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番外(35)

作者: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得了啊,没后顾之忧就行了。”太夫人看出儿子主意已定,笑一笑,“如此,便认下这孩子。”

徐幼微又是一阵心惊,要在片刻之后,才觉得自己妇人之仁了——都不要亲生骨肉了,那种人,凭什么得到善待?

随后,母子两个起了分歧:太夫人想把林漪收到膝下,孟观潮也想把林漪带在跟前。

此事,徐幼微倒是无所谓。

“您甭不知足啊,有我这儿子,又有幼微这半个闺女,怎么还想认孩子?”孟观潮说,“就让我们认下吧,让幼微带在身边教导,她也有个长期着手的事儿。”

太夫人听了,笑起来,望向幼微,郑重地问:“你怎么看?”

“怎么都好。”徐幼微如实道。

孟观潮却道:“问她有什么用?她最好说话了。”

“闭嘴!”太夫人没好气,“都跟你似的,这日子怎么过?”

孟观潮和徐幼微就笑。

斟酌之后,太夫人颔首:“那行,你们就认个女儿吧。日后可不准委屈了她。”尤其提醒孟观潮,“你那个脾气,要是当着孩子的面儿都不改,我可要请家法收拾你。”又对幼微道,“这不是一般的事,照常理,我其实不该答应。可观潮这性子……既然他决定了,你们就得好好儿地待孩子,那是一条命,不是儿戏。”

夫妻两个同声称是。

随后,孟观潮吩咐下去,将林漪带到自己跟前。

他认真地问林漪:“还想回家么?”

“……”林漪对着他柔软的视线,认真思忖片刻,态度坚定地摇头,“不想。我跑回去过,一路都在哭,可是……他们……不要我了,把我送回到人牙子那里。当日,他们得了两百文,而我,被人牙子狠狠打了一顿……送回去当差,又挨了一顿毒打。”

“没事,没事了。”孟观潮把林漪抱到怀里,“以后,跟着我们过,好么?”

“好!”林漪立时答道。

孟观潮直来直去地道:“叫爹。”全然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照常理,即便是正经认下的女儿,孩子该唤的也是“父亲”。

太夫人和徐幼微了解他的性子,不以为意,同时笑出了声。

林漪则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他语气郑重而柔和:“做我的女儿,愿意么?”

林漪转头望向徐幼微,见她颔首,就轻声唤道:“爹爹。”

“乖!”孟观潮笑着,将怀里的小孩儿搂紧了些,“真灵。”随后转向太夫人,“这是祖母。”

林漪就笑着唤祖母。

“嗳!”太夫人立时笑吟吟地应声。

孟观潮又抱着林漪转向幼微,“这是娘亲。”语毕,笑笑地看住妻子——十七岁而已,便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他倒是想知道,她会不会不自在。

林漪乖乖唤道:“娘亲。”

“嗳。”徐幼微意识到了孟观潮眼中存着的打趣的意思,并不理会,走过去,展臂要抱林漪。

“不准。”孟观潮笑着侧身,推开她,“你那点儿力气,给我省着吧。”又柔声叮嘱林漪,“娘亲不舒坦,力气小,一半年内,就算她要抱你,也躲着,记住没?”

“记住啦。”林漪点头,抿了小嘴儿,现出甜甜的笑容。

徐幼微也笑了,看着这一幕,彷如置身美梦中。

当晚,长房、二房、三房的人过来之后,太夫人说了孟观潮要认下林漪为女儿的事,并将之郑重地引见给他们。林漪的出身,只字不提。

人么听了,一阵惊讶,随后就无所谓了。

只是认个女儿而已,而且四房的事,根本与他们无关。于是,片刻后,便齐齐道贺。

孟观潮说道:“八月初十,给我闺女摆几十桌,到时候都要到场。”

大夫人秀眉微扬,笑道:“四弟这话说的,要是临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办?”因着大老爷再度被启用,她不自觉地添了三分底气。

孟观潮凝着她,慢条斯理地道:“只要还喘气儿,就给我到场。那日不想喘气儿了,直说。”

那眼神,冷飕飕的。霸道劲儿又来了。

“……”大夫人被他看得脊背一阵发凉,缓了片刻,强笑道,“我失言了。一定到场,长房的人都会到场,放心。”

