣妹是要往御花园赏花的。”
楚桀看了看她这众仆,道:“这步辇向来是由小太监来抬,你这怎么都是宫婢呢?”
楚杉故意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皇兄有所不知,近来毓英宫里的太监不检点,臣妹是怕极了的,顾不敢让那些毛手毛脚的东西上前伺候。”
楚桀听了绷起了脸道:“毓英宫竟然发生这种事,朕定要彻查清楚!”
……
这日舞阳宫小婢来报:“公主,方才皇上派人搜查了毓英宫,果然在郑妃内殿发现了太监的亵衣。”
楚杉听了欣喜,忙问:“那皇兄可有贬了那贱人?”
小婢摇了摇头,支吾道:“这倒没有,那郑妃狡辩道,是宫里的宫女不知检点,当下便斥责鞭打了她内殿里几个相貌娇好的宫女,并联着阖宫的太监都赶了出去。”
……
瑶光殿里,云千慧听了这事,问传信宫人道:“郑妃私自赶走宫女太监,皇上就没再说什么?”
那宫人道:“那郑妃娘娘后来又去端阳宫中百般哭诉自己可怜,竟全然被身边人蒙在鼓里。皇上不忍,只是暂时撤了她暂管六宫之权,其他也没什么责罚了。”
云千慧听了只觉罚得轻了,不语靠在了榻上。
那宫婢道:“贵人有所不知,郑妃娘娘的父亲乃当朝大员,皇上自然得多看重她几分。”
云千慧听了缓缓直身,道:“原来如此!”
……
这日楚杉携着宫婢游赏御花园,走到桥上,迎面碰上带了两人同行的郑妃。
楚杉一时心中得意,道:“郑妃如今还是好忙啊!虽然失了六宫之权,但却腾了时候日日去拜见我母后。”
郑妃见她语言讥讽,心中恼火道:“本宫不过是受小人算计,偶有狗屎挡道罢了!公主何必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