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走了。”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五点三十分,412已经空了,被叫醒了之后丁洋怎么也睡不着了,跟煎锅上的鱼一样来回的翻着身,从憋的慌得被子里探出头,脸刚好蹭上史迪奇的大耳朵,史迪奇的两个大耳朵里面有撑着形状的硬塑料条条,扎在脸上有点刺挠,丁洋整个人十分烦躁的坐在床上,挠了挠睡炸了的头发,定睛一看卡在小栏杆处的史迪奇,眯起眼来思索,“这谁的啊?”
实在是睡不着了!
丁洋翻身下床,习惯性最后一步踩着下铺的床沿跨下床,突然想起昨晚江天说的话,胳膊夹着史迪奇老老实实给江天展平了床单。
这史迪奇是……是江天的!
记得他昨晚是放在床尾……
那不就是睡觉时候脚丫子的位置!
靠!你把垫脚的娃娃塞到我头上!
丁洋那个气啊,把史迪奇用力扔到江天床上,在叠好的被子上砸出来一个印子。
端着牙杯回来擦脸的时候,丁洋瞄了几眼江天的床,整齐的像假的一样,被子上砸出来的那个坑格外突兀,“算了,这次记账上,老子不和你计较。”
丁洋擦完脸又小心翼翼给江天把床单被子展平。
手上整理着,嘴上也不消停,一边吐槽:“这特么当兵的吧!叠的还是豆腐块!”
再看看自己的豆腐脑,丁洋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又爬上床叠被。
终于折腾完了床,丁洋看了眼江天床上的摆件,脑子里闪过一个点子,他夹着史迪奇大摇大摆的去了教室。
走到八班教室门前,丁洋正遇上巡楼的老安。
老安嘲讽大开:“来上早自习了,少见啊。”
丁洋傲娇的甩头,心说“那是小爷我看得起你们。”
老安的眼神盯在丁洋怀里这个和他画风十分不搭调的史迪奇上,“你这是个啥?”
这么大个东西也没地方藏,丁洋掀起短袖校服塞肚子里,“这我儿子,是不是跟我一样帅?”
老安一瞬间感觉自己二十年的教育生涯遇到了最大的瓶颈,“你要是能来上早自习,带个导弹来都行。”
丁洋一本正经道:“那不行,偷国家武器犯法。”
“少在这儿臭贫,快进去学习。”
六点钟是早自习最困的时候,江天正站着背书的时候,就看见丁洋撑着校服从后门进来,然后得意洋洋从校服肚子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史迪奇。
对上江天微微吃惊的表情,丁洋得意洋洋道:“我儿子好看吧。”
江天嗤笑,“这你儿子啊?”这分明是我的史迪奇。
丁洋捋这史迪奇的大耳朵,十分不要脸的点头,“当然是我儿子,和他爸一样帅。”
江天低笑,“幼稚。”
背书的疲惫被这么一挑拨,清醒了不少,江天换了本错题集,继续背知识点。
班里充斥着同学们背书的声音,张雷的声音就跟催眠一样。
“这个…嗯……是我国……这个……第一次彻底的…嗯…反帝反封建运动……”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为什么非要加好几十个“这个”“那个”,五四运动的革命先辈们得跳起来拿刀砍他一顿。
丁洋困得不行,也不管史迪奇垫没垫过脚,直接放在桌子上托着脸睡觉。
这一睡醒来教室空了!
草!把吃饭时间都睡过去了,这个点儿去吃饭也没什么好吃的了。
丁洋心里赌气,莫名其妙的第一反应是把黑锅扣在江天身上。
都怪江天早上叫他,不然他也不会过来上自习,不然就不会错过早饭!一圈责怪连带下来,总结一句话:都怪江天!
丁洋赌气的趴在桌子上发牢骚,饿得头昏脑涨。
快升天的时候,一阵饭香飘过来,丁洋立刻两眼放光。
江天拎着两个包子、一张鸡蛋饼、两个鸡蛋、一杯豆浆,“给你带的,我看你没睡醒就没叫你,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儿。”
张雷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班长,我没吃饱,能分我一个蛋吗?”