孟府的日子,是分开过的,四房的事,全由太夫人安排,也只走四房的账,其余三个房头的事,则是大夫人做主,诸事走公中的账。

当晚,夫妻两个一起哄着林漪入睡,孟观潮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孟林漪。”

“好啊。”徐幼微没有任何异议。

回到正屋,一切如常,她先行沐浴歇下,他则是伏案忙碌。

徐幼微辗转一阵才入睡:那个冗长的梦境,应该都是实际发生过的事,她要彻底打消掩耳盗铃的心思。这样的话,就又添了一件更棘手的事:太后险些被孟观潮活活掐死,到底因何而起?

想起来就是一阵着急上火。

幸好还有时间,时间算是富裕得很。

.

回事处给各家亲友送去请帖,说了孟观潮、徐幼微认女儿的事。

消息很快传遍官场。

徐府闻讯,险些惊掉下巴。八月初四,徐夫人特地赶到孟府,询问原委。

徐幼微正亲自监督着下人收拾东厢房,见了母亲,转到宴息室说体己话,照实说了首尾,末了道:“观潮对别人只说是他梦见过孩子两次,有名有姓的,便留了心。”

“你啊。”徐夫人的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面颊,“前几日就隐约听说,观潮的心腹带着人四处找人,我还以为是哪个短命的开罪了他。做梦而已,怎么能让观潮差遣人寻找?他也真是的,怎么就陪着你折腾?我看他还是不够忙。”

徐幼微理亏地笑,携了母亲的手臂,拖着长音儿唤:“娘——这孩子必须找到,不然,梦里总是不得安生。”不然,观潮这辈子又要被皇帝气得半死。

“这事情倒是有些怪异。”徐夫人从没听说过这件事,苦恼地蹙了眉,“孩子来到孟府之后,还做那种梦么?”

“不做了。”

“……做不做的都一样,消息传开了,观潮总不会食言。太夫人也是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都在想什么?”不论从哪方面想,徐夫人都无语得很。

徐幼微笑了一阵,道:“有没有给外孙女带见面礼?”

“带了。”徐夫人无奈地笑道,“你们再不让人省心,也不关孩子的事。”她取出一个纯金的长命锁,“瞧瞧,还成?”

“很好。”徐幼微带母亲去见林漪,“喜欢听故事,更喜欢读书识字。观潮把小时候用过的桌椅找了出来,这会儿正在描红。特别漂亮,我婆婆说,跟观潮小时候一样好看。”

“这也能比?”徐夫人失笑。

徐幼微忍着笑,轻声道:“故意那么说的,气得观潮别扭了好一阵。他最不爱听人夸他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

“瞧你们这一家人……”徐夫人笑出声来,“孩子跟他亲吧?”

“嗯。几天罢了,林漪就特别爱猴着他。晚间他一边看公文,一边给孩子讲故事。”总是那样,孩子还没睡着,在里间的她就在他悦耳的语声中入了梦乡。

同样的光景,原冲肝火格外旺盛。

孟观潮累狠了耳鸣,他上火的时候牙疼。

这几日,右边脸一直有些肿,总要一边看公文、议事,一边用裹着冰块的帕子敷脸。但他对同僚、幕僚一向随和——护犊子,也就没人在意他一直脸色不佳。

这天将近正午,几个幕僚与他商讨完正事,谈及孟观潮认女儿的事。

就有一个人有口无心的道:“听说今年六岁了,别是太傅六七年前惹下的风流账吧?”

正用冰敷脸的原冲听了,当即抄起手边的茶盏,对准那人砸过去。

茶盏碎在那人头上,片刻后,鲜血沁出。

已经手下留情。换个他打心底不待见的人,怕要血溅三尺。

几个人全慌了,站起来,噤若寒蝉,受伤的那个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只用手按住伤口。

原冲毫不留情地骂道,“孟府老国公爷七年前走的,观潮当时夺情挂帅,带着我们在深山老林过了一年多,别说女人了,连母兔子都不好找。谁他娘的再给他泼脏水,我就把谁阉了!”

几个人齐声称是。

“滚!”原冲说完,站起来,“爷今儿心里不舒坦,去找言官聊聊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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