丁洋护犊子一样抢过早饭,“你看看自己嘴上那些油,滚滚滚,一边去!”
张雷委屈的瘪瘪嘴。
江天从包里拿出一个法式小面包,“我这里还有这个,你吃吗?”
张雷受宠若惊,“不了不了,班长我开玩笑的,我吃饱了,你看还打嗝呢。”
说着,立刻身体力行的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微微带着点新鲜的韭菜鸡蛋味。
丁洋还在生江天早上叫他起床的气,一把夺过小面包,“我饿,给我吃。”
丁洋抢面包那一巴掌力气有点大,江天一瞬间有点蒙,“你慢点,别噎着,我这还有。”
课间,丁洋想起来饭钱,他爹丁董是个典型的龟毛资本家,但是从小在钱的问题上,丁董教育丁洋一定要欠债还钱,不管是人情债还是真金白银。
他翻出钱包没找到零钱,懒得算零散几样的价格,直接拿出了一张红色毛爷爷排在江天桌子上,“早上的饭钱,给你!”
正在默写单词的江天一愣,“不用,没多少钱。”
“那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江天摇头,“真不用。”
丁洋非要人收下,一张火红的毛爷爷塞到江天手里,江天抿了抿唇,把钱随意压在笔盒下面,“我收下,你别打扰我学习了。”
丁洋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怔住,他砸吧了一下这句话,味道怪怪的,哪有人白给你钱还不高兴的?
中午陆磊学着宋帅和老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皱眉,“洋哥,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要是想还他一顿饭,你下次给人家打回来不就行了,硬塞钱搞得像是他为了收你钱才给你套近乎的。”
“我没那个意思。”
陆磊叹气,“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但是你让人觉得就是那个意思,喏,给你的小费,最近干得不错!”陆磊还装模作样的拍拍丁洋的肩膀。
“洋哥,你算是把人家恶心到了,不学无术还乱花钱的土大款。”
“靠!”
丁洋揉搓着史迪奇的大耳朵,气不打一处来。
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找茬,他丁洋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憋屈的亏。
今天是周五,也是实验中学放学回家的日子,半个月一次休息,终于放人了。
丁洋从上午开始就已经给大脑提前放假了,加上上午的乌龙,整个上午江天都没和他说过话,无聊至极。
虽然江天本来也不怎么主动跟他说话,但是他就是觉得江天是因为上午的事情闹脾气才不理他。
丁洋中午直接没起床,睡过了下午第一节 体育课,等到下午第二节课出现的时候,早就预料到桌子上会被试卷淹没,但是他一般的处理方法都是直接团起来扔进垃圾桶,以前的座位距离垃圾桶也近,转个头的事。
高三的体育课没有老师带,跑跑步就解散,有一部分是直接回教室学习了,有一部分就踢踢足球,尤其以张梦瑶为首的女生们,特别喜欢踢足球,没什么规矩,就大家一起围着球跑步,锻炼锻炼也不错,男生更喜欢打打篮球、乒乓球,反正场地都空着,给学生随意撒欢。
课代表会提前一会儿回去发卷子,不占用第二节 课下了课直接放学的时间,否则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谁还有心思发卷子。
丁洋迷迷瞪瞪的从后门进来,在垃圾桶旁边转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桌子,刚想发作,想了想,“换座了啊,我同桌不是垃圾桶了。”
只见自己桌子上的卷子整整齐齐的分门别类放在一起,选做的题目也被人细心的勾画出来。
江天正站在座位旁一份份接过前桌传来的卷子,桌上的乒乓球拍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卷子自己一份、丁洋桌上放一份分类,剩下的放到身后的书架上等着缺卷子的同学过来认领。
九月的天还有点燥,阳光照进教室还有点晃眼,映在江天刚上完体育课热腾腾的汗珠上,让人禁不住有一种悸动感。
丁洋插着兜走进来,“不用这么麻烦给我收拾,反正我也不做。”
江天擦了下额头的汗珠,“也不费事,一个人也是整理,两个人也不多,万一你哪天想做了呢。”
张雷听了翻白眼,让丁洋做作业,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丁洋回瞪了他一眼,张雷赶紧